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冷清清的一片。阮子枫把手机拉进耳边,突然就下意识就说着:“蓝岚?”他没有蓝岚的手机号码,但潜意识里有一把声音告诉他,电话那一端的没有别人,就是蓝岚,就是她。
蓝岚一听到那柔声的呼唤,突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整个人崩溃地抽泣着。那一抽一抽的传入听筒,阮子枫皱起眉头,突然就问:“怎么了蓝岚?怎么哭了?”想起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他原本平稳的心跳突然急促起来。那头的人还隐隐地哽咽着。
“蓝岚,别哭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手握得紧紧的,深怕一个不小心挂线了,又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轩儿……轩儿他好烫啊!我这里没车,又打不到车子。他都闭着眼不和我说话……怎么办?怎么办……”她在那里头蹲在地上哭着,哭得多么伤心,哭得多么无助。此时此刻,却在听到阮子枫那稳当的声音时,把那些思念也一并地哭泄出来。
“等我,在那里乖乖地等着!”他突然大声说着,合上了手机便大步流星地推开办公室那浅灰色的大门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给我备车!我自己开!”
蓝岚听着那头冷冰冰的“嘟嘟”声,突然就看着那发黑的荧幕僵硬在那。他说,要她等他吗?是吗,他会来吗?那心里忐忑着,突然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她义无反顾地相信着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理由,就是第六感,那莫名的第六感。蓝岚猛地站了起来,有些担忧的摇了摇蓝轩,依然见他小嘴微张,涨红着小脸颊,一脸的不醒人事。
她掉着泪,一把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嘴里嗤嗤地说着:“轩儿,爸爸就来了,爸爸就来了……轩儿要勇敢,一定要勇敢!”
道路上。
即使没有后头紧紧跟随的大群保镖,但那几条路都纷纷开通了。行人都接到指示,逐个在交通师的指挥下偏离主要路线。那辆时速足以高达一小时405.7公里的布加迪威龙飞速地奔驰着,直到那较为偏僻的地区一拐,就在那院子里“嘶——”一声异常引人注目地停下。
蓝岚似乎是被那刺耳的车声吓了一大跳,她从床上跳了起来,神色慌张地就小跑到客厅拉开了门。
阮子枫在看到那苍白无血色的容颜时,那种思念又在里头沸腾翻滚着。仿佛这个绝色女子总有办法牵动他心里最原始的情绪。
“蓝岚……”他这样叫着。
蓝岚却在那一刻心突然明朗了,那种感动满满地洋溢心坎。就像五年前,她每次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时,他就这样适时地出现。“阮枫……”一霎那就忘了那些称呼和敬语,因为五年前的那个男人在今天这一刻好像确确实实站在自己面前了。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她不敢相信!
阮子枫还笔挺地站着,却讶异地发现面前那白皙的脸突然趋近自己。蓝岚按捺不住心里的悲伤,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像是她的神灯般,紧紧紧紧地抱着。那种清香的气息一下扑鼻而来,腰间也被她柔嫩的双手一下子愈发地敏感起来。他心里一触动,伸出手没有空间地把她揽入怀里,任由她细细地哭着,任由那泪水弄湿他名贵的西服。
“轩儿真的好烫……他从来没有那么不省人事的……你说怎么办……怎么办”蓝岚头埋入他的伟岸胸膛里,诺诺地说着。阮子枫感受着她温暖的气息,突然温柔地捧起她的小脸说着:“没事……我们现在去医院!”说罢,便拉紧她的手来到那卧房。
蓝岚盯着