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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最后的希望

齐天越知道,作为一只动物,它们对大自然的理解自然与人类不同。人类对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向来只有利用和开发,人类贪得无厌,即便是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依旧没有一丝悔过之心,世界的未来他们从不担忧,他们相信手中的力量,相信强大的科技和发达的大脑,相信自己凌驾于万物之上,可以随意地改写自己的明天。可事实真是如此吗?大自然的尊严果真可以肆意践踏吗?人类是世界上唯一的主宰吗?齐天越从小就想过这些复杂而又深奥的问题,他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创造出神鬼的传说,却又对他们的存在毫无敬畏之心。胡学仁的话代表了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灵们,它们对上天向来是怀着万分敬意的,它们需要神明的指引,看似简单的生命轨迹,背后的真正意义却要远远比人类高尚。

“我要你真正地做到一个萨满应有的责任感,找出神鬼离开的原因,因为只有你拥有联通天地的能力。至于创世纪,他们已经没有威胁了,因为没有人知道,妖精都去哪了?除了你。”

齐天越没有给胡学仁准确的答复,他知道这个托付太过重大,就算自己热血上涌,英雄主义救世主情节闪现,但归根到底还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倒是对于创世纪,齐天越不能视而不见,因为他意已决,一定要救出自己的奶奶。

“创世纪公司的行为令人神共愤,齐天越,只要你一句话,刀山火海,义不容辞。我会协助你救出你的奶奶,条件是,你要成为最后一个萨满,帮我找到我的同类,找到令神鬼消失的原因。”胡学仁知道,他的提议齐天越无法拒绝。

“好,可我怎么才能真正地继承萨满的衣钵呢?”齐天越虽然已经略同一些法术,但他距离一名真正拥有强大能力的萨满还有一段质变的距离。

“我终于等到你说出这句话了。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从内心接受自己已经成为最后一个萨满的事实,心通则全神通,你拥有自己所不了解的超强法力,它们就隐藏在你未被开发的身体机能中,只要你心意相通,你就是强大的萨满祭司。我可以做的就是传输你一些法力,也许可以让你加快掌握萨满技能的脚步,当然,最关键的步骤还要你自己去实践,以后你就会知道,像我这样的妖精在你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胡学仁说完来到齐天越面前,他双手抓住齐天越的头往自己方向拽去,齐天越本能地想要闪躲却还是不及狐狸精的妖力,他们的额头触在一起。一丝弱音若无的黄色丝线从胡学仁的额头像是春芽一般从每一个汗毛孔中萌发出来,无数的小触角充满了生命力,它们舞动着寻找着,最终在齐天越的额头里找到了归宿。

齐天越只觉得一股清气醍醐灌顶般地强植进自己的脑中,这股清气中蕴含着大量他无法了解的生物讯息,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力量在一点点的觉醒。他变强大了,强大的不是肉体,而是精神上的明通,齐天越的眼界在这一时刻从未如此的清晰过,他惊鸿一瞥见远古生命的起源,窥视到万物的秘密,感受着森林的悲思,领悟着死亡的含义,他见到了神明,见到了鬼魅,天地万物皆为掌握,宇宙万象洞察至极。

“吼!”胡学仁在黄色丝线断裂之时后退了两步,像是身体被掏空了一样,虚弱得有如一个耋耄的老人,缓缓地坐在地上,喘息着。

“你怎么了?”齐天越来到胡学仁身边,他现在的样子失去了以往的光鲜,脆弱得像一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并数月未捕获到任何猎物的老狐狸,完全把自己交给上苍,等待着大自然应有的安排,无助却又平静。

“我把我大多数的法力都传给你了,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下去,救出你的奶奶,她或许知道些关于神明妖精离去的秘密。我现在十分虚弱,不能在明处帮你出力,但我会替你照顾好董天意,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胡学仁的话十分诚恳,他的举动让齐天越甚至有了一丝感动之意,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像这只狐狸般仗义呢?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奶奶的下落,是真是假必须要自己亲自龙潭虎穴走一趟了,唯一担心的董天意在胡学仁的保护下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不然她一个弱小的女子怎么可能抵挡翻龙会这帮热血狂徒呢。至于璎珞,她一个百年的猫精,照顾自己应该没有问题的。

