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冬至,正好赶上周末,赵可跟赵奇和王丽准备去市郊的饭馆吃烤全羊。
路上,王丽嘴巴里不停地嚼着零食,赵可听着歌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心里觉得不对劲,“爸,你今天车怎么开得这么慢?”
“让你看看风景,不好么?”赵奇的声音有些沙哑,早上就听妈妈说爸爸感冒很多天都没好。
“好吧,你慢慢开吧。”赵可重新塞上耳机。
因为是跟很多叔叔阿姨一起,大家都很有经验地找到附近能喝茶打牌的地方。阿姨们点了茶和点心,坐在一起聊着八卦、孩子和新品衣服包包。叔叔们掏出烟,吞云吐雾地开始搓麻将。
赵可和剩下的孩子年龄差别太大,由于不想当保姆,在茶楼边找了家店,租了辆自行车去了最近的生态湖。
骑了一圈,赵可感觉身体慢慢热起来,她停在路边哈了一口气,她特别喜欢这种可见的热气,真实却又虚幻。
回到茶楼,她看见自家车上似乎有人,走过去一看,赵奇正在里面打鼾,“你今天不去打牌?”
“不去了。”赵奇揉了揉眼睛,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你玩儿的时候小心点,别伤着了。”
“哦。”赵可觉得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
下午,赵可哪儿也不想去,还了自行车又回到车里,看了看时间快要五点,肚子已经敲响晚饭的钟。
“爸,吃饭了。”赵可看到叔叔阿姨从茶楼里出来,轻轻拍了拍还在打鼾的赵奇。
“好的。”赵奇应声起来,麻利地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牵着赵可随人群到了餐馆。
“可可,我怎么感觉右手这么麻。”赵可看着爸爸眼里的血丝,有些心疼,她想起来妈妈说他已经有小半年没休息好,因为想要做一个大项目。
赵奇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人,因为比妈妈大一轮,所以一直宠着妈妈和自己,两个人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吃有穿。
但赵奇想要给母女更好的生活,虽然在别人眼里他们已经很富裕,可是赵奇接触的都是更加富裕的人和家庭,他觉得还不够。
“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压住了,我来给你扣扣。”赵奇最喜欢赵可给自己扣手,赵可因为弹琴的原因从来不留指甲,所以很暖很软。
过了一会儿,烤全羊散发着浓烈的香味抬到桌上,赵可不喜欢用手抓东西吃,觉得又脏又麻烦,干脆坐在旁边喝饮料。
人声鼎沸的餐厅里,很多人都来吃羊肉,图个意义,大人们端起酒杯兴高采烈地庆祝。
“恭喜赵总!终于拿下了这个大项目!大家都来干一杯!”赵可坐在角落静静地看着,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
“可可,坐过来,我来割给你吃。”赵奇看到自己的女儿什么都没吃,于是招呼赵可坐在自己身边,把羊肉割成一小片一下片递给赵可。
“可可,你看你爸爸多爱你,我才不会给我们家那个小白眼狼弄呢。”旁边的叔叔眉飞色舞地又喝了一杯酒。
“赵哥可是个好爸爸,你们比不上!”又一个阿姨凑上来,满脸慈爱地给赵可倒上饮料。
“谢谢爸爸,你自己吃吧,别管我了。”赵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喝了两口饮料。
赵奇笑了笑,转身看了一眼坐在身后的王丽,王丽不胜酒力,喝了一杯就头晕目眩找不着北。
“让我靠靠。”赵奇坐到王丽旁边,靠着她的肩膀。
“好啊,来吧,哈哈。”王丽笑着,但过了一会儿,看见对面赵可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
赵可看到赵奇闭着眼睛,慢慢地嘴里的口水流在了王丽肩膀上,赵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愣在原地。
“老公?老公?”突然听不到赵奇说话,又看到赵可的表情,王丽有点慌。
“爸?”赵可愣了很久,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拍拍赵奇的肩膀,“爸爸?”
有几个人已经注意到事情不对,围过来看着赵奇,“赵总?”
王丽感觉肩膀越来越重,稍稍撤了点力,赵奇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瞬间倒了下来。
“爸!”赵可大叫一声,自己正好在赵奇的正面,于是双手撑住赵奇的身体,但是接近一百五的体重,她根本支撑不了多久,“爸!”
“救命啊!快来人!快叫救护车!”赵可大声呼救,赵奇已经正面朝地倒在地上,她的围巾被赵奇的身体压住,在她脖子上越勒越紧,赵可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那些谈笑风生的阿姨们早就一脸惊恐地躲远,剩下一些胆小的叔叔也不敢靠近,餐厅的老板叫上几个伙计慌忙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