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只有一片死寂,就连蓝岚也感受到自己拿不平稳的心跳。有愤怒,有失望……
“阮枫……明天你会来吧!”张凯莉终于还是把自己挤上前,暧昧的问道。明天是杜导和剧组人员们首次试镜。张凯莉可不想错过每个和他相处的黄金机会。
“会!”他冷然的答。他从不说谎,向来都是以事论事。
蓝岚听见两人颇为暧昧不清的互动,一下子翻了冷眼索性靠到窗边去。现在,她只想离开他的范围,离得越远越好。
“那明天你来载我吧!”她明目张胆地勾上了阮枫如铁一般的肌肉胳膊,那种满足感让她瞬间昂奋起来。
“知道了。”还是面无表情地答着她的话。明明这些一早就已经说好的事儿,他心知肚明,双眸很不悦的眯起。副驾驶上的蓝岚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他最怕蓝岚沉默了。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猜不透她究竟伤心难过到什么程度。
“还有……”凯莉心里满是欢愉的开始从后头抚上他性感的脖颈,喃喃的说着。、“够了!你可以下车了。”阮枫不太客气地掰过她不安分的手,凯莉抬头一看,居然真的到自己家门前了。那高挑的身影满是胜利地下了车,回眸时不忘留给蓝岚一个居高临下的表情。
蓝岚眸子里的黯然神伤都落到了她眼里……这种感觉让她颇有成就感的。
“脚还痛吗?”见她又是沉默地,甚至没有掉泪,阮枫突然就慌了。
蓝岚摇摇头,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他知道她是真的痛了,不然坚强如她亦不会无故掉泪。于是依然是耐心满满的试图和她说着话:“我不喜欢你这样沉默的。和我说说话。不开心就说出来,痛就说出来。蓝岚?”
“没有痛,也没有不开心。”她任由春风伏在自己的脸上,凉凉的触感只让她倍加感伤。她现在真的是懒得和他说话了。
看她倔强的小脸,阮枫突然就禁不住了。“不许对我这样冷淡!为什么每次发生事情都不懂得求助,不懂得维护自己?看着我!”
蓝岚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过头来,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眸都让她一下子把刚刚的事儿抛诸脑后了。
“我要下车。”阮枫没料到,她开口说的却是这句话。
“蓝岚,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他不悦地警告道。他可以容忍像上次让她发泄,让她咬,让她痛骂,就是不愿见她一副冷淡没有温度的模样。
“我要下车。”她再不愠不热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已经没有这个力气纠缠下去了。
阮枫一听,“咻”一声的踩了刹车,车子猛地停在路旁。蓝岚没多想便夺门而出,再呆下去她也觉得多余。
“蓝岚!”他一下子也随之跳下了车,紧紧地圈着她的手臂道。“我和凯莉,不过是朋友。”话语一出,他自己也惊呆了。原本是想让她厌倦后离去的,愈多的误会,愈是他希望的。可是,如今他看见她那澄澈眸子里的冷然,却又不可思议地想解释。他真是疯到家了!
“我不在乎。即便是张凯莉、欧阳晴子还是她姐姐欧阳佳子,即便你有多少红颜知己,都与我蓝岚无关。”
“你怎么知道佳子的?”阮枫心里一粟,他记得自己可没在她面前提过欧阳佳子。
蓝岚突然笑了,不知是嘲笑还是安慰自己,看他提起欧阳佳子那副凛然的模样,就知道她究竟占着多大的位置。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阮枫说得对。在那么多女子面前,为什么非得她蓝岚?没有理由,就是没有任何一个理由。
“听说的。你知道吗?我不是你,我没有办法把握身边每个想珍惜的东西。但你身边的女孩,身边的幸福多得你自己都不知道了。所以,可以伺候你、陪在你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我……”她说到这里突然哽咽起来。突然间就觉得有些厌倦了,想起那些黑压压的人头,咄咄逼人的嘴脸。这种事情发生也不是一、两次了。那种害怕和恐惧让她不想前进了……
然而,她却对自己没有信心,没有那个资本去保障自己的权益。在面对那些质疑时,她退缩了。该说些什么?是阮枫的女朋友?抑或是他爱的人。即使在舞会上,在欧阳晴子面前,他都不屑于承认自己的身份。爱吗?阮枫从来都不爱她,从未爱过。
“为什么总把自己想得那么渺小?这样是你真正的自己吗?你确信自己活着就只有如此而已吗?”阮枫盯着她不止地问。
“因为我本来就渺小。尤其是在你身边,我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了……”那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在阮枫手臂上差点灼伤他的肌肤。
刚想说些什么,身边卷起一阵轻风。蓝岚回头一看,摇下的车窗显露着任汉翔那甚为关心的脸庞。像是在严冬里找到了救命火炉一样,她几乎没有多想的便上了任汉翔的车子。
见蓝岚满脸泪痕地系好安全带,他冷然的摘掉鼻梁上的墨镜,对着阮枫狠狠地警告着。“我说过的,如果你再让她伤心难过,我一定会把她重新带回身边!”
阮枫那硕长的身影如此气概地站在风中,眼眸里却满是落寞。连他自己都没发觉,那握着的拳头已骇人地咯咯作响……
桌上一大堆的资料散乱的排放着,她脑袋瓜已歪歪斜斜地躺在其中。与其说是在书香世界里漫游,倒不如说是沉甸甸的书逼得她脑袋都开花了。在迷迷糊糊的梦中,尤书晴仿佛看见了一个身着骑士装在雪白的马儿上边的人。那倨傲的背影在阳光的折射下,更显气概。
也不知道哪里趋来的冲动,她小迷糊般地按着一号快拨线。
“嘟嘟……”
一秒又一秒地过去了,书晴半眯着眼睛,一副梦游的模样半等待着。
“喂。这是总理专线。请问您是?”一把专业的女声传来,尤书晴突然就惊吓得跳了起来。她不记得自己有给阮睿拨电话啊!
“那个……我……尤书晴!”她吞吞吐吐了一会儿,还是懊恼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阮睿一见身边秘书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即刻夺过了手机,看到荧幕上的来电显示时,突然欣慰的笑了。那秘书还疑惑地打量着,看见他一脸柔情时才识趣地退出书房。
“女人,终于会给我打电话了?”他调侃道。天知道,她一个电话要他一整天紧绷的心情都松了下来。应付各国大使,商量国家大策从来不是他倾心的事儿,那种郁闷的压抑快要把他都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