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入耳颜玉自是满心欢喜。出得门来，左旋笑说：“我妈这么喜欢你，干脆把‘干’字省了，跟着我叫妈吧！”
颜玉不答他的话，只管笑她的。
车出省委大门，左旋告诉颜玉，今天中午领导向他透露，他将提拔为副行长。颜玉就说了些祝贺的话。左旋嘿嘿一笑说：“说到底该我感谢你！”
“你这话怎么来着？”颜玉不解地问。
左旋笑道：“这是你昨晚上给我带来的好运呀！你说我是不该好好谢你？”
颜玉便在他身上捏了一下，说他没正经。左旋涎着脸问她怎样才是正经？颜玉坐在那里不搭他。左旋故作苦脸，说这样总算正经了吧？颜玉强忍着笑瞟了他一眼，正想拿话岔开说些别的，前头红灯亮了。不经意间发现，侧邻小车里坐着宁幂。宁幂也发现了她们，正冷冷地看着她们，颜玉便变得不自在起来。左旋也发现了宁幂，点头算是招呼了，宁幂却是不予理会。
红灯的时间也就二十五秒，对颜玉来说不亚于一个世纪。当左旋启动汽车后，颜玉才感到背膛上全是虚汗。宁幂的出现逆转了刚才的气氛，车厢里的沉闷让颜玉感到不适。她偏头偷偷看看左旋，左旋一副用心开车的样子。颜玉想找句话说，却想不起合适的话来，心里很不是个味。她想左旋这会只怕也不轻松。
好几分钟后，左旋才淡淡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颜玉口上平淡地问：“怎么了？这个城市也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是呀，低头不见抬头见！刚才你是看到了的，我主动跟她招呼，她理都不理。”
“这没啥啊！”
左旋苦脸一笑摇了摇头，说：“这当然没啥！只是让我感慨。”一会又说：“颜玉你感到没有，中国人在处理感情方面上总是表现得很极端，两个人不能走在一起便是仇家。这方面国外的风气远比我们好得多，他们纵然分手也是朋友。我们就极少能做到这点。”
颜玉不便在这上面说得太多，事实上这会如鲠在喉的总不是个味。当初宁幂就怀疑她是“第三者”，今天的情况岂不证实了她当初的猜测？她要自己别去想这些。好在很快就到了文联。在她下车时，左旋忽然说：“颜玉你没事吧？”
颜玉便对左旋笑笑，说：“我能有什么事？”
左旋就也笑了笑，说：“那好，你走吧，我在这里看着你走回去。”
颜玉莞尔一笑，随手轻轻掩上车门。上楼时，她回转身来，左旋坐在车里朝她挥手，她也便抬手摇了摇，拾级而上。诚然知道左旋看不到她了，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在脑后跟着。这种感觉直到进了屋，掩上沉重的防盗门才没了。
父亲不在家，颜玉也不问他的去向。蒋萍问她吃过饭了没？得知在廖凝家吃过，脸上抹了层蜜似地说好，你干妈一家对你够好的。颜玉无心同母亲说得太多，找了衣服去了浴室。她的情绪有点乱，洗澡也就难免潦草了点，很快便穿了束腰睡衣出来。见母亲坐在电视机前，径直回到了她的睡房。与母亲一块，免不了要说到左旋，万一问到昨晚上的事，叫她不好做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