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别吵!”一个老年人适时地喝止了前面两个小孩的争吵,然后侧头看向右边的孩子道,“大少爷,这次的任务就交给您了。”
被下达“命令”的男孩不甘心地扁起嘴巴,委屈地喊道:“为什么是我?这次任务太简单了根本就提不起劲儿。”
“唉”老年人叹了一声,抚着自己雪白的胡子道,“二少爷天资聪慧,而且孝顺非常,知道老朽日夜教导二位已是尽心尽力,身心疲惫,特意让人寻来老朽最爱的‘桃山茅’赠与老朽。可见二少爷也是头脑灵敏之人,可大少爷您却……需要多锻炼锻炼。”
看到自己的弟弟得意的笑着,男孩一脸不屑地双手交叉在胸前道:“简单说,就是小轺用茶叶贿赂了你,所以这次任务就扔到我身上了?”说了一大堆有的没得,事实不就是这么简单。
被称为小轺的男孩扬起温和的笑容,微歪着脑袋道:“先生昨天教过,所以我想用用看。”
“切,无聊的招数。”男孩撇了撇嘴角看着老年人道,“对你还有用,但是贿赂,只对愚蠢人有用,对聪明的人,只是白费力气罢了吧。”
“大少爷真不愧是--”老年人才一称赞,注意到某两兄弟“天真”的笑容时,他猛地反应过来大叫道,“您这是在骂老朽愚蠢吗?”
“啊拉?我没这么说呀。”男孩笑地天真无邪,跳下椅子就往外走,“就当打发时间好了。”
大步大步地走在大街上,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晃了晃手中刚买的冰糖葫芦摇头晃脑道:“一般家庭的人是不会把6岁大的孩子独自扔出城镇的吧,夜鹰。”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出了回应:“属下不知。”
“用想的也想得到啊。”男孩无奈叹气。是的,一般家庭不会,但是他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他是公孙家的长子公孙剑,是注定要成为主子的人。
公孙家,算是伊泺国的皇族之一,专门培养细作,在各国收集情报的家族,而他,作为公孙家的一份子,出生不到半年就被扔到了这个岚翼国,不久后,弟弟也被扔进来了。在一岁晓得说话时,就被教导了各种技能,探话、贿赂、废物利用等等。
幸好他对这些也挺感兴趣的,不然早就疯掉了,那样对待一个小孩子。男孩摇了摇头,侧头看向那面无表情,与他同岁的孩子唤道:“夜鹰。”
“属下在。”
“你踩我干嘛?”
“二少爷说这样就可以让人回神。”
男孩嘴角一个抽搐:“这么疼是谁都会回神,而且这种事不是应该是泼水的吗?”
“哦。”某个单纯的孩子缩回脚转身就向着旁边的酒馆走去,显然是想去借“水”。
“等等!”男孩连忙唤停了他,“我已经回神了。”
“哦。”某人眨了一下眼睛,停在了那里。
看到他这摸样,男孩更是叹气,低头看着他手中提着的箩筐问道:“夜鹰,你拿着这个是做什么?”
他举起了箩筐道:“师父说要在暗处保护大少爷,二少爷说最好的隐藏的方式是大隐隐于市。”
“所以?”
“我发现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箩筐。”那种放垃圾的箩筐是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那要看是放在哪里呀男孩哭笑不得地摇头:“可是我们现在反而更引人注目,完全成了中心了。”
他歪了歪脑袋,显然也是注意到周围围住他们指指点点的人,疑惑地问道:“嗯,为什么呢?”
老头子,你是不是也该教教他常识?男孩捂住额头叹气,转过身咬着冰糖葫芦就往城门外走,后面,他却冷不声丁地唤道:“少爷。”
“什么哇!”才转过身,身体却感到被什么撞了一下,刚被扶住定眼看去,他不禁愣了,“女孩?”
那该是只有3岁大的孩子,只到他胸膛那么高,虽然小小年纪,容貌却已是非常出众,想必日后定是个绝美少女,而且是美地无法形容的程度。只是,就是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会哭地如同世界末日一样?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眼神可以如此绝望?
这不是一个普通孩子那么简单。多年的教导让他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她也抬起了头,紧咬着下唇勉强忍住了流泪,显然是倔强不在人前哭的幼稚想法。
只有假装坚强的人才会有这种举动。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冰糖葫芦塞到了她口中,努力把大哥哥的角色扮演好,摸着她的脑袋道:“美女是不该哭地那么难看的哦来,擦擦眼泪笑一个给大哥哥看。”
她似乎怔了怔,大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突然一把撞开他从附近的树林里冲了进去。
身后,夜鹰还是提着那个箩筐,面无表情地唤道:“少爷。”
“又怎么了?”
“师父说过的……”
“说过?什么啊?”
“贪色累事。”
他一顿,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摇了摇头无奈道:“我这不叫贪色,见她哭地那么惨安慰安慰一下而已,而且……”抬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他缓缓一笑,“我有预感,我们还会相遇的。”
是的,许多年后,他们再次遇上了,在长大后,在大家都是适婚年龄时,在他不知道她是“她”时,再一次的,遇上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呢?不知从何时开始,夜鹰不再用箩筐盖住自己到处跑,小轺成为了优秀的细作,她成为了我的妻子,而我……也不再是那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小孩。
与她相伴坐在亭子里,手持酒杯抬头望月,引起地不过是无尽的刺痛与欢乐:“小柳,你醉了吗?”
对面的她明显一怔:“哈?你明知道我--”
“醉了吧。”从很久很久以前,从她遇上她真正爱的人的那一刻起,就醉了,在众人都在现实中挣扎的时候,她却在虚幻中欺骗着自己。
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低首看着映在杯中的残月,悲伤地笑道:“嗯,醉惨了。”
“那,我跟你一起醉。”我举起酒杯伸向她。
“好,一起醉!”她也笑着举起了手。
半空中,两个酒杯相碰,那清脆的声响,不过是所有虚假的开始的响铃。
小柳,你知道吗?其实我的酒量很大,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醉过,但是,现在我很想真正的醉一次,就让我在这虚假的幸福当中,与你同醉。
我是公孙家的骄傲,两岁就用超凡的智慧气跑了三个先生,五岁就能独闯世界收集情报,十岁就打赢了陈家大少,十三岁就闯进塞玛雅国当了一个冒牌的参谋,十四岁就吓跑了所有赶来求亲的人,十六岁当上了京城的才子,终于,在我十九岁那年,遇上了她……
一起欢笑,一起玩闹,一起冒险,一起闯荡,生活只因为有了一个她,就变地多彩而有趣,每天入寝就恨不得立刻到早上,每天早上与她在一起,就恨不得时间立刻停止。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呢?是在金华她牺牲自己保全大家的时候?是在裴家发现了她的重感情的时候?是在军营知道她善解人意的时候?不,应该是更早,早到……在与她第三次见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