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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会禅师

采石大战已然结束,宋金两国已然签订休战和平盟约。而难民安置之事,也就自然成为了战后需要应对的当务之急。所幸,由于天道同盟的提前准备,所以难民虽多,倒也能使接受救济之人,人人保暖,人人有衣有药,并有一席安身之地。

虽然已然进入严冬,但是人人的脸上都涌现出一种与身处大难之中,极不相衬的笑容,因为人人的心中都能感受到一种难得的人性光辉与温暖。

很快就来到了春节,而今天恰恰就是除夕,一派过年的融洽与欢乐。而在难民安置村的难民,也拿到了各种有天道同盟发放的米面、油肉、盐糖、蔬菜、水果、鞭炮、香烛、等诸多过年必需之物,孩子们还都拿到了崭新的新衣。

今天晚上,明郎还与天道同盟的诸位创始人一道赶往了难民安置点,与百姓一起共度初除夕。大家还在一起吃“交子”(交子便是饺子,源于北宋,此时还叫交子),围在篝火之旁唱歌、跳舞,讲故事,一副美好的人间景象。

慢慢的便来到了初春,万物复苏,天气回暖。天道同盟为难民们分发了口粮、种子及必要的农具,难民们便各自回到了家乡。等到难民们都回来家中,对于天道同盟而言,这场战争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但是有形的战争已然结束,无形的伤痛久久难以抹去,而这种伤痛将伴随当事人很长时间,甚至一生,那这种伤痛,又如何才能真正的消解呢?战争结束之后,明郎便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

此时在他的心头,慢慢的迸发出一句话:“无上下求索之心,便无独孤求败之念。”

这场大战的前前后后,共有100万人受难,天道同盟在广大的难民区域,共散播赈灾粮种约50万石,棉被衣物等近30万套,草药医疗之物等近万石,设置各类的难民安置点近千个,各类事物,所花银钱总共是500万贯。(不过这其实也不算多,而此时的天道同盟的诸项资产合在一起,已然在5亿贯以上。)

初春已至,大地之上,万物萌醒,迎着明媚而和煦的眼光,抚摸着草木新发的嫩叶,望着在空中、树上欢悦殷勤的小鸟,明郎便踏上了前往少林寺拜访行空禅师的脚步。

一路而行,终于来到了嵩山脚下,当天,眼见天色不早,明郎就并未上山,而是在山脚下寻了一户农家借宿。等到第二天,明郎早早起身,奉上川资,辞别了农家才向少林寺而去。

刚到少室山下,便听见梵声不绝,一派禅音。

这日上午的辰时三刻,明郎终于来到了少林寺山门之前。

见到守门的是位年轻小和尚,明郎便上前施礼道:“在下成明,特来拜访行空大师。请小师傅代为通禀。这是拜帖!”随即便将拜帖奉上。

年轻的小和尚道:“敢问施主,要找的可是负责藏经阁的行空太师伯。”

明郎道:“正是。”

小和尚道:“行空太师伯知道施主近日会来拜访,所以早有吩咐,只要见到公子前来,便不必通禀,直接引领施主进寺即可!”

明郎心想:“行空大师竟能未卜先知,实在了不起。”随即施礼,微笑道:“那就有劳小师傅前面带路了。”

小和尚道:“施主不必客气,请随我来!”随后明郎便跟着小和尚进入了石庙之内,一入少林寺,便立时有一种厚重之感。整个寺内,一派青柏森森,绿意盎然,寺内殿宇也都是一派雍容庄严。

明郎随着小和尚一路宛转,便来到了一处竹林深处。又走了一段来到了一个十分幽径的小路,小和尚突然对明郎说道:“施主,你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我太师伯就在那里等候施主。”

明郎随即说道:“好,有劳小师傅指引!小师傅,慢走!”之后明郎随着小路的蜿蜒曲折,一路向前,这条小路却是甚为幽长,走了一刻钟,明郎突然远远的看见,小路的尽头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空地。

明郎径直来到了空地之上,只见空地由青石铺砌,大约100平方米,呈正圆形,四周被十分葱茂的竹竹子包围,而空地的正中则安放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整片空地空然悠悠,除了石桌石凳便无有一物,哪里有行空大师的踪影。没有见到行空大师踪影,明郎虽然不解,但料想小和尚应该不会欺骗自己,便坐在了石凳上等待。

突然一阵清风袭来,竹林竹叶随风飘摆,好不美妙。一见此景,明郎的剑性顿时大起,便将紫微软剑拿在手中,内力一运,随之将紫微软剑逼出剑鞘,飞向半空之中,明郎十分儒雅的将剑鞘放在了石桌之上,随后便瞬时飞出,在空中抓住了紫微软剑。

明郎刚要随意施展,便听到了行空禅师的笑声,“公子,真是好兴致啊!”

