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托注视了马天九和李慕白一会儿,突然问道:“我记得她刚来东滨一个月,你怎么会成为她的朋友?”
“能不能成为朋友,不是时间决定的,那是一种感觉。”马天九说道。
“感觉,什么感觉?”洛托很感兴趣的问道。
马天九想了想,回道:“一种不用计较得失的感觉。”
洛托看了一眼李慕白,然后目光落在马天九脸上,问道:“你能为她不计较得失,你知道她能不能为你不计较得失吗?”
马天九微微一笑:“如果我还计算这个,那我今天就不会不顾一切的追到这里来。”
洛托寻思了一下,觉得马天九说的很有道理,也笑了,说道:“我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跟人说这么多话。没想到还是跟一个陌生人,我自己都觉得我很怪。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也算有缘,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跟我打,如果我十秒钟之内不能擒住你,我就放你们走。”
“十秒?”马天九重复了一遍。
“十秒,我看得出来,你的伸手很不错。”洛托说道。
“好,我答应你。”马天九虽然自知不是洛托的对手,但是坚持十秒钟,应该不难吧!
马天九深吸一口气,对李慕白说道:“我们能不能见到日出,就看十秒了。”
“我相信你能行。”一直都没说话的李慕白突然说话了。
黑暗中,马天九依稀看见李慕白竟然咧嘴笑了笑,这让马天九很意外。他伸展了一下手脚,对洛托说道:“我们在哪里打?”
“就在这里。”洛托很自然的说道。
“好。”马天九的自信又多了一分,在树林中,自己的太极拳刚好可以发回作用。
“我来计时。”洛托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秒表,设定了时间,轻轻按下,说道:“开始。”
话音刚落,洛托的身体闪电般的射向马天九。马天九根本就没打算跟洛托动手,他打算逃,只要逃过十秒,他就赢了。但是他低估了洛托的速度和力量,他本来还想借着面前的小树做掩护。却不曾想到,洛托根本就当小树如无物,身体前冲之时,把马天九面前的小树直接撞断了。手臂张开,向马天九抓来。
马天九来不及想洛托的恐怖,双手一扬,想用太极中的推手挡开洛托的两只手。平时跟财叔或者祥叔过招的时候,马天九能够轻松地推开两人任何攻击。但是这次,他又错了,洛托的力量和速度都是压倒性的力量和速度。马天九的手一碰到洛托的手臂,就感觉好像碰到了一座从天而降的小山一样,那种毫无回旋余地的压倒性力量和速度,让马天九的太极拳奥义在这一刻形同虚设。
马天九的手臂被洛托的双手向下一压,身体也随之前倾。他本能的想要抽出双手,却发现,他的双手已经被洛托抓住。再脱离,根本不可能。
洛托抓着马天九的两只手腕,说道:“你还有时间。”
“不打了。”马天九随口说道。
“为什么?”
这时,秒表的铃声响了。马天九看了一眼秒表,说道:“其实你三秒钟就可以解决我。”
“你就打算这样放弃你和她的生命了吗?”洛托突然问道。
“不打算放弃,我打算跟你借点东西。”马天九笑道。
“什么?”洛托疑惑的问道。
“我想跟你借两年时间,两年后,我们再来比一场。”马天九笑道。
“你在使诈。”洛托笑道。
“算是吧!如果你对我还感兴趣,麻烦你给我两年时间,我们再打一场,公平的打一场。”马天九笑道。
“今天这场不公平吗?”骆驼问道。
“当然不公平,我要的不是十秒钟,我要的是公平打一场。”马天九笑道。
“哈哈,我明白了,你是想跟我一场决斗。你觉得你够资格吗?”洛托看着马天九。
“够不够资格,你说了算,你说够,就够,你说不够,就不够。”马天九很坦然的说道。
洛托看着马天九,想了想,说道:“我很想给你这个机会,但是又违背了我的原则。这样吧!我们看天意。”
马天九不懂,看着洛托,等他继续解释。
“我把你们两个绑在礁石下面,如果你们能坚持到人来救你们,我就给你这个两年之后的机会,如果你们坚持不到,那就说明上天也不想给你这个机会。”洛托笑道。
“好。”马天九很痛快的答应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么就连这个机会也没有。
“走吧!”洛托说着松开了马天九的手腕。
马天九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李慕白,说道:“不好意思,我打不过他。”
“谢谢你!”李慕白虽然声音依然冰冷,但是语调却慢了很多。
马天九拉着李慕白冰凉的小手,跟在洛托身后,向海边走去。到了海边,洛托站在一块礁石上,说道:“你们过来。”
马天九拉着李慕白的手,来到礁石上。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马天九先跳了下去,李慕白紧随其后跳了下去。站在礁石下,海水刚到马天九和李慕白的小肮位置。但是他们听着远处翻滚的海浪声,知道此时正是涨潮的时候,用不了两个小时,海水就会淹过他们的头。
这时,洛托从腰间抽出一条牙签粗细的绳子,从两人的头顶抛过,绕过两人的前胸,在两人的手臂上缠了几道,勒紧之后,把他们捆在了岩石上。这块大岩石是个上大下小的岩石,想要从岩石顶端脱逃是不可能的了。岩石虽然不大,至少也又几千斤,而且下面还深深地插在海底,人力根本不可能把岩石拖上岸。
马天九试了试绳子的韧度,发现这绳子虽细,却结实无比,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扯断的。
洛托把两人捆紧之后,又用手拉了拉,这才说道:“我走,你们两个听天由命吧!”
马天九很坦然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你给我们这次机会。”
“希望两年后,我还能见到你。”说完,洛托跳上岸,向小山走去,转瞬间不见了。
等不见了洛托的影子,马天九这才很无奈的说道:“你冷了吧?”
李慕白没想到马天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很意外的看着马天九,说道:“都已经快死了,还怕什么冷不冷的。”
“你好像不是很怕死?”马天九早就发现了,虽然面对生死,李慕白却没有想别的女人一样大喊大叫的。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李慕白冷冰冰的说道。
马天九一愣,他很诧异的看着李慕白,问道:“你的生活过得不好吗?”
“很好。”李慕白回道。
“那为什么这么厌世?”马天九很奇怪的问道。
“我不是厌世,我是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死,所有早做准备。”李慕白很郑重地说道。
马天九就更不明白了,他又问道:“你虽然比我大,不过也肯定不到三十岁,这么早就死了,不可惜吗?”
“有什么可惜,早晚不都是死吗?”李慕白反驳道。
马天九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跟李慕白沟通很费劲,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李慕白好像就是不明白。
“都快死了,还想这些,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李慕白调侃道。
“是啊!是很无聊,可是我觉得就算到死,我也不明白你对生死的看法。”马天九很失望的说道。
李慕白把脸凑近马天九,轻轻的说道:“不明白,就别想了,我们说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