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非空面色不善地瞪着他们,这些人都有些怕,怎么说非空也算得上他们的衣食父母,赏的钱也多,若是存起来也足够他们做些买卖或置些田地,只是他们懒惯了,让他们做事还不如杀了他们。
于是,就想着怎么装可怜从非空那里再骗些钱过来。
可是非空狠瞪了他们几眼后,直接拎着他们的衣领就给提到报名处,给他们踢进了种地大军里,非空决定了,他的有生之年就是要负责这些人的改造,把种田大业发扬下去。
瑾瑜看这边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想着进宫和皇上把启用乞丐种田的想法说一下,毕竟大齐那么大,田地那么多,乞丐也那么多,光凭她一人之力也做不了多少,而且,以她的身份做的多了难免落人话柄。
可是,当她进宫要面见皇上时,就被总管愁着脸告知,皇上不在宫里。
昨日清进了宫之后就没回去,瑾瑜心知他要做的事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完的,可为何连皇上都不在宫里了?
是亲自去救雪妃,还是她担忧的事终于发生了?瑾瑜就直接去见太后。
太后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道圣旨发呆,见瑾瑜进来后,有些慌乱地将圣旨收起,瑾瑜没看到上面写的什么,只是觉得太后的神色实在是可疑。
她假作不知,将自己启用乞丐种田的想法同太后说了一遍,太后听的连连点头,“这件事便这样定了,哀家这就拟道懿旨传下去,将那些闲置的土地使用权都收上来,由国库拨款,统一建造房屋,统一管理,以户为单位发下田地,头三年所产粮食尽归国库,第四年起所产粮食可按别处一般征税。”
瑾瑜也觉得这样很好,毕竟收回土地使用权就是向那些土地拥有者买下土地,就算是闲置土地也是要花不少银两,头三年收些粮食也算是回些本钱,而且,如果一上来就把土地发给个人,就会让人不懂珍惜,有时得来不易的才是好东西,等三年后,种了三年的土地终于归了自己时,那种当主人的自豪自不必说。
说完正事,太后就瞧着瑾瑜发呆,瞧的瑾瑜好不自在,就想着告退,被太后拦住。
让晚晴去似了膳,说是让瑾瑜陪着吃些。
瑾瑜不好拒绝,但心里突突地没底,她这边被乞丐的事搅的都忘了这个时候她应该低调啊低调,就这样兴冲冲地闯进宫里,是福是祸也不知躲不躲得过了。
太后就拉着瑾瑜的手左看右看,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金鱼生下宝儿后丰腴了不少,看着倒是富态,是有些母仪天下的气概。”
晚晴在旁接了一句:“奴婢看着也是,秋主子心思玲珑,若是能够母仪天下,当是大齐之福。”
瑾瑜一听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从宝儿满月被封公主之后就隐约有这种猜测,为此她和清已经准备要陷害三哥了,不想她自己竟撞了进来,只怪她一时冲昏了头脑,只想着乞丐们的事了。
于是‘扑通’跪下,“太后说笑了,秋娘何德何能。”
太后扶她起来,并将之前看的那道圣旨展开递到瑾瑜面前,瑾瑜低下头就是不看。
太后笑道:“不看就不存在了?哀家可令人宣给金鱼听。”
瑾瑜哭丧着脸道:“太后,你这是强人所难。”
太后也无奈地耸肩,“皇上不争气,哀家又能如何?为了一个雪妃他连江山都不要了,可他又无子嗣留下,哀家又只生了三个儿子,他不做皇帝只能从剩下的两个里面选了。”
瑾瑜忙道:“文王才德兼备必能君临天下。”
太后摇头,“自家的儿子什么德行自家清楚,昊儿孩子心性做个闲散王爷还行,辅政也可,论起气魄还是清儿出众。”
瑾瑜又道:“暖暖贤良淑德是做皇后的上佳之选,定可辅助文王治理天下。”
太后又摇头,“暖暖性子绵软,虽说武功了得却难服众,而且她对政事也不关心,心机又太过单纯绝非辅政佳选。”
瑾瑜咬着牙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把太后说服,就听太后又道:“哀家知道金鱼胸怀天下,即使是女儿身却让一般男子汗颜,但金鱼想过没有,若金鱼只是王妃,做事未免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可做了皇后就不同,金鱼要做什么哀家不会干涉,清儿自然也不会干涉,到那时整个大齐都是金鱼的,还不任你来发展?”
还有一句话太后没说,以瑾瑜身后秋家的实力,若是她做了皇后,有哪个敢不服?
瑾瑜听了之后果然就深思起来,她本就是有雄心壮志,不甘平庸的,不然她也不会用自己知道的那些改变自身和大齐,与其说她是因太后及连家兄弟的支持而回报,不如说是她本身就不甘寂寞。
可是……母仪天下?她从来都没想过啊。
可诚如太后所言,三哥孩儿心性,性子也比较跳脱,确实非皇帝的最佳人选,宜暖性子又绵软,对什么都不是很上心,真让三哥做了皇上,宜暖做皇后,对大齐来说真未必是福。
可是被太后如此看中,瑾瑜觉得压力很大,虽然她对自己很自信,但她知道那是因为没有责任她才会如鱼得水,当里面加入太多的顾虑,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太后也没逼瑾瑜当时就答应下来,她知道想要让清甘心当皇上,瑾瑜是关键,若是瑾瑜不愿意,清就算是二次离家出走也不会答应,可瑾瑜嘛……
太后虽说表面不说,她看得出瑾瑜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若是逼的急了肯定会带着她儿子一走了知,还不如她放低身段来求了。
只要把自己的位置摆在一个可怜的、为了儿女们操碎心的母亲上,瑾瑜其实是最最好说话的一个。
而且,既然瑾瑜说同意考虑,至少就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她继续扮好可怜婆婆了。
瑾瑜回到荣王府就坐在院子里发呆,非空那边把乞丐们都安顿好之后就回来等信,他对让乞丐种田的想法很关心,若是真成功了将是个大功德,到时人人有衣穿、人人有地种,大齐富足不富足他不关心,只要每年不会总听到有人饿死就是他所愿了。
可是,当瑾瑜回来时拧着的眉头让他的心凉了半截,难道是不成?
虽然觉得有遗憾,但毕竟瑾瑜也不是神,有办不到的事也是正常,便过来安慰,“徒儿媳妇,若是不成……就不成吧,不必自责。”
瑾瑜就歪着头看非空,“师傅,问你件事呗!”
非空见她神色怪异,也就软了心肠,“好吧,你问。”
“你看我长没长一张母仪天下的面相?”瑾瑜干脆的问话把非空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地下。
仔仔细细地把瑾瑜看了一遍,惊疑道:“还别说,你的脸仔细一看还真是母仪天下之相。”
接着又寒着一张脸道:“虽说你相貌不俗,确有几分皇后之相,可大齐刚刚遭受裴氏之乱,断不可再有战乱,否则受苦的将是百姓……”
瑾瑜狠狠地瞪了非空一眼,抬头仰望星空,原本做为一个穿越女,她对进宫这件事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会愿意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