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旋邀方总坐下喝一杯，方总摆手谢绝。“有几位朋友尚在外面等我。来时见你的车停在下面，猜你一定和你女朋友在这里吧！一看果不其然。好了，你们慢饮，我就不打扰了。”挥了下手退出。
两人重新坐下，喝酒说话。颜玉笑道：“这位方总有意思，在家里电话约你见面，你不见，这会硬是让他见到了。”
左旋说：“碰巧吧！世界上的一些事情有时就是这么巧。古典小说里不是常说无巧不成书吧！”
吃饱喝足，颜玉叫来小姐买单，小姐过来说：“两位好，有人替你们买了单。”
颜玉扭头去看左旋，左旋笑笑，也不说谢，对颜玉说我们走吧。颜玉马上想到那位方总来，猜测是他替她们买了单。以往听说这些老总做事落门落槛，这会她算是领教了。
上了车，左旋问是回去呢还是玩会儿？颜玉看车上的时间已有十点多，回家后还要收拾碗筷洗澡，没有二个钟头不会完，明天还得上班，就说回去吧！左旋嘻嘻一笑，拿腔捏调道：“小生万事听娘子吩咐。”
车经文化路，不意发现倪之乎和一个女孩迎面并肩漫步街头。自倪之乎离婚后两人在酒店里一席长谈再没谋面，偶然也会接到他的电话，没想到今晚会在这里碰到，颜玉不由得脱口而出：“倪之乎！”左旋从颜玉的言谈中早知倪之乎其人其事，只是无缘识荆，听说迎面而来者是倪之乎，放慢了速度，问颜玉要不要停车？颜玉笑道：“我们停车干什么？你没看到人家正在拍拖。”
左旋笑说：“他们样子，恐怕还在相识阶段。今儿晚上总算认识了这位倪大作家！中国的作家呀，放到哪里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小老百姓模样。你爸爸是，倪之乎也是，还有我认识的二位诗人也是。外国的艺术家光从穿着就能看出迥异常人，他们留着连须胡，叼着烟斗，细小的眼睛里冷冷地看着世界。”
颜玉笑道：“没你说的玄吗？你这个说法让倪之乎他们知道，少不得指责你崇洋媚外。跟文人骂阵，你是占不到好的，他们全是骂人的行家里手。”
不想左旋一脸正经地说：“我可是在跟你说真的呢！中国的文学为什么一直与诺贝尔奖无缘，只怕这也是其中缘由之一。中国的文人从古到今没有几个另类，他们总是屈服于当时的政治。政治历来服从需要，并不服从理性，这恰恰是文学的违忌。我说把他们放到哪里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小老百姓模样，是因为他们的棱角已被磨去。没有个性的作家肯定写不出有特性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颜玉惊叹道：“你快成思想家了！”忍不住回首看倪之乎，只有两个微小的影子在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倪之乎俩。
左旋淡然一笑，说：“你是因为我刚才的这一说法，是吧？说起来，全是因为你啊！”
“我怎么了？”
“因为你老爸是大名鼎鼎的作家，我不得不考虑些有关他职业的话题，要不然两个人在一起谈什么？谈金融？他肯定没兴趣。一般作家对金融数字有种本能的排斥。一句话说白了，被你称为思想家的这些东西，只是为了迎合你爸的胃脾，除此别无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