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无数次的摊开双手,想要在黑暗中捕捉到些什么。
哪怕是只吃人的怪物,也什么都没有的……要好。
在我的周围,很冷,没有时间的纬度,就连温度也被隔绝,除了永恒的黑暗,能够与我相伴的只有黑暗。
剩下的,就只有停滞的时间与孤独常伴在我左右。
跟死了没什么差别,无边无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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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散卷长发与黑暗融为一体,血红的双眸缓缓闭合,卷缩在黑暗中的其中一位不在挣扎,无边的黑暗将他们两人很好的吞没。
另一位站在这里很久了,距离那一位不远的位置,被黑暗遮住身影的他无人发现。他看了那一位很久,久到自己的思绪都飘向了遥远的远方,注视着那一位的目光依然没有移开。
另一位就像是一个过路观众,正漫不经心的观看着一部任由之前的那一位自导自演的话剧,从痛彻心扉的悲痛起头,从中渐渐地意识到自己身处黑暗的那一位,紧接着像是有无数只蠕虫爬遍全身一样的恐惧,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从那一位的身体内并发而出,无助与痛苦并排交织着,刺耳的尖叫代替了主人的回答,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堪比恐惧,更多的是痛苦。
那一位尖叫的声音很惨烈,掺合着的痛苦成分,却远比陷入黑暗的恐惧要多得多。另一位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无波无澜的脸上可称得上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身子一如既往的没有打算向前去伸出援手,任由突然陷入到黑暗中的那一位大声叫喊,无人回应,也任由着黑暗将他逐渐包围,缠绕在他的身边。
“……好黑……”那一位看不清面容的面颊上,滑过两排冰凉的泪痕,不知所措与无助交融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眼眸失去了原先的色彩,“我怎么忘了,谁都不会再来了……”
深不见底的黑暗空间没有什么能够响应他的话,甩不掉的黑暗将那一位吞没在其中。艰难的喘息声,剧烈的颤抖,都证明了那一位对于黑暗的恐惧,仿佛像是捉住最后一根稻草,不愿意松手地轻声呢喃,“……不要走,拜托你不要走……”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怎么样也止不住的滑落,“求求你……不要走……”
没有任何的回应,在密不透风的黑暗里,你别想会有希望这种东西。
只有那泪,是咸的,真实存在过的。另一位轻垂下曲卷的睫毛,暗红的双眸多了丝怜悯,分不清楚是在怜悯谁,自己亦或者那一位?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一位忽然疯了似的笑了,大笑着摔在了地上,依旧捂着自己的肚子不停地笑着。
期间没有任何的停歇,就连中途有好几次因为缺氧而产生的剧烈咳嗽,也阻止不了那一位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平滑的地面上翻来覆去的狂笑着,就好像是要把他这一生的不堪一次性的笑个够,也不能满足现在的他。
有那么一个瞬间,另一位觉得眼前的这一位一旦不笑了,他就彻底死掉了。
他疯了,真的是疯了。像只发狂的脱缰野兽,狂笑着眼泪都要布满整张脸颊了,笑容还依旧不停的挂在脸上。
记忆如潮水般犹新——
“啊啊啊啊——!!”那一位痛苦的捂着脑袋,短暂的黑暗将他逼入到了绝望的禁地。
那是内心深处不可触碰的地方,远比黑暗还要可怕的绝望,没有希望的未来,把他彻底葬送在了过去。
被黑暗包围的空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晕黄的灯光把黑暗逐步驱散,映出了那一位倒趴在地面中艰难喘息的身影,那张看不清容貌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另一位默不作声地从黑暗的边缘中走了出来,带着散发出暖色亮光的精致烛台走向那一位的身边。
“好黑”那一位颤抖着身子,想要尽快逃脱掉脑海中那种无助的痛苦,“……”
他亲手的将自己杀死,把自己葬送到了过去,低贱的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为的就是那份活下去的仇恨。
剧烈的响声突破天际,惊得那一位的心脏狠狠地收缩,霎时慌忙的目光移向一边——那是砸碎玻璃窗的声响,那种猝不及防的心慌,又一次让那一位想到了死去的某个生物,也是没有预料的,黑暗就降临了。
望着别的生灵想要追出去的身影,那一位的眼里多了些警觉,慌乱中下达了命令,“追上去,快点!!”
听到命令,那些生灵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追了上去,那一位刚想要去追,就被另一位阻拦了去路,只见那同样看不清容貌的脸上带着一种莫名,“你想要去追嘛?”
另一位的眼中闪烁着亮光,再一次的强调,“你真的要去嘛?”
“我……”那一位显然想追上前去。
“你要去吗?”另一位又一次的强调,恍惚间,那一位似乎是惊慌与害怕混为一体,几近乎请求的语气满是哭腔的口吻。他抱着另一位的大腿,脑袋蹭贴得更紧了些,像是要挽留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丝,比黑暗还要暗的深渊,比罂粟还要让人无法自拔。我深知它的可怕,抵触和恐惧过,却还是抑制不住那种温暖诱圌惑,想要靠近……然后沦陷在其中。
“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一如现在的心情,那一位抱着另一位大腿的时候,同样的想要挽留着什么。
“不要丢下我一个”那一位重复着记忆里说过的话。
“求求你”泪水禁不住心中的痛苦,划下了那一位看不清容貌的脸庞。
他怕了,真的怕了。他怕面前的身影一走,就如曾经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你想要去追嘛?”另一位最后一次的问道。
“既然不想去追,那么你就留下吧”得不到回答的另一位如此说道。
随即,便是无尽的黑暗袭来,妄图将那一位完全吞噬掉。
“你忘了,自己是谁嘛?”留下这一句的那一位,最终被黑暗所吞噬。
“我的名字,叫做来,无须铭记,无须遗忘,这就是我的名字,黑暗之神,来!”同样的答案,却是有些来迟了。
仅剩的一位站在此处,似是在感知着什么,半响,终于还是叹息了一声,“还是得不到回应嘛”
另一位,或者说,那位自称来的那一位,将手挥下。
黑暗,终究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