一见行空大师到来,明郎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手运内力,将在石桌上的剑鞘隔空吸到了手上,随之还剑回鞘,可谓一气呵成,倏忽而成。之后,明郎便急速落地,来到行空禅师的身前,十分不好意思的施礼道:“晚辈实在唐突无礼,还请前辈见谅。”

此时行空禅师左手提着茶壶,右手拿着端着两只茶杯,微笑着说道:“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实在招待不周,让公子久等了!”

明郎道:“大师说的哪里话。是晚辈打扰了前辈的清修才是!”

行空大师微笑道:“适才我在此地修习佛法,公子一进寺门,我就知道是公子来了。所以便为公子准备茶水去了。”

明郎道:“相隔如此之远,大师如何得知晚辈到来。”

行空禅师道:“贫僧在天竺那烂陀寺中,机缘之幸,学到了一门名为“三身佛法神功”的武功,因练此功,所以贫僧能感知数里之外鹅毛落地的声音。刚才公子进寺后,我便感受到了一股当世罕见的纯厚内力,想来具备如斯内力之人,除了公子还会有谁。知道公子一路劳顿,所以我便起身为公子准备了些茶水。公子请坐吧!”说话之间,二人便一起来到了石桌之前,明郎也将行空禅师手中的两只茶碗接到手中,在石桌上摆好。

明郎道:“大师请坐!大师神功果然神奇,令晚辈望尘莫及。”随即二人便一起坐下。

行空禅师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公子的武功造诣已然在我之上。刚才公子这凌空取物的本事,贫僧就很难做到。想来这当世之内,也只有那位“高人”的擒龙神功能与公子这隔空取物的本事一较雄长!公子的武功与那位高人的武功应在伯仲之间啊!”

明郎道:“前辈所言,折煞晚辈了。既是前辈口中的高人,德行武功的造诣必然具有登峰造极,晚辈岂可与那位高人相比!”

行空禅师道:“公子,不必自谦。公子请喝茶。”

明郎道:“有劳大师了!”明郎喝了一口茶水,便对行空禅师道:“真不知是何等神圣,才能成为前辈口中的高人。晚辈对前辈和前辈口中的这位高人,可谓是仰慕之至。不知前辈可否向晚辈讲一下这位高人的故事!”

行空禅师道:“好!不过说来可就话长了!”

一听行空大师答应,明郎立时惊喜而恭敬的说道:“晚辈洗耳恭听,请前辈不吝赐教。”

行空禅师思忖片刻,捋捋胡须道:“想来,此事若是不说与你,那这位高人与诸位前辈的英雄经历也就无人可知了。

此事还要从近200年前的源头讲起。话说北宋初立,有这么两个极其聪慧的年轻人,二人都是天赋异禀,痴迷武学,学识瀚海之人,后来二人相识于江湖,由于二人意气相投,一见如故,所以便结拜为异性兄弟。而后二人便打算一起参加科举,却在高中进士之后,殿试之前,各自顿悟。一人皈依佛门,精研佛家武功,一人步入道家,精研道学武功。二人还立下君子之约:三十年后,再一较所学之短长,切磋琢磨。自此二人分离,各修其法。

而后皈依佛法的年轻人,拜入少林法空禅师坐下,法号无相(取自《金刚经》---佛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故名无相),无相拜入法空大师的坐下后,便跟随法空禅师一面钻研佛法,一面精修少林的易筋经、洗髓经两大绝世内功心法,并兼修少林的七十二绝技;

而皈依道家的那个年轻人,则自取道号为“逍遥子”。偶然之中,逍遥子听闻大理国不老长春谷中藏有一本修习道家武功的无上绝学,遂赶往大理,将其取走。而后隐居天山,领悟修习其中的武功,并创立了逍遥派。

公子,你可知这逍遥子老前辈取走的无上绝学叫什么名字?”

明郎摇头道:“晚辈不知。”

行空禅师道:“不是别的,正是陈抟老祖创的《希夷真经》。也就是你所修习的那部希夷真经。”

明郎颇感惊诧,道:“原来那部传到大理之后遗失的《希夷真经》是被逍遥子老前辈取走了。”行空禅师道:“正是如此。在天竺国,听你言说无意中得到祖上传下的《希夷真经》,我便感觉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可知我与那无相大师是什么关系!”

明郎道:“请前辈示下。”

行空禅师道:“这无相大师曾收过一名弟子,世人称之为“扫地神僧”,那扫地神僧便是我的师傅,所以无相大师便是我的太师父。而我的师傅扫地神僧已于二十多年前便圆寂了,圆寂之前他才将这诸般的因果渊源告知于我。”

明郎心道:“原来如此。”随即对行空禅师道:“那这逍遥子老前辈和无相大师后来怎么样了?”

