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没遇着左旋,如释重负。远远地见大门口停着辆的士,猜测倪之乎在里面,加快了脚。四周寂静无声,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特别悦耳,怕是传出了好远,颜玉便又心慌意乱了。好在这一路上没遇到人,不然她真不知道怎样了。
果然倪之乎在的士里。他在里面开了门,微笑说进来吧。颜玉坐了进去,暗自舒了口气。在的士启动时,莫名地感觉黑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不知怎地就想起宁幂,像个幽灵似的在眼前晃来晃去。丈夫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还不是被宁幂摸得清清楚楚。如此一想,人便不安起来。只是想着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时,感觉才轻松些。
“你说去哪里?”见颜玉没吱声,倪之乎就说:“这样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什么。”
倪之乎这时也感觉到颜玉的情绪不佳,要司机放了音乐,是孙悦的《祝你平安》。这首歌早几年风靡一时,孙悦就是凭着此曲一夜成名,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在听。想着孙悦早段时间在抗洪义演跪拜的事,媒体渲染得厉害,倪之乎就笑了说:“如今的明星,两个月没有他们的新闻心里就闷得发慌,就要想方设法弄出些新闻来炒炒。没有好新闻,丑闻都要来一段。一句话说白了,就是不让你忘了他们。”
颜玉淡然一笑,说:“虚名浮利啊!”
倪之乎笑着附和道:“是呀!有了虚名,才有浮利。利是浮利,实惠多多。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虚名图浮利,浮利撑虚名。”
的士在街头一家夜宵屋前停住。倪之乎说他前天晚上和几位朋友来过,口味还不错。向服务小姐要了一间雅室,点了几样时下风味。小姐问他们喝什么?倪之乎要了一小瓶鹿茸酒,扭头问颜玉喝什么饮料?
“我也喝点酒吧!”颜玉稍作迟疑说。倪之乎便让小姐来瓶同样的酒。
喝着酒,倪之乎问小吃的口味怎样?颜玉说还可以。她是很少喝这种高度酒的,只是在情绪不错的情况下才喝两口,口里说还可以,其实压根儿就无心感觉这些,包括杯里的酒。倪之乎早就察觉她有心事,又不便直言相问,只同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其实颜玉很想对倪之乎倾吐她现今所处境况和心头的委屈,只是觉得未免陡直了,担心倪之乎有想法。有了这一心思,再加上杯酒入喉,对倪之乎的话就少了反应。倪之乎怕她喝醉,要小姐来瓶什么饮料,轻声劝她别喝了。不想颜玉看着她嫣然一笑,道:“怎么不喝呢!古人都说人生难得几回醉,我是一回也未醉过。”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颜玉的笑让倪之乎忽然间有了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怦然心跳的感觉,人就有点心旌飘摇,举了杯说:“那好,我就陪你一醉方休。”
颜玉举杯与他轻轻一碰,竟把杯里的酒仰头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