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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天,李维远站在校门口等马萧,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偶尔还有人瞥了李维远一眼,潜台词是:这位站在这里干什么?李维远刚开始还不太适应,低着头,眼睛瞅着地,手也不知放哪了。他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别人参观。但很快就适应了,反正也没几个人认识自己。李维远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和焦躁时,快要打上课铃了,马萧才晃晃悠悠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一个薯条袋,边走边吃。

喂,马萧。李维远迎了上去。将同学录递了上去。

马萧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你不是让我了解安琪吗?

奥。马萧翻到安琪写的那页。点了点头,好的好的。怎么谢谢你呢?今天中午我请吃饭。

不必了,别告述她我是为你服务的,就算是对我最大的谢谢了。

没问题。马萧想:想得倒美,我还要说出你帮我,哼,我才没那么好心呢。再像肖盼盼那样把你和安琪联系在一起呢。

这天中午放学,马萧把其他三个伙伴纠集到了一起。商讨对策。

下一步该怎么办?马萧问。

我们首先要认识她啊。何应明说。

怎么认识她?让李维远那小子介绍?李晋不削地说。

我想,那个安琪也许巴不得要认识我呢。马萧自信地说。

好吧。别让李维远那小子介绍。李晋干脆地说:我一个人堵在她的教室门口,把她直接带到你面前不就完了。

孙正典说:不妥,那样会给那位安琪小姐认为我们太粗暴了。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

李晋说:我想她早就听说过马萧的大名吧,听说是马萧要见她,她乐不得的呢。

晚上放学,李维远被四个人堵在了门口。李晋上前拍了拍李维远的肩膀,恶狠狠地说:小子,跟我们走一趟。

李维远惊吓了一下。何应明看到李维远惊吓的表情,连忙窜了上来,说:没事的,我们找你有事的。

没等李维远放松下来,便被几个人连推带搡地拖进了一家饭馆。马萧此时才发话:李维远同学,我要请你帮个忙。

李维远不情愿地说:我不是帮你了吗,还帮什么啊?

马萧冰冷地说:这次不同了,你要把她介绍给我,就像你把她介绍给李维远一样。

李维远惊了一下,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李恒远的事?

马萧哼了一下:没有我不知道的。

李维远不知哪来的勇气和灵感,反问了一句:既然你那么厉害,还让我帮什么忙?

马萧说:我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别不识抬举。

李维远不禁想起了那一次和肖盼盼的情书乌龙事件,不禁不好意思起来。是啊,想当年,要不是自己的疏忽大意,也许马萧和肖盼盼早就好上了。现在再一次的站到了马萧面前。李维远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帮马萧的忙,以弥补自己上次的过失。可一想到这次是安琪,李维远心里不禁有点酸酸的。这也许是秋天的味道了吧。自己还是回家听《大海》吧。

第二天,李维远比安琪早到教室,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李维远转过身瞅瞅窗外,只见安琪和林雪儿,肩并着肩,手挽着手,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一想到自己要把安琪介绍给马萧,李维远的心里就像把自己的亲人送进虎穴一样。李维远一瞬间有了想要放弃帮助马萧的想法,是啊,为什么要帮马萧,但又一想,马萧是自己第一个朋友,他和马萧在大雨中在老师家的情形一直铭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这次马萧又不计前嫌,让自己帮他,不帮忙的话实在说不过去。好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他吧。

安琪进了门,坐了下来。李维远在想:自己怎么开头呢?安琪瞟了一眼李维远,发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有什么事吗?李维远一下子如释重负,安琪终于给自己开口的机会了:我有一个朋友,想要让你认识。

欧,你还有别的朋友啊。

是啊。这次李维远没有得意起来。只是说:他叫马萧,是......

是全市首富的儿子,对吧。

是啊,你也知道他,好吧,他想见见你。李维远说。

但出乎意料的是安琪拒绝认识马萧了。她说:还是算了吧。

李维远问:为什么啊?

