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单人沙发,马天九只好把双脚搭在另外一张沙发上。这样勉强可以将身体卧在沙发里。
“关灯!”尤凝突然冷冷的说了一句。
刚把身体安置好的马天九无奈,只好站起来,到门口把灯关了。灯一关,房间里,立刻漆黑一片,只有电暖气周围有一圈昏红的光辉,一股浓重的压抑感觉遮天蔽日的铺了过来。
为什么就没有三年前的那种归属感了呢?马天九暗暗地问自己,同样的一间房。环境比当初要好很多,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归属感。躺在这样一个房间里,能感受到的,竟然只有无边的黑暗。也许是昨夜睡得太多,马天九看着电暖气那传来的唯一一点光亮,没有一点困意。
“马天九,开灯!”突然,尤凝有些胆怯的说道。
马天九躺在沙发上没动,像没听见似的。还缓缓的把眼睛闭上了。
“马天九,开灯吧!”尤凝的语气软了下来。
马天九依然没动,安稳的躺在沙发里。
“马天九,把灯打开吧!”尤凝的语气依旧带着一丝乞求的味道。
马天九依然不动。
“马天九,你怎么了?”尤凝惊慌起来。
“我没怎么,就是不想动。”马天九很坦然的说道。
“马天九,你一句话不说,想吓死人啊?”尤凝叫道。
“我累了,我想睡。”马天九缓缓的说道。
房间里安静了能有两分钟,尤凝有说话了:“马天九,还是把灯打开吧!”
“开灯,我睡不着。”马天九很淡定的说道。
“可是……,可是……。”尤凝喃喃自语,没好意思说出来。
马天九没有理会尤凝,睁开眼睛,看了看晃动这的电暖气,又把眼睛闭上了。
“马天九,太黑了。还是把灯打开吧!”尤凝悄声细语的说道。
马天九依然没说话。
“马天九,我求你把灯打开吧!”尤凝突然怒声喝道。
马天九缓缓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把灯打开了。看见尤凝正盖着大被,偷眼看着。马天九当什么也没看见,又卧在沙发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好像真的要睡了似的。
见马天九又闭上了眼睛,尤凝忙说道:“马天九,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马天九闭着眼睛,随口说道。
“我怕黑。”尤凝喃喃自语。
“那就开着灯吧!”马天九随口说道。
房间里又安静了两分钟,尤凝“霍”的坐起来,大声说道:“马天九,你不是说照顾我吗?为什么还要这样欺负我?”
马天九缓缓地睁开眼睛,正色道:“尤大小姐,你说话还是小声点,要是引起别人注意了。我们连这样的地方都住不上了,到时候,我只能带着你流落街头了。”
“马天九,你……。”尤凝抬起下手,指着马天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粉嫩的脸蛋气的红晕丛生。
马天九缓缓的闭上眼睛,轻轻地说道:“尤大小姐,请你认清楚形式,我们现在是在逃难。”
尤凝见马天九闭上了眼睛,爱理不理的样子,怒气更盛。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马天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马天九,猛的推了马天九一把。
“马天九,你昨天跟我说好了的,只住几天。”虽然手上用力,但是嘴上完全没有手上那么硬气。
马天九缓缓的睁开眼睛,因为他靠在沙发里,尤凝又弯着腰,宽松的睡衣领口空空荡荡。马天九的视线刚好穿过领口,看见两只白嫩的兔子荡在空中。一看见这两只兔子,马天九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囚禁王旺的时候,他曾经仔仔细细的摸过那两只兔子。他的心竟然随着那两只白嫩的兔子荡了起来。
淫念一出,马天九忙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起来。抬手扶住尤凝的双肩,想让尤凝后退,以避免春光乍泄。但是尤凝却好像跟马天九较劲一样,盯着马天九,不向后退。
马天九无奈,只好把搭脚的沙发让出来,对尤凝说道:“有话坐下说。”
“不用!”尤凝很不合作的说道。
马天九的心中仰天长叹,终于明白好人难做的道理。他用力推开尤凝,缓缓站起,说道:“房间里比较凉,你还是上床吧!”
“不用,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尤凝很气愤的说道。
马天九伸手牵住尤凝的手,硬拉着她,把她按在床上。把大被给她披上,又把电暖气定准位置,对着尤凝。都弄完了,马天九才坐下,看着尤凝,说道:“咱们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不比以往。”
“马天九,我想问你,我们什么时候搬走?”尤凝旧事重提。
马天九装作想了想,缓缓说道:“最快也要过完年。”
尤凝算了算,说道:“还有二十天过年,过完年,就搬,这是你说的。”
马天九无奈,也不想再跟尤大小姐较真,点了点头,敷衍道:“等过了年再说。”
“不行,过完年,我们一定要搬走。”尤凝说道。
“也许我们都活不到过年呢!”马天九看着尤凝,两道一字眉微微蹙了起来。
见马天九表情如此严肃,尤凝低声嘟囔道:“反正过完年要搬走。”说着蒙上了大被,不看马天九。
马天九没有理会尤凝,坐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他确实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需要坚持多久,更不知道光明会不会随着春天的到来如期而至。
尤凝偷眼看马天九,见马天九双眉紧蹙,便不敢再说什么了。悄悄的蒙上被子,闭上眼睛,想睡觉。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特别是,心里总想着马天九的那句“也许我们活不到过年呢!”。
房间里开着灯,电暖气好像一个小风扇一样摇着头,不断地把温暖的空气送到房间的各处。即便如此,随着夜渐渐深了,房间里也凉了下来。马天九裹紧外套,紧紧的缩在沙发里。这样的温度显然无法和金山坞的寒冬相比,但是在这个没有暖气,单层玻璃窗、墙壁到处是裂痕的房间里,寒冷依然不请自来。
马天九确实睡不着,他此刻发现,不单单是尤凝,就连他自己也有点不能适应从总统套房到危楼这巨大的落差。
半个小时过去了,马天九只是闭着一眼睛感受着房间里的寒冷。
“马天九,我……。”
尤凝有些畏惧的声音从床上传进马天九的耳朵里,他装作没听见,依然双目微闭。
“马天九,我想去洗手间。”
尤凝的声音再次传进马天九的耳朵了,尤凝的要求提醒了马天九,他突然意识到他将要面对的问题很严峻。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尤凝正看着自己。他无奈的说道:“把衣服穿好。”
“穿衣服干什么?”尤凝惊奇的问道,随即她也回忆起来,从走进房间,他都没加过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穿衣服。”马天九说着把脸背过去,看着门口。
“房间里没有洗手间?”尤凝惊恐的问道。
“嗯!”马天九随口应了一声。
“房间里怎么会没有洗手间?”尤凝心头的怒火又压不住了。
“这栋楼的房间都没有洗手间。”马天九随口说道。
“为什么?”尤凝有些抓狂。
“快穿衣服吧!”马天九没有解释尤凝这个白痴的问题。
“我们要去哪儿上洗手间?”尤凝焦躁的问道。
“外面。”马天九随口答道。
“马天九!你……。”尤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快穿衣服吧!”马天九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