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有点软了。”何骏望着她们仨的背影，低声说道。
“我也有点。”我没想到，张雅妮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这山风吹得，我扯了扯领子。
“说实话，我有点喜欢上她了。”何骏的眼里流动着奇异的光彩。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何尝不是越来越为她所着迷。不远处的张雅妮已经恢复了常态，像个邻家女孩一样笑眯眯地挽着袖子开始烤制那些剩下的食材。刘晓艳和杜小戒则好奇地在她身边观看着。她们完全把我们，还有地上的这五个倒霉蛋给忘在了脑后。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映射出绚丽的朝气。配上这冬日的南方景致，说不出的柔美。世界，仿佛无形中被分割成了两半，那一半，是阳光、美女和欢笑的天堂，而这一半则是阴风、倒霉蛋还有他们的哀号……我和何骏不由自主地往前迈去。任谁，都愿意选择天堂，不是么？
“我真有点喜欢她了。”何骏用胳膊撞了撞我，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正在忙得不可开交的张雅妮。
“你有何小露。”我非常不厚道地提醒他。
“你有刘晓艳。”他回了我一句。然后，得意地笑了。我也跟着干笑了起来，因为对面的三个女人已经看向了我们。
刘晓艳的同事很快从山下赶来，他们直接把东倒西歪的五个人拷走了，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问我们。我有点奇怪地看着本该是当事人的她们，怎么难道不用录个口供啥的？我没进过警局，但我至少也知道点常识啊。
“晓艳姐，这回你可立功了，别忘了请客哈！”杜小戒得意地啃着肉串，摇头晃脑地唱道，“你的勋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她的一半……”
“没问题！”刘晓艳非常大方地点了点头，“我给你们申请见义勇为奖章如何？”
见义勇为？我一头冷汗，落井下石更贴切吧。怎么这三个女人凑一块，世界就有点让人不太明白了。
“晓艳，我挺佩服你的记忆力的，居然能认出他们。”张雅妮有点回味的样子，“说真的，我总觉得我下手轻了点。”
此时，她手里正握着一把串好的烤肠，她一边熟练地往上抹着油，一边翻转的，嘴里说道：“我在想象，现在我是在烤他们裤裆里的玩意儿。”
“额~”刘晓艳和杜小戒同时撤离三步，杜小戒甚至放下了正拿在嘴里的串。
“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杜小戒抗议着。
“触景生情嘛。想想，强奸抢劫犯，没把他们那玩意儿割下来，我真觉得亏了。”张雅妮举起了串，“烤好了，要不要尝尝。”
杜小戒伸手一挡，说道：“我发誓，我再不吃香肠了，任何肠都不吃了。”
刘晓艳已经溜到了我身边，悄悄贴着我耳朵说道：“雅妮姐真有点变态。我怎么觉得她那么像恐怖片里的女主角呢？”
我可算逮着了机会追问她是怎么回事，那五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怎么还是强奸抢劫犯。原来，她们三个是在满山溜达看风景的时候发现他们的。隔着树丛，刘晓艳第一个发现这五个隐匿在用树枝搭建的简易棚下的男人。他们看起来饥肠辘辘，而且蓬头垢面的。
“流浪汉也流行扎堆了么？”这是张雅妮当时的第一反应，接着她又说道，“会不会是逃犯？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好人。”
而刘晓艳在她的提醒下，飞快地在脑子里搜寻起最近浏览过的一些罪犯信息。她的眼睛盯住了那个领头模样的满脸横肉的家伙，非常肯定地说道：“是逃犯。这一个月以来，西郊接连发生的几起强奸抢劫案，就是他们干的！通缉令早就下了，想不到他们躲到了这里。”
于是，她们略施小计，把他们引了过来。
原来如此！刘晓艳的记忆果然不错。不过，张雅妮的胆识倒更令人佩服。我抬眼看张雅妮，只见何骏这家伙，早就见缝插针地跑上前献殷勤了。他甚至还讨好地拿着一串烤肠边吃边夸赞着她的手艺。这马屁拍得，张雅妮正美得手舞足蹈的呢。杜小戒则在一边干呕。
“我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好般配。”刘晓艳拽了拽我的胳膊，“你看，两变态，天衣无缝、天作之合！真好！”
