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人在楚天阔这个主人的引领下步入“青竹苑”。
青竹苑,园如其名,从灯笼门进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丛苍翠的竹子,竹与竹之间密不透风,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盈门屏风。绕过竹丛,后面一条笔直的甬路直通房舍,甬道两边尽是细高的长竹,皆不修枝桠,任凭它的枝叶遮住了甬道的大部分空间,园中显得昏暗一片,空地上落着厚厚的竹叶,但甬道上却干净整洁,能看出主人性情坚毅、行事爽利的性子。
楚天阔当先穿入竹林,说也奇怪,那枝叶看着交互错杂挡住了去路,但真的身在其中时却总能找到其间的空隙,我们几人甚至不沾染一片风尘,稳步走到了房前。
从院门口到房门不过就只有几十步的距离,楚天阔推门拱手:“请进!几位可随意到处看,不用顾忌在下!”
这已经相当配合了,风飏回首点头致意。
房内布置简单,次第进入,外间是客厅,中间是书房,最里面是卧房。
客厅里简单陈列着几样摆设,虽不贵重但件件精奇,有嘉兴雨花石堆砌的烟雨楼小景,方寸不过一尺长,楼上玉石雕刻的书生表情栩栩如生,出神入化;有当代匠师无涯子亲手打造、上万根竹签榫卯拼接成的《金风细雨阁》构造模型,完全按照万分之一的比例缩小,堪称奇迹;有一颗沉香木做托的天然东海珍珠,大如婴儿拳头,令人叫绝的是珠子里竟清晰显映出珠心,那赫然是一条泛着蓝色光芒的精灵鱼,鱼尾摆动,嘴巴微张,实死如生......更不用说其他连株的珊瑚、磁铁吸盘、九连环这等小玩意儿了。
我和美人儿师姐一时忘了来此的目的,闷头挨个儿看个不停。阿涤鄙夷的看着我俩:“少见多怪!”
风飏伸出右手,闭着眼在屋内走动,以手指的触感感知魔力的出处。他修长的指尖扫过案上的一件件摆设,毫不停留,最后停在了书房角落里的一个古朴木箱上。
“劳驾楚公子,不知里面是?”
楚天阔毫不在意的取出钥匙打开木箱:“请随意看,不过是一些幼时的玩具罢了!”
木箱打开,里面摞着一层层小盒子,挨个打开后,里面不过是糖人、贴画、陶埙、琉璃弹珠儿、风筝等物,每个盒子里都垫着绒缎,皆细心收藏,看得出主人对它们十分爱惜。
陆姝妺取出一对提线木偶,她灵活的提着木棍上下翻飞,笑着看楚天阔:“这不是八岁那年我送你的吗,你还留着?”
楚天阔微低头,面具下看不出他的表情,他扭头对风飏道:“可有发现?”
此时,风飏的手已经落在底层的一个老旧盒子上,他一把将盒子取出,细细端详。
这盒子只有墨盒的四分之三大小,盒体透着一种古铜色,看不出材质,叩之有厚重的金属回音。风飏将盒子在手里掂了掂,觉得里面不似空心,他反反覆覆看了半晌,竟没有找到开关,完全找不到开启盒子的门路。
风飏将盒子托于掌心,置于大家面前:“楚公子,这盒子可否打开?在下觉得,问题的关键许就在于此!”
楚天阔笑了:“不巧得很,我唯独没有这盒子的钥匙!实不相瞒,我已不记得这盒子的来历,现在想来,好似从我有记忆起,这盒子一直在我手上,别的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盒子我从未打开过!”
阿涤好奇的问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吗?怎么会连你也打不开呢?这盒子从哪里来的?”
陆姝妺也觉得这盒子眼生的很,不记得有送过天阔这样的东西啊?陆姝妺疑惑的看着楚天阔。
楚天阔面具下的双眸散发着一股寒意:“这是当初从抛弃我的人手里拿来的!”
陆姝妺一下子变了脸色,她走近一步,轻碰碰楚天阔的衣袖,满脸担忧。
楚天阔恢复了神志,他安慰的看一眼陆姝妺,补充道:“幼时还想着能打开它,却一直不得其法,后来封在箱子里,渐渐就遗忘掉了...如果风公子能将之打开,倒是帮了我的大忙!”
风飏将盒子每一寸都摸了个遍,可这盒子通身没有一个接口和纹路,真正是固若金汤,天衣无缝。
阿涤看不下去:“拿把铜锤凿开它吧!”
美人儿师姐一把将阿涤推开:“你别捣乱!二哥一定有办法的!”
我们几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风飏。
风飏在指尖释放了一些灵力,想要注入盒子内探查一番,但盒子四周突然荡出一圈圈灵光,灵力皆被反弹回来。
不会有错,这盒子确实被人下了封印,看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宝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