是因为我不喜欢这种暴发户。安琪斩钉截铁地说。

李维远说:他会给你好多钱的。

钱真的重要吗?安琪反问。

李维远说:我觉得很重要,没有钱,真的就一事无成。

安琪默默地想了一想,嘴角上扬的说:也许将来踏入社会,我会看重钱,但现在不会。

李维远觉得再说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安琪的拒绝认识马萧给李维远触动很大:是啊,她的想法真的和自己有点像啊。

李维远和安琪沟通未果。只好在那天放学时告诉马萧:她不愿见你。

马萧当时就懵了,他很自负的以为安琪巴不得认识自己呢。他开始是怀疑李维远没有跟安琪说,就来敷衍自己。李维远看出马萧并不信任自己,本想算了,他已经不是幼儿园时的马萧了。世界在变,只有自己仍不忘初心。李维远摇了摇头: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李维远扭过头,离开了。

马萧这才意识到安琪真的拒绝自己了。安琪的拒绝对马萧的打击很大。望着李维远远去的背影,马萧突然有一种要哭的感觉。马萧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李维远已经泪流满面了。

从那以后,马萧变得闷闷不乐了。饭也少吃,走起路来也是无精打采,老师讲什么更是听不进去。马萧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他失恋了,而是对自己“风云人物”的名号不自信了。

孙正典看不下去了。给马萧出主意说:干脆,我们在她放学的必经之路上堵着她,强行认识她。

何应明说:不妥,那样安琪更不能接受了,因为这么做和流氓搭讪差不多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设计一个什么桥段,我们可以模仿电影里的情景。她不是喜欢看的电影是《泰坦尼克号》吗?咱们就按照《泰坦尼克号》里的桥段认识她。

可电影里是女方厌倦了富家子弟虚伪生活,要跳海时和男主人认识的。

我们也可以啊。马萧不就是富家子弟吗?

你是说让马萧厌倦了自己家庭虚伪的生活,要跳海。

跳海到没有必要,我们可以跳楼啊。何应明说。

跳楼?!我不干。马萧尖叫道。

不是真跳,假装的。

可就算马萧要跳楼,又怎么和安琪联系在一起呢?

这还得请那个李维远帮帮忙。

怎么个帮法?

这件事要在下晚自习时办。让李维远把安琪稳住,当同学们都走光时,让安琪留下。然后,马萧便站在三楼的窗户上假装跳楼。

那我说什么呢?

你就大概的说,你厌倦了有钱人虚伪的生活,你要为了正义和自由而死。

那然后呢?

然后安琪就看见了你,把你救了。

她要是看不见怎么办?

不可能,让李维远掌握分寸。

那要是看见我不救怎么办?

那个安琪是个善良的人,她不会不管的。你放心吧马萧,就算安琪看不见,不救你,你就是装装样子罢了,不用真跳。

这就好。

我现在就告诉李维远,让他今晚就办这件事。

李维远一看何应明堵在自己的教室门口,就知道是来找自己的。本不想管,但又一想,马萧有求自己,不帮忙不太好。刚才还硬的心一下子暖了。果然,何应明说明了来意。李维远想这么做是不是对安琪不公平,但为了朋友,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今天晚上,一弯明月,伴着几颗星星,在云层时隐时现,被清风拂过的夜晚,有了几丝凉意。快下晚自习时,李维远想,得告诉安琪今晚得留下晚点回去。但要什么理由呢?实话实说,好像不妥,而且何应明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说实话,要让安琪知道实情,一切计划就全泡汤了。

看来理由只有自己编了,尽管说谎不是李维远的强项,但没办法,为了朋友,只能硬着头皮了。

现成的谎言就是放学后等李恒远,这是一个万无一失的谎言。因为李恒远几乎天天最后一个回家。但不好的地方是将李恒远也卷了进来。该不该把李恒远也卷进来,该不该和李恒远说实话,成了李维远头疼的问题。

李维远知道李恒远是一个很傲气的人,在和李恒远的交往中虽说李恒远没说过视金钱如粪土的话,但李恒远从未在金钱方面和自己闹过矛盾。给李维远的感觉是,全市人民都在巴结马萧时。似乎只有李恒远和马萧敬而远之。还记得自己有一次要把李恒远介绍给马萧。却被李恒远一口回绝了,这也是李维远佩服李恒远的一点。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李维远决定跟李恒远说实话。

晚自习的第一节课下课铃一响,李维远一个箭步刚要冲出教室。但又一想,淡定。于是慢下了脚步,踱到了李恒远的教室门口。只见李恒远正捧着本大书看得津津有味。也许是心灵感应,这时的李恒远一抬头,便看见李维远站在门口冲他打招呼。他马上放下书,来到李维远跟前。

