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中氏狐狸家返回,太曦和太曦特意坐了环城公交围着南市溜了一圈。
从感应中太曦发现南市也是藏了不少妖族的,鬼物基本在马王爷中秋戏台那里见的差不多了,妖类却少有见到。
曾经做为赭石烟的时候,世界局限在家里和学校,见到人偶做乱,就以为整个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看来,那不过是江河湖海里的一滴浪花,连小小的南市的平静都不曾扰乱。
“唯有站的高了,眼界才会更宽广,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接触更精彩的世界。”
“曦儿说的是呢。”
“我昨日读书,读到一句‘高处不胜寒’这是凡人的看法。越高的地方看到的越精彩,没有实力的人,自然占不到更高的地方,有实力的人,能占据更高的地方,又怎么会觉得‘寒’呢。”
“曦儿想要站的更高吗?”
“曜不想吗?”
“自然也是想的。”
“如今我实力大降,若要恢复,百年时光怕是不够。”
“曦儿莫要心急,一切有我。”
“时不待我啊。”
“曦儿为何如此感慨?”
“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大事。”
“仙人感应,总不是无的放矢,看来我们要多多准备才好。”
“是呢。”
一路闲谈,到家中时,已是星辰隐没,明月高悬了。
太曦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轻轻嘬了一口。
“黄中氏云衣来了。”太曜坐在太曦身边,轻声道。
“来的还算恰好。”
太曦放开阵法一角,一个身穿艳黄色长裙,头戴金簪的美貌少女跨了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太曦,敛衽盈盈下拜。
“黄中氏云衣见过巡查使大人。”
“免礼。”
黄中云衣正容站定。
“我从轮回中觉醒不久,对南市还不熟悉,你能跟我说说吗?”太曦示意黄中云衣坐下,又飞过去一杯灵茶。
黄中云衣连道不敢坐,却接了茶,小心的捧在手里。
“小狐修行六百一十八载,是黄中氏旁支黄中礼的后人。自父亲死后,族中修行日益艰辛,三百年前小狐嫁与依附黄中氏的黄狐黄金,然后离开黄中氏。不料遇上了人间道士,夫婿陨命,小狐带着孩子逃出,躲在山中修行三百年后,灵气凋闭,修行难进,小狐偶然得了香火修行的法子,遂带了子孙来到南市。”
提到过去种种,黄中云衣难免心中戚戚。
“本以为人间法术失传,佛道改章,南市又不是重要的城市,不会有太强大的力量。小狐初来失了分寸,坏了马王爷定的规矩,因此恶了马王爷。”
“马王爷定的什么规矩?”太曦抚着玉茶碗问。
“马王爷与南市异类约法三章:‘凡来南市的异类必须第一时间向马王爷报备,知会为何而来。’,‘凡欲在南市长期留住的异类,必须经过马王爷同意,不得肆意杀伤凡人,并且每年向马王爷进贡。’,‘凡在南市人间显露形体的异类,必须有正当的人间身份,身份可以去马王爷处领取,需交一笔贡金。’”
“倒也没有太出格的地方。”太曦评价道。
“大人不知,马王爷把持南市,吾等皆要年年奉上贡金,贡金数目不少,小狐一家数口要活命贡金给了它,我们就难活了。更有黄伞君之类的植物妖和几只物妖,根本无力赚取金钱给它,若是给不起金钱,便要修行之物,这东西我们自己都少见,又哪里有多的上贡呢。”
黄中云衣叹了口气:“索性已经得罪马王爷,小狐一不做二不休,夺了将军庙的香火自用。马王爷虽然人多势众,小狐也不是好惹的的,这些年就这样一直僵持下来,勉强给我们喘了口气。”
马王爷身上妖气冲天,又夹杂着一丝鬼气,其乃王爷墓前的一只石马得日月精华开启灵智修炼成形。法力倒有六七百年,比这狐狸黄中云衣强上一层,可要拿下黄中云衣确实要付出些代价,这就是黄中云衣能安然呆在南市的原因。
黄中云衣言语也不尽实,修炼之物与贡金,想来她也是有些的,只是仗着自己修行与马王爷相差不大,不肯低头于那石头马而已。
这其中有些弯绕,太曦略能推知一二,却懒得与这狐狸多说。
“你手下有多少妖鬼?”
黄中云衣一惊,连忙低下头去:“小狐手下有狐妖六只,黄鼠狼两只,物妖明朝雕花桌一个,清末紫砂壶一个,还有枇杷树黄伞君为首的植物妖三个。”
太曦放下茶杯:“你通知马王爷,叫他有空来见我。”
黄中云衣惊慌起来:“大人有事需要,小狐定竭尽全力为大人办办到,只求大人给小狐一条活路。”
“我只是叫马王爷来了解下南市的情况,你惊慌什么?”
“小狐……小狐……愿唯大人马首是瞻,绝不二心!只望大人不要放弃我等!”黄中云衣跪下求道。
“南市的事情,我并不想插手,可是情况却是要了解的,你何必如此作态。”
“大人……大人……”黄中云衣仍旧哀求不已。
“我堂堂太阳帝君座下第一巡查使,还会欺你这等小妖不成?”太曦不喜欢这样心思重又多疑的小妖。
见太曦有些不快,黄中云衣才止住哭泣,用泪眼汪汪的双目哀求的看着太曦。
“你走吧!有事派人通知,无事不要过来。”太曦端起茶,下了逐客令。
黄中云衣这才慢慢站起来,一步一回头的离开这里。
待黄中云衣走后,太曦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狐狸,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太曜走过来轻轻抚摸着太曦的长发安慰起来,这只狐狸,可真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