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一阵香味,他视线一个模糊便晕了过去。早有准备的柳茗蕙也屏住了呼吸,却假装晕过去。她感觉到自己二人被人用麻包袋装住了,然后是打斗声,然后是马车行走的声音。她闭着眼睛,嘴角扯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她成功了,敢绑架她,就让他们这些盗贼后悔去吧!
“唔”随着一声呻吟,古言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地只看见一片黑暗,这里是哪里?
“醒了吗?”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谁的声音:“皇、皇上!”身体动了动,却发现手脚都被捆绑住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嘘说话别那么大声。”柳茗蕙顿了顿,轻声说道,“我以外国之名继承皇位,抢了他人的机会,想除掉我的人多了去。前天我一露面,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
“前天?”
“你睡了整整一天。”声音又是一顿,她更轻声道,“利用了你,抱歉。”她虽然常开玩笑,但是这样三番四次让一个人陷入危险之中,这还是第一次。只是这是最好的不会惹人怀疑的方法,她没有别的选择,也不会后悔。
他一愣,忽而笑出了声,声音里有着谅解和支持:“皇上敢以身犯险,草民的小小利用又算得了什么。”
黑暗中传来了她近乎叹息的声音:“你我并不熟悉,何必如此。”
“是啊,我们并不熟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就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跟随你,帮助你……”心疼你……他垂下了头,嘴角边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明白,她心底的忧伤,比起他……更甚,那是已经绝望了的感觉,“而且,虽然我们是刚认识,我却有一种……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的感觉。”
“噗呵呵呵看不出来你也是个调情高手啊”
听到旁边传来了闷笑声,他顿时脸上发烫,急急忙忙地解释,连声音也不由地提升了几倍:“我、我不是--”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醒了吗?”木门被“叽呀”一声打开了,突然而来的阳光让他们眯起了双眸,眼角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
他微后退一步,反手关上了门,不一会儿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微弱的火光在不远处亮起,照亮了整个室内。柳茗蕙抬头看去,戏谑一笑:“哦呀,难以想象的年轻啊,小弟弟,你几岁了竟然去当强盗?”
他嘴角抽搐,突地大声吼道:“我不是小孩子--”
柳茗蕙一个挑眉好笑道:“14岁左右不是小孩子那几岁才是?”
“我28了混蛋--”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蜡烛立刻抖了抖。
28!柳茗蕙和古言对视了一眼,仔细看了看他的模样,长发、大眸、小唇,纤细的身躯,不管从哪里看都是14岁左右的小孩子啊于是,两人默契地说道:“不信。”
“你们”他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地举起了拳头,“欠揍是吗?”
古言猛地一缩肩膀,柳茗蕙也是苦笑:“算、算了,长成这样也不是你的错。”
“你--”
“那么,”她正了正脸色,适当地制止了他的暴躁,“请问你这样请朕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珞蓝公子。”
“珞蓝?”古言愣了一下,“听闻方将军家有位公子名唤珞蓝,是个练武奇才,可是……却在四年前因为一场冤案而……诛灭九族。”
“没错,要不是本大爷命好刚好在外闯荡,连本大爷的脑袋也保不住。本来还想着去取那个狗皇帝的命,没想到竟有人快我一步。”他走了过来蹲在了柳茗蕙的前面,撇起了一边嘴角,“喂,女人,冲着你杀了那个狗皇帝份上,本大爷就帮你一次,下不为例。”
“呵呵,可是没有你,我一样能成功。”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抬首直视着他。
“哼,没有我--”
声音突然哽住,他愣愣地看着她伸张出双臂,微蹙起秀眉揉了揉手腕,显然是因为绑久了有点麻痹。看到他们两个大男人难以置信地样子,她再次扬起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道:“怎么,嘴巴张那么大,等着蚊子飞进去吗?”
“你、你这家伙!”他直伸着食指指着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形容词,这要他怎么说?说这么厉害却会被抓?还是说她不给他帮忙的机会?
旁边的古言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皇、皇上,你、你怎么会……”那条绳子明明绑得那么紧,为什么她却好像很轻易地就解开了?这不是耍人吗?
“啊你说这个啊?”她举起了随手扔在地上的麻绳,笑地无比灿烂,“被绑多了所以习惯了。”也因为被绑多了,所以连怎样自己解开绳子也熟练多了。
“被绑多了?”
“嗯哼我和师妹经常因为妨碍了燎王练剑而被他绑在树上,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她扔开了绳子,侧过身去解开古言身上的绳子,还不忘继续说道,“呵呵,所以说世界上没有不幸的事,只有增加你的经验的事。”燎王的甩人的功夫,桃渊的完美男人形象,小师妹的毫无顾忌的破坏力,还有自己的解绳子的能力,哪个不是因为长期某个经验练出来的。
“切,那你打算怎么办?”方珞蓝将手交叉在脑袋后,转过身不再看她们。
“很简单,配合的就放了,不配合的……”她甩开绳子,冷冷一笑,“就杀了。”站起来,看到古言诧异的眼神,她又是一笑,“有这么难以置信么?”
“不,我……”
“斩草不除根,小心小命不保女人。”方珞蓝侧过身看着她,眼神似不屑她的能力,又似在嘲笑她的妇人之仁。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她眯起了双眸,瞳中似泛起一种血腥的红色,笑容中的冷漠刺伤了古言和方珞蓝的眼睛,“不是很有趣吗?有那能力就试试来杀我呀,看到时候是谁胜谁负,谁生……谁死。”是的,她不怕会输,不怕会死。不,与其说不怕,不如说……她渴望着……渴望着会输,渴望着失败,渴望着……那个人来拯救她,或许……杀了她!抹杀她所有的记忆!把她从地狱中推到那纯白的世界里!
方珞蓝讽刺一笑:“毒皇……名不虚传啊,最毒妇人心不是吗?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命耍着来玩。”
“这叫自信好不好。”她翻了一个白眼。
“我管你是自信还是自杀。”他一脚踏上了桌边的木凳,笑得好不霸道,“喂,女人,本大爷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不管你怎么样,本大爷都一把火将这山寨烧了!在这里闷了半个月,早就腻了。”
“呵呵,三天?我只需要一天时间,别小看我哦,男人。”柳茗蕙解下头锻,理了理长发再次绑上。
“男、男人!”他又是一脸暴躁,可惜了他那张娃娃脸。
“皇、皇上,这样说……是不是太失礼了?”坐在地上的古言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角。
“他不也‘女人’‘女人’的叫我么,这叫礼尚往来。”她摇了摇食指,重新看向方珞蓝道,“喂,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