李维远将李恒远拉到学校面前的一个小树林里,将情况如实地跟他说了。李维远原以为李恒远不会答应帮忙。但没想到的是,李恒远点了点头,好吧,我帮你。

听到这句话,再看到李恒远真诚的表情。李维远几乎要哭了。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李维远回到教室,安琪也安静的坐在那里。他清了清嗓子,对安琪说:今晚咱们俩等李恒远,一起复习数学。

好啊,我还有问题问他呢。

这节晚自习课李维远几乎什么也没学进去,桌子上摆着一本书,他也是胡乱翻翻,脑海中不断地想今晚可能发生的事。万一又砸了,他和马萧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了。到此为止到不要紧,只是朋友求自己两次,都砸了,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啊。但一想到安琪,他又后悔不应该配合马萧,如果安琪以后知道自己和马萧做的套,她会不会恨自己出卖了她。但又一想,这也算不上出卖不出卖。和不和马萧交朋友的主动权还在安琪手里。李维远又有点失落,是那种淡淡的哀伤,因为安琪有可能和别的男生交朋友了。如果有一天他们俩真成了,手挽手走在花园的小径上。自己会默默地祝福他们,不,是祝福她。然后一个人瞅着天,坐在一棵树下,透过枝叶的缝隙数星星。

就在李维远的胡思乱想中,放学铃响起了。安琪慢悠悠地收拾书本,和李维远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林雪儿说家里有事先走一步没等他俩。两个人还像以前一样,站在李恒远的教室门口。

就这样,安琪,李维远,李恒远三个小伙伴刚踏出教学楼,往大门外走去时,突然就听见有人在楼上喊:生命是那么的无意义啊!

三个人连忙扭过身子往楼上望去,只见一个男孩站在三楼的窗户上,做往下跳状,嘴里说着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李维远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当着安琪的面当然不能揭穿,不仅不能揭穿,还得煞有介事地配合马萧。

只见何应明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跳到三个人跟前,一只眼睛瞟着安琪。大声对马萧喊:别想不开啊。有什么话慢慢说。

马萧站在上面,也看到了安琪,便背书一样地喊道:这是一个虚伪的世界,所有人都是为了钱,哪里有真情啊。我要为了爱去死!用我的死,和这个充满铜臭的世界抗争!

千万别想不开啊!何应明在楼下喊。假装不经意地一扭头,看见了他们仨:快来帮我劝劝啊。何应明向他们仨打招呼。

三个人两个蒙在鼓里,一个心照不宣。都跑到窗户下面。

喂,有什么想不开的,下来说,不要走极端啊!李恒远劝道。

是啊,下来说吧。我们好劝劝你。安琪说。

马萧一看安琪发话了,不禁喜出望外。但为了表演逼真,不得不继续着。

你们帮不了我。马萧喊道。

你先下来。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何应明对安琪喊道:同学,你到三楼教室那劝他,我们几个在下面劝他。

好吧。安琪二话没说,快步跑了上去。

安琪顺着教室里的灯光,找到了马萧的教室,果然看见马萧站在窗户上,两个男生在劝导他。

喂,同学,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马萧一看安琪上来了,顿时来了精神。照着何应明教给他的台词,背了起来:我老爸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每天晚上都在数钱后才能睡去。他根本不管我,除了钱,他什么也给不了我,我根本得不到真情。

可是,你还有别的亲戚啊,还有同学,朋友啊。安琪劝导他。

那,你能给我真情吗?

我?安琪愣了一下,但此时已容不得她多想,救命要紧。于是安琪说:好吧,只要你不跳楼。我什么都答应你。

马萧一看有门,本想一个健步蹦下来。但突然一想太假,于是在那矜持了几秒钟。然后蹦下了窗户。何应明他们三个兴奋地鼓起掌来。庆祝计划圆满成功。

安琪还以为他们是为了解救成功而鼓掌。

此时心知肚明的李维远心头飘来一丝丝隐忧,自己这么做对吗?安琪知道真相会怎样呢?

但不管怎么说,安琪和马萧就这样认识了,当然还有李恒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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