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确认无人死亡后,屠苏才敢放下心来坐着休息会。晴雪在一旁话也不多,初到外界才没多久,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思绪不得不有些乱。晴雪微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疲惫,坐在屠苏身旁,学着屠苏的样子抬头仰望的天空。她只看到了一颗一颗略微闪着光的星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屠苏却望着有些出神,晴雪的余光微微瞥看着屠苏的侧脸——宸宁却又不失沉稳。这是一个足以让万千少女为之沉醉的人,而他却恰恰相反,仿佛将所以无关紧要的人拒之千里之外。晴雪不知他经历了些什么,总之是他不想再提起的吧!
不经意间,晴雪由余光渐渐转变为正眼注视,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直到屠苏感觉有种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时转过头来看她,晴雪才回过神来,两人很尴尬地对视了几秒后就立即收回各自的目光。
晴雪咽了口口水,轻声问道:“屠苏你刚刚抬着头在看什么?”
“星,流星。”
“嗯?”
“曾经有人告诉我,天上的星星就像人的命运,两颗星的轨迹可能永远也无法接近。”
“那两颗星的轨迹为什么不能永远无法接近?”
“因为也可能靠近之后就互相越离越远。”屠苏的目光变得黯淡,左手紧握了下又放开了。
“所以说两人相遇后就一定会分开?”
屠苏沉默后,才低声“嗯”了下。
“你为什么就没有想过,分开是为了下一次更好地相遇?”
“一切物是人非之后,再次相遇也只是陌人。”屠苏的语气很平静。
晴雪不再反驳,她意识到,屠苏的伤痕是她不可想象的……
屠苏突然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个人被种种原因被周围的人厌恶排斥,没几个人愿意和他做朋友。直到他遇到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待他很好,处处帮助他。后……罢了……”屠苏戛然而止,晴雪还意犹未尽。
屠苏起身离开。
夜空中的几颗星象征性地闪闪,晴雪难免有些失望……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漫长月夜。
当晴雪醒来时,已是辰时。一出门便见屠苏靠在壁上闭目养神,又突然睁开眼,朝晴雪道:“我打算回人界几天,有位故人需要我去。你意向如何?”
“跟着你好了。你去哪我去哪。”晴雪笑着道。
“我已经向各位长老请示过了。速去速回,即刻启程。”
琴川——一个古老而又繁荣的小镇,每日清晨伴随着日光的渐现而热闹起来,夜晚又和着日暮的消逝而静谧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安居乐业是用来形容琴川人最合适不过的了。
而近日,进出方府的各类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层忧愁,甚至于是绝望。自打方兰生从蓬莱回来安居于方府继承家业,这原本总是活蹦乱跳的人儿却不知为何,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明明是大好年华,却犹如古稀之人。方府及孙家大小姐孙月言找遍了方圆百里的大小良医,也无法医治。有些流言蜚语:方府少爷被不好的东西缠上了。
当然没人希望如此,方兰生乃是方家独苗,若他就这样倒下,偌大的方家将如何是好?或许也正因如此,方兰生虽一直卧床不起,却还操心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也算尽了方如沁的一桩心事。
孙月言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设法托人将阿翔找来,再让阿翔去通知屠苏请他来出出法子。在这个世上,能从真正意义上对屠苏来说是“故人”的人并不多,故这才冒着幽都有可能再次被袭击的风险跑出来见一见兰生的情况。
没心思带晴雪“故地重游”,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方府,已在门口恭候多日的仆人似乎是看到了些希望,眉头就此舒展一些。
尽管屠苏心里有些准备,但多少有些震惊:方兰生无力得将头倚在床榻上,面容苍白到有些骇人,这分明已有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若不是知道这是方府,恐怕将这时的兰生摆在屠苏面前,也不一定认得出。
兰生听见有人进来,费力地睁开眼,望见屠苏这久违的身影,他立马用双手将自己支撑起来,坐在床上,带着有些惊喜而无力的语气道:“屠苏你怎么来了?!”
“有人让我来看看你。”
“没多大事,本少爷身体好着呢!”兰生象征地将隔壁抡了几圈,屠苏却分明看到瘦得有皮包骨头的胳膊,这性子是完全没变……可这身体……
“……”
兰生强打起精神,道:“你最近怎么样?回过天墉城了吗?阿翔胖了几斤?还有晴雪……”兰生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立马止住了嘴。
“咦?谁叫我?”原本屠苏让晴雪站在门外,谁料兰生会提起晴雪。晴雪将头探进来,望了望里面。
“这……屠苏……她这……?”
屠苏指了指自己的头,摇了摇头。兰生破口而出:“脑袋坏了?不不不……”兰生将声音压下去,不敢让晴雪听到。“屠苏,你们这几天就在方府住下吧,待会我让下人给你们腾出两间房。”
“多谢。”
“还跟我客气什么?要不就给一间了”
“……”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这一路上你们也累了,快去休息会。”
还是当年那个兰生。
不远处的两个下人说道:“好久没见方少爷这么开心了。”
“对啊!指不定这病给他这一乐就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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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近来可好?”一声熟悉而却陌生的话语传入屠苏耳畔。他最不想再遇见或是听到这人,但却总在不经意间回忆起往昔之事。
是的,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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