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她把宫女都支的远远的看着,她一个人在凤仪殿的院子里把孔明灯一一点燃了,当一盏一盏的孔明灯慢慢升空时,那些宫女看着有趣,竟没一个过来阻止的,直到蓝浅批了一天的奏折,揉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从勤政殿里走出来,仰头就看到半空中一闪一闪的孔明灯是从凤仪殿的方向升起的,顿时一惊,当时就明白这是瑾瑜在向外传递消息。
命宫中的侍卫将灯笼射下来,只是很多灯笼已经升的太高,就算射下来也已经暴露了,而且更多的根本就到了射程以外。
蓝浅原本只是对瑾瑜赚钱的本事惊赞不已,如今再看到她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向外求救,虽说有些气愤瑾瑜对自己不假辞色,但更多的是对她那些奇巧心思的佩服。
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可以弄出这么多让别人叹为观止的东西呢?
不过,已然被她传出信息,他不得不再做出安排,凤仪殿是不能住了,蓝浅干脆就让人把瑾瑜安排在离自己寝宫不远的采薇宫。
采薇宫有主的消息没用上半天就传遍了整座落丹皇宫,那些仗着受宠的妃子们原本都觊觎这处离皇帝最近又最华丽的寝宫,如今却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给占了,立马就像炸开了锅似的,到处打听瑾瑜是什么来头。
当打听到最后,知道瑾瑜竟是大齐的王妃后,再次不能安定了。
虽说瑾瑜在大齐的声望很高,但传到别国后就只是一个很有些本事的女人,最终还是不能超越王妃的头衔。这些妃嫔不能理解为何自家的皇上不惜和大齐敌对也要将人家的王妃给劫来,还安排在离他最近的采薇宫。
若说是皇上被这位王妃的美色所迷……可是,谁都知道他们的皇上不是那种见了美人就拔不开脚的人,何况这位王妃的容貌在这座美女如云、遍地绝色的皇宫中,容貌最多也能算是中等,也就是比宫女美上几分,连普通的妃子都不如啊。
更多的人想的是蓝浅将瑾瑜视为棋子,为的是引大齐国人自投罗网。
蓝浅自然不会去解释,这些女人在他眼中不过玩物罢了,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都靠边去,他哪有心思去管她们是怎么想的?
只是自从瑾瑜搬到采薇宫后,离他倒是近了,来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蓝浅便想着要去看看,几日未见,蓝浅竟甚是想念,一闭上眼就是第一次将她劫走时的相处场面。
虽说只是短短几日,但她的灵动,她不合时宜的倔强都萦绕在他脑中,久久难忘。
只是可惜,这一次因清的意外造就了两人之间难以磨灭的裂痕。
唉。又是一叹,最近这段时间蓝浅都认为他叹气叹的太多,时常就会这样胡思乱想到胸中憋闷。
将看了半日却还不知所云的奏折合上,蓝浅起身,眼看着就是午间,蓝浅便命人将午膳摆到了采薇宫,他想见瑾瑜的心情太过强烈,强烈到他已经不顾一切了,哪怕是她对他喊打喊杀,他也无所谓了,最多就是让她拿石头再敲破头罢了,反正整座采薇宫能找到的凶器也只有石头,那些金属的、能做为凶器的一律让人收好了,就算瑾瑜想找也找不到。
当瑾瑜听到太监来报蓝浅午时过来用膳时,把眉挑的老高:“他是没地方吃饭了是吗?”
太监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在他看来能够得到皇上青睐是多么荣耀啊,可这位据说是大齐来的娘娘怎么就好像老大不愿意呢?
不用怀疑,如今整座落丹皇宫都已经将这位曾经的大齐王妃当成是蓝浅新宠的妃子了,虽说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能被安排住在采薇宫,未来的荣耀是不必说的,只是想不到瑾瑜却是不领情啊见小太监被自己问住了,瑾瑜‘嗤’地一声冷笑,“他愿来便来,这是他的皇宫,哪怕本王妃心里不愿,却是无权拒绝。”
蓝浅听了小太监的回报,见他活灵活现地将瑾瑜的表情表达的很到位,他只是苦笑,她这样的意思是不抗拒他去她那里用膳了?
当蓝浅在午时抵达采薇宫时,见到的却是人去楼空,瑾瑜带着一堆宫女和明为保护实则看管的侍卫跑到御花园赏花去了。
留在采薇宫里等着侍候蓝浅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向蓝浅复述了瑾瑜离开时留下的:告诉你们皇上,这是他的皇宫,他爱来便来,但本王妃不是你落丹国的人,自然没义务侍候着。
蓝浅听后,气都气不起来,只在想一件事,是否应当将她的活动范围限制在采薇宫内?这样他再来时,她想避都避无可避了。
正在他想着怎样能让瑾瑜乖乖地留在采薇宫等他的时候,外面慌慌张张跑进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喘的像拉风箱,“皇……皇上……秋主子她……她……”
蓝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瑾瑜逃了或者是寻短见了,登时坐不住,一掌拍在桌上,立身喝道:“她怎样了?”
“她在御花园遇到华妃娘娘……起了争执……”太监一句话未说完,蓝浅已然鬼影似的在眼前消失。
一想到华妃平日在宫中飞扬跋扈的作为,蓝浅的心就是一紧,之前那些妃子中难免有些容貌出众多受他一些宠爱的,若是家世显赫还好些,但若是那些无依仗的用不了几日不是离奇落水而亡就是在自己的宫里自缢,又或者是误服了毒物而死,没有一个好结果的,那些人的死活他不在意,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些的玩物罢了。
虽说矛头最终都是指向华妃,他也从未过问过,在众人眼中华妃永远是最受皇恩,最得宠的妃子。
而如今,他第一次恨起他对华妃的纵容,万一……万一……他不敢想下去,生怕去的晚了见到的不过是瑾瑜冰冷的尸体。
当蓝浅赶到御花园的荷花池时,只见池中央两个人影在池中沉沉浮浮,因离的远看不清面貌,但他就是肯定其中一人是瑾瑜。
她们周围有几个会水的太监正奋力地往她们身边游去,但无奈水性不好,始终抓不到人。
远处立了不少看热闹的妃嫔以及她们的宫女太监,却无一人想过来趟这淌浑水。见到蓝浅来后,齐齐跪倒,蓝浅理也不理,一声令下,身边又跳下去几十个水性好的。
当这些人奋力将瑾瑜和华妃救上岸时,华妃的肚皮已经被灌的皮球似的,脸色惨白地人事不省,瑾瑜冷笑着一撩贴在额前的刘海对蓝浅道:“约束好你的妃子,下次再敢到我面前吆五喝六的就不只是喝几口的事了。”
说完,踩着一路的水印回了采薇宫,六月末的天气很热,瑾瑜却冷的发抖,即使是换了干的衣服,还是从心里往外的冷,小腹阵阵的抽痛使她害怕,算算日子该是两个多月的身子了,最是该小心的时候,她却被那华妃推进了荷花池,虽然在落水之前她也把华妃拖进水里并按她喝了不少水,算是小小地报了仇,但若是伤到肚里的孩子,她一定会要了华妃的命。
没等瑾瑜吩咐,已有太监端了姜汤送来,说是皇上吩咐做的,瑾瑜也没谢恩,喝了姜汤让宫女将她的头发擦干就倒到床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