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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美梦梦醒疑梦空

进入复读班以来,学习成绩毫无进展的吕映红,虽然因为迟课受到了梅老师的严厉批评,但吕映红觉得能够在见到姜忆南的时候,把郁结在心中的疙瘩解开,与受到梅老师的批评相比还是相当值得的。

冥冥之中,爱神似乎一直喜欢跟吕映红开玩笑。在她还不知道爱情为何物的时候,不期而至的爱让她心慌意乱。当她身不由己地拒绝了姜忆南的爱后,在希望丘比特之箭重新射向她的时候,鸿雁已不再为她传书,曾经的最爱已然成了杜雅娟的菜。从杜雅娟收到姜忆南的信那喜上眉梢的神情中,吕映红不难看出杜雅娟对姜忆南的爱一点也不亚于自己。

吕映红与姜忆南的久别重逢,应该是生活留给他们不可多得的最美记忆。一个温柔淑雅的少女,一个抑郁多情的男孩,终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你坏我坏的嬉闹中完成了心与心的交融。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喜庆的事。可是在吕映红面对杜雅娟的时候,心中似乎有一种无处可逃的负罪感。雅娟,还有吴婕,虽然对姜忆南也是含情脉脉,可是想当初姜忆南向她求爱的时候,她们除了祝福自己还有什么呢?在自己成了局外人后,自己非但没祝福雅娟,反而吃她的醋,还挖空心思地想要重新走进他的生活中。虽然在自己向杜雅娟索要姜忆南地址的时候,她是那么爽快地告诉了自己。可是她要是知道自己是想要跟姜忆南重修旧好,她能不恨自己吗?为了雅娟的幸福和那个荒唐的恋爱公约,你是不是应该离姜忆南远一点呢?这个问题吕映红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却总也下不了与姜忆南一刀两断的决心。对于像吕映红这样平凡的人来说,理智永远也战胜不了由心而发的爱恨情仇!她对姜忆南那欲罢不能的爱,只能让她向姜忆南靠拢再靠拢。

在吕映红以身体不适为由,向梅老师解释迟课原因的时候,杜雅娟却在想:那十多分钟的时间,她都跟姜忆南说了些什么呀?!

第二天,当吕映红穿着跟杜雅鹃同样款开的牛仔裤出现的时候,心如明镜的杜雅鹃就是用脚后跟也会想到是谁送给她的。只从姜忆南出现在校园的那一天起,杜雅娟发现一直闷闷不乐的吕映红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度曾经遗失的笑容重又挂在了她的脸上。看着一天比一天快乐的吕映红,杜雅娟在心里暗暗地发着毒誓:吕映红,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早晚有一天,我还会让你哭的!

为了迎接元旦,石桥中学每年都举行元旦文艺汇演。十二月三十号开始,学校统一停课两天排练节目。吕映红排练完自己的节目后回到宿舍里。宿舍里空无一人,吕映红从床头柜里拿出昨天给姜忆南写的信看了一遍,沉思了片刻,然后将信放好。