“是很好。你就不怕张雅妮哪天真把何骏的老二也给烤了？”我别有用心地提醒她。
“扯淡！你真当人变态啊！”刘晓艳不满地横了我一眼，丢下我，走向了他们。
我觉得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刚才是她自己口口声声说人变态的，这会儿倒好，反倒是我不对了。
我们坐在塑料布上正式开餐了。看着满眼色香味俱全的美味，我心底对张雅妮无尽膜拜着，这专业水准，确实跟咱这些门外汉没法相提并论。她几乎没费多大劲就几乎把所有东西都整好了，连烤炉上都满满架着一大排烤串，她还不时站起来去翻转两下，回来就又往餐盘里添上几个串。
“你说，娶这么个媳妇回家，开个烧烤店，咱是不是就等数钱好了？”何骏在我耳边嘀咕着。我毫不犹豫点头同意。这娘们，确实能干啊！
“说我坏话？”张雅妮手里抓着两把串，看那架势似乎要直接往我们丢过来。
“没有，我们夸你能干。”何骏非常老实地汇报着。
“这还差不多。”张雅妮非常得意地盘腿坐下，拿起了一串烤肠，“这东西……”
“姐，能不能不提那个了。”杜小戒求饶着。她已经掏出了她的手机，正和刘晓艳两个在看什么视频呢。
“真香！”张雅妮美美地拿鼻下闻了闻，然后，伸出舌头轻轻一舔。
额~太邪恶了！我发誓，是她太邪恶了，不是我。她那动作，不让人往那方面想才怪。我和何骏几乎都要把眼珠瞪出来了。张雅妮还在继续表演着。只见她那小巧的舌尖飞快地在烤肠上掠过以后，她又轻启朱唇，在上边咬了一口，然后，舌尖灵巧地伸出来刷了一圈嘴唇，还刻意在上唇停顿了一会。这个画面，赤裸裸的诱惑啊。我身边的何骏非常明显地咽了下口水。而张雅妮则一脸戏谑地看着我们两个。她又微微张开了嘴，把肠慢慢送进嘴里，就那么含着。何骏又咽了下口水。似乎觉得没过瘾，她把含在嘴里的那部分吐了出来，用舌头扫了一圈，然后才咬进嘴里。
我滴神哪！我不受控制地起反应了。而张雅妮的眼光，似有若无地在我们的裤裆上扫了一下，她丢下烤肠，笑了。
“晓艳，你家烤肠熟了。”她一拍正和杜小戒在研究手机的刘晓艳。
她是故意的。我敢保证！在刘晓艳莫名其妙地看向我的时候，她偷偷朝我和何骏做了个鬼脸，站了起来，走向烤炉。
“我想哭。”何骏说出了我的心声。
“这一个妖孽！”我轻轻说道。
“什么？”刘晓艳坐到了我身边，看着我和何骏，“你们两个都什么表情啊，见鬼了吗？”
比见鬼还惨！但我们不敢说。我低着头拉了拉衣摆，幸亏坐着，不然真糗大了。而何骏就尴尬了，他裤裆里那家伙明显太大号，而他今天偏偏还把衣服扎在腰带里，外套刚才脱了正放在边上呢。不过他蛮聪明的，端起了水果盘托在小腹处。
“骏哥，你把水果全端走了，我吃什么啊？”偏偏这时候杜小戒跑来凑热闹了。她一把抢走了水果盘。
“哈哈哈——”张雅妮突然爆笑起来。笑着笑着，几乎要蹲在了地上。
刘晓艳和杜小戒莫名其妙看着她。她笑了好一会，终于止住，然后一抹鼻子：“没事，我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你们继续哈！”
“神经！”刘晓艳摇了摇头，又继续和杜小戒看手机去了。
我和何骏则像两个受罚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悄悄靠在了一起。
“我有个想法。”他瞟了眼正专心烧烤的张雅妮，又瞟了眼正低头看手机的刘晓艳和杜小戒，非常小声地说道，“如果这里，只有她一个女人的话，我就——”
“扑倒！”我非常赞成地说道。我们两个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想到刚才那五个倒霉蛋了。只要是男人，估计都受不了张雅妮的诱惑。我深深为他们的“壮烈牺牲”感到同情。
“连绵的青山百里长呀，巍巍耸起像屏障呀喂。青青的山岭穿云霄呀，白云片片天苍苍呀喂——”
张雅妮的歌声突然传进耳里。我们抬起头看她，只见她，非常快活地仰着脑袋，眼望山林，舒展着她的双臂。山风将她的长发扬起，露出她那被烤炉映红的脸盘，她那漂亮的棕色眼珠，像在燃烧。
“好听！”杜小戒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跟着和了起来。
我听到山林的回音。像有无数快乐的灵魂从山风中飘来。连一贯不怎么唱歌的刘晓艳也跟着哼了起来。张雅妮的感染力是所向无敌的。我觉得我醉了。彻底为她的魅力所迷醉。我几乎忘了刘晓艳的存在，也忘了别的人的存在，只是拿眼痴迷地望着她。唯愿时间能就此停留，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