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繁华宽阔的街道上,一位身穿淡翠色衣裙的少女盈盈跑来,她在这个摊子前停停,那个摊子前看看,一双大眼睛笑得弯弯,银铃般的笑声不断,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充满了新奇。听到身后的呼唤,少女终于停下脚步,扭头抬臂不满的挥手道:“阿瞳,阿烈,你们两个快点儿!”
被唤作十醍的少女等不及后面二人追上来,就又开足马力向前面冲去,一脸欢喜的奔到一个首饰摊前,饶有兴致的翻拣着。
身后叫做阿瞳的少女和叫做阿烈的少年急匆匆穿过人墙钻过来,两人都一脸焦急的样子,阿瞳东张西望都找不见十醍,声音里就带了埋怨:“阿烈都怪你,连一人都看不住!若将十醍弄丢了,等回去看二哥会不会轻罚了你!”
阿烈比阿瞳高出了一头,他居高临下,瞪着眼前叉腰一脸气愤的少女,轻嗤一声道:“要罚也是罚你。别忘了,可是你自作主张放十醍出门的。这个责任我不担!”
阿瞳涨红了脸,不知是一路小跑气息不稳导致的,还是被阿烈一番话气得,她伸出手指点点阿烈的胸膛,挖苦道:“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了,竟然推我一个小女子出来顶罪!不过若我被逮住了,你也不要得意,你没有及时劝阻我,是该视为共犯的!”
阿烈却好像是故意气她,他弯腰在阿瞳眼前笑着道:“能看着你被重罚,我就是从犯,也认了!”
“哼,二哥舍不得罚我的,可惜你的算计落空了!”阿瞳眼珠儿一转,突然得意的大笑起来。
阿烈气闷。
家里三个男孩儿,只得了阿瞳这一个女儿,自小不论是父母双亲还是大哥二哥,对这个唯一的妹妹都是宝贝的不得了,哪怕自己与她是一胎双生,也硬生生被忽视了这许多年,平日里更是深受阿瞳的欺压,有苦不能言。
再讨论下去,自己只怕又要被阿瞳这个小丫头气晕,阿烈当机立断,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指指人流穿行的方向,闷闷道:“要想不被罚,还是尽早把十醍找回来吧。”
“阿瞳,阿烈!快过来这边,有好东西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后方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两兄妹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认命的继续分拨开人群。
看到阿瞳和阿烈过来,十醍晃晃手中的香盒,双眼放光:“我发现了宝贝!这胭脂红扑扑香喷喷的很是好闻,而且凝而不花,真是上品!”
阿瞳无奈一笑,她摊开双手:“十醍,你每日用的胭脂香粉可比这地摊货好上百倍不止,这盒胭脂颜色这么浓,香味这么重,哪里能用来敷面?送去画室给二哥当颜料用还差不多!”
十醍赞同的点头:“正是呢。我就是这么想的。前几日不是将你二哥的枫叶流丹弄丢了么,我打算买上几盒胭脂补给他。我看这胭脂的颜色甚重,和枫叶流丹也差不多嘛。”
阿烈干干一笑,不知怎么回应,他朝天翻个白眼:指甲盖大小的一盒枫叶流丹得来不易,每年拣魔域黑山上最红最烈的枫叶进行淘汁晾晒,再加入冰泉水淘澄上七七四十九天。暂且不论黑山上有巨龙镇守,能平安下山就要费尽艰辛,只里面还添加了雪域独角兽的几滴心头血,就远非人间这普普通通杂货摊子的俗物可比。
亏得十醍能将二者相提并论,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阿瞳听了却一脸兴奋的连连点头:“十醍这个主意好,二哥一定会喜欢的!我们多挑几盒好了!”
十醍得了支持很是欣喜,她扭头对目瞪口呆的商贩道:“拿十盒包起来吧!”
商贩也不知这是哪位大户人家的深闺小姐出来玩儿,他不敢得罪,只得小心翼翼提醒:“二位小姐,这可是尚品斋出产的上好胭脂水粉,品质好不说,价格也不便宜。您当真要十盒?”
阿瞳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老板,叫你包你就包,还怕我们付不起钱不成?我家里正缺颜料呢,刚好省了淘笔墨纸画的时间!”
“......”摊贩心里无语。不知是谁家养出了如此不知人间疾苦的女娇娃儿,上好的胭脂拿去做涂画的颜料。这倒霉孩子!
摊贩手脚麻利的打包好,阿瞳一伸手接了,指指身后:“后面那小哥儿付银子!”说完拉着十醍就挤进了人群。
阿烈黑着一张脸从腰间掏出银子,那表情凶神恶煞,唬得小摊贩不敢看他的脸色,颤颤巍巍接了。
等阿烈前脚一离开,摊贩立刻收拾起东西,拔腿儿就跑--开玩笑,这要是女娃儿家里遣人找来砸摊子,说自己哄的人家买这许多香粉,可够自己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