熄灯铃响过,吕映红平躺在床铺上,在此起彼伏的同学们的微鼾声中,回想着与姜忆南那惊鸿一瞥的暗恋,到去年的元旦前后的种种往事,她失眠了。去年,为了迎接学校举办的元旦文艺汇在给她的时候说:“《篝火》你自己看看就行了,不要往黑板报上登。”读过《篝火》后,吕映红看到了姜忆南对她真切的爱。曾经一度她想接受他的爱,并一次次地在心中演练着爱的告白:忆南,不要再让痛苦折磨我们的爱!忆南,我们恋爱吧!就在他经过无数次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要对姜忆南表白的时侯,一个叫司美容的同学因为偷吃了禁果被开除了学籍。为了杀鸡警猴,学校在开除司美容学籍的时候召开了一攻全体师生大会。在大会上,教导主任那震耳发聩的“从今往后,一旦发现谈恋爱的,你不用等着学校开除你,自己趁早给我卷着铺盖滚蛋!”的声音把吕映红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向姜忆南告白她的爱!由于吕映红的怯懦,一直也没敢把憋在心里的话对姜忆南说,让姜忆南更加深了对她的误解。想起自己与姜忆南的种种往事,心念着姜忆南的《篝火》:我多想拥有一堆篝火,在一生中最浪漫的季节,坐在篝火的旁边,听你唱一首动听的歌!不知你是否也希望,有那么一堆篝火,在篝火的旁边,坐着的只有你我!假若真有那么一堆篝火,透过篝火的红光,你会看到我泪眼的闪烁!吕映红默念完姜忆南写给她的《篝火》,想到随后发生的一切,禁不住泪盈满眶。黯然神伤过后,吕映红也睡不着了,过往的生话片段,历历在目地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睛。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想的太多的缘故,昏昏沉沉当中,她进入到了一种似梦非梦的恍惚状态,依稀仿佛似心语又似响在耳边的姜忆南的诵词:我的希望,是一把利箭,从我的心弦上出发,向前理想的远方,自由地飞翔;我的希望,是心灵的躁动,为了美好的理想,梦幻一双健壮翅膀,在蔚蓝的天空,自由地翱翔!翱翔翱翔翱翔……在翱翔的余音绕缭声中,她进入到了真正的梦乡,她梦见她和姜忆南,肩靠肩头依头地坐在一堆篝火的旁边,两人仰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姜忆南轻轻耳语:映红,我的映红,你给我唱首歌吧?唱歌可以,你先亲我一口——吕映红说完,微闭起眼睛。姜忆南望着吕映红那被篝火映红的娇脸,将自己饱满的双唇,落印在她的额头。吕映红睁开眼,深情切切地说:忆南,我想听你朗诵《篝火》了。于是,姜忆南站起来,绕到篝火的另一边,声情并茂地朗诵起了,朗诵到最后,他的眼里挂起了泪花。吕映红仰着头,于篝火的红光中,看到他泪光闪烁的眼睛,她的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慢慢地站起来,痴痴地问:南,你想让我唱什么?噢,你就唱《顺风顺利》吧!于是,吕映红和着眼泪轻唱起《顺风顺利》:啊同学,啊朋友……唱着唱着,她又睡着了。睡梦中的吕映红仍旧在做梦,她梦见自己穿着大红袄,戴着红盖头,坐在花轿里,一手掀着花轿的布帘一手掀着红盖头,看见外面满是看热闹的人,放下布帘后,她捂着嘴笑,笑着笑着就笑醒了。醒来后,篝火还那么旺旺地燃着,她半躺在姜忆南的怀里,姜忆南轻拥着她,温情地望着她,问她:你笑什么,是不是做美梦了?嗯。梦到什么了?我不告诉你!于是姜忆南就胳逗她。于是她又笑,笑着笑着又醒了。这次,是真的醒了。她睁开眼睛,愣怔了一会儿,借着微明的曙光,看一眼身旁安祥熟睡的杜雅鹃,想着刚才的梦,又想起老人们说过的:梦与现实相反的谶语,她又黯然神伤地流起泪来,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在心里暗暗地祈祷:但愿我们的未来不是梦!

梦醒过后,吕映红想到过要把她的梦写信告诉姜忆南。可星,当她重新温习过自己的梦后,却又改变了注意。因为她突然觉得,她和姜忆南之间虽然释怀了前嫌,可她仍然觉得与他之间还隔着一道屏障。曾经,他留给她的《告别》在她的心中种下了希望的种子,那种子在她的心中怒放成美丽的花,也怒放开过她的笑脸,她不止一次地在心里说着她的爱:忆南,亲爱的忆南,我爱你!为了你我愿变成缪斯女神,轻歌曼舞在你的梦里!可是一天又一天,跫音不响,看着杜雅鹃的笑,她的心也如小小寂寞的城,困囿在纷扰的疑惑里:是不是他的《告别》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而今自己也要给他一个美梦,假苦有一天谶言成真的时候,他又该做何感想呢?唉!还是算了吧!常言说,有心栽花花不发,还是随遇而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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