行空禅师道:“说来这逍遥子老前辈真算是一个武学奇才,老前辈根据自己对于希夷真经的理解,加之多年来对于百家武学的钻研,遂创出了天地不老长春功、北冥神功、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白虹掌力、凌波微步、龟息功、传音搜魂大法等诸般高深精妙之武功;而我的太师父无相大师则在少林寺精修易筋经及洗髓经,最终将这两大内功融为一炉,以此两大内功为基,便自然而然的练成了少林寺的七十二般绝技。”

转眼三十年之约便到了,随后二人约定在华山中峰,一较多年所学之短长。

比武当日,华山之巅,可谓是天崩地裂,风云变色。太师父无相大师以易筋经与洗髓经融合为一的内力为基,将七十二绝技一一施展而出,而逍遥子老前辈则以天地不老长春功及北冥神功的内力运使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白虹掌力等绝顶精妙武学,一一破解了七十二绝技。两人的武功都依然修炼到了登峰造极之境,自然难定高下强弱。所以两人虽然大战了三天三夜,难分胜负。可是二人竟然还未尽兴,所以二人决定,暂且修习一夜,补充体力,待到明日再战。

而就在这一夜,逍遥子老前辈根据日前无相太师父所施展的七十二绝技,顿悟创出了小无相功。第二日,逍遥子老前辈便以自己新创的小无相功与太师父无相对招。太师父对逍遥子老前辈的天才创造顿感大惊,遂甘拜下风。

后来听我师父扫地神僧言讲,太师父无相大师之所以甘拜下风就是因为自己所施展的都是别人传授的武学,而逍遥子老前辈都是自己独创的武学,一个原创,一个模仿,所以高下立判。

此战之后,二人便分别回了天山与少林寺。

回少林寺的路上,太师父无相大师遇到了流落江湖,无所依靠的孤儿,便将其收入门下,传授武功,这个孤儿便是我的师傅扫地神僧。

而逍遥子老前辈回到了天山之后也收了四个弟子,那便是“巫行云、无崖子、李秋水、李沧海。”而逍遥子老前辈在将毕生绝学分别传授给四名弟子后,便又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无崖子,而后飘然而去,再无踪迹。”此时行空禅师突然而止。

明郎已然听得入迷,便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行空禅师又将“天龙八部”的诸般故事讲给了明郎。而且萧峰临死的前几日,在雁门关还将降龙十八掌及打狗棒法传给了虚竹,望他将来能将这两门绝艺传授给一位德才兼备的丐帮新帮主。

明郎听完萧峰、段誉、虚竹三兄弟之间这“无人不冤,有情皆虐”的浩瀚英雄史诗之后,顿觉世事之沧桑。

敢问大师:“那扫地神僧是如何与大师您相识的呢?”

行空禅师道:“我师父扫地神僧在天龙故事之后,便也开始云游江湖,救死扶伤,后来于无意之中,碰到了饥寒交迫,贫病交加的我,见我骨骼清奇,遂将我带回寺中,传我佛法武功。”

明郎突然有所悟,道:“记得第一见大师时,大师曾说要先到天山拜访一位故友高人,再前往天竺,完成佛法心愿。听前辈刚才所言,晚辈斗胆猜测,大师所拜访的那位故友高人,便应该是虚竹前辈吧!”

行空禅师大笑道:“公子果然明达聪慧。所料一点不差。”

明郎随即言道:“听前辈刚才所讲,晚辈对虚竹前辈可谓仰慕难抑,烦请大师引见,让晚辈有幸去拜访一下虚竹老前辈!晚辈在此先谢过了!”

行空禅师故意露出颇为为难的神情道:“虚竹已然二十年未下天山缥缈峰灵鹫宫,外人更是不见,只怕……”

一听行空大师如此说,明郎颇感叹息。

突然行空禅师大笑道:“公子勿难,实不相瞒!自与你在广州分别之后,我便先去拜见了这位高人故友,并将你的传奇禀赋及经历,一一说给了他听。他在得知世间有你这样一位罕见的英雄后辈之后,便请我代为引见。”

明郎一听此言,立时大喜,便道:“那有劳前辈了,咱们现在就动身前往天山如何,晚辈实在迫不及待要见到这位虚竹老前辈了。”

行空禅师道:“公子请看。”行空禅师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天空。

明郎立时会意:“是晚辈唐突了!”原来此时已然日到正午,不知不觉二人已经交谈了两个时辰。

行空禅师继而道:“请公子先随我吃些斋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午,明日我们便动身,如何?”

明郎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还是大师考虑的周到,一切全凭大师安排。”而后二人便一切走进了密竹幽径之中,慢慢的消失在了幽径中竹子的曲折倒影之中。

而然按照原计划,吃过午饭,下午做了简单的起行准备,然后明郎又向行空禅师询问了许多佛法疑难,二人聊到了深夜,才各会禅房,睡下了。

那明郎为何会询问佛法疑难呢?那是因为早在一年前,明郎便开始研读佛法了。而且是一边研读佛法,一边研读道家经典,以期相互补益,融汇互通,成就新我。

第二日,二人辞别寺内,便向天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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