就这样,齐天越终于别无选择的重蹈了家族的覆辙,他响应了隐埋深处内心的召唤,成为了世界上最后一名萨满祭司。

下定决心的齐天越需要一个理由去向董天意解释,他不想告诉董天意全部的秘密,不想影响她的人生。齐天越只想弄清奶奶真实的下落,然后回到董天意身边,过甜美小日子。以萨满的身份满世界替胡学仁找妖精,这样的事情他从未想过,即便可能会让胡学仁失望也没办法,谁叫那些事情和自己实在是没有关系,犯不上搭上和完美人妻幸福的人生,实在不行在事情结束后把法力还给胡学仁就是了,大家谁也不欠谁。

齐天越无奈地向董天意撒了个谎,他用工作调动这样无力的理由竟说服了董天意,二人短暂地离开一段时间。在胡学仁的邀请下,董天意同意回到赤狐公司,做回HR经理。小夫妻短暂的幸福生活在遇到这段奇异事件后暂告一段落。

望着董天意坐进胡学仁的豪车中离去的背影,齐天越心如刀绞,他知道董天意的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璎珞的伤何人所为,他们为何被人追杀,胡学仁及时的到来,以及没有商量余地用粗制滥造借口强制的分别……如果董天意多问一句的话,齐天越的心情也许会好受一点,可她偏偏那么懂事,一句也不问,把自己的信任无私地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一无所有的齐天越,这除了是爱情,还能有别的什么解释呢?

璎珞选择留下,就像她当初的誓言一样,宠物就是要陪在主人身边的,齐天越没有再次拒绝她。

按照胡学仁提供的线索,齐天越和璎珞来到了中国的最南边,他们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岛,创世纪的研究所就在那里。

“老大爷,请问这附近哪里有旅馆呢?”齐天越见天色将晚,便找到一个老乡问道。

老乡年纪6、7旬,皮肤黝黑身材消瘦,典型的南洋渔夫。

“这里没有旅馆,又不是给人旅游的地方。”

老大爷的话不假,齐天越所在的这个村子是南海岸成百上千个岛屿中平淡无奇的一个,这里虽然气候宜人,风光秀丽但却人烟稀少,百平方英里不到的岛上仅仅坐落着几十户渔家,如此富饶的宝岛既没有开发旅游,也没有炊烟袅袅,真是奇怪。

齐天越和璎珞是坐了几个小时的渔船才登上了这座小岛,因为创世纪所在的岛屿不通航路,如想登岛需要提前报备,十分严格。所以他们才想借此地做一番调整,当做踏板再议从长。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如此冷寂呢?”齐天越望着到处参天的绿树,猿声和鸟鸣体现出这里保存完美的生态,晴天碧水,宛如人间仙境,哪怕是个没有任何追求的人也会愿意在此地了此一生的,可整个村落却毫无生气,连一间像样的小卖部也没有,和原始社会没什么两样。

“好?哪里好?”渔夫一边收拾着渔网,一边爱答不理的说道。

“景色啊,我去过很多5A级的风景区,却无法和这里相比,国家旅游业现在发展的这么好,怎么可能没有人愿意开发这里呢?”

“不是不愿意,是不敢。”渔夫的话意味深长,可没等齐天越问起他却抱着渔网转身离开了。

很快就要入夜了,齐天越和璎珞转便了岛上有人类文明存在的地方,除了一些烂尾的工程楼就是破败简谱的渔民家,根本没有任何商业化存在过的痕迹。

“我看还是在那些楼里凑合一夜吧,毕竟楼的主体已经建好了,还是可以遮风避雨的。”齐天越说道,他不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担心贸然的提出借宿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岛上如此好的风水却不能带给当地人任何好处,想必这些渔民们也有自身的问题,或许是民风彪悍,或许是他们依然生活在原始形态中,万一深夜后,月黑风高,一双双嗜血闪亮的眼睛盯着熟睡的自己,手中的鱼叉和尖刀纷纷朝自己刺来,人财两空之后又有谁会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说不定这个渔村正有如此的传统,专杀外来客呢。

“我跟随你。”璎珞一点也不在乎晚上在哪里过夜,谁叫她本来就是一只猫呢,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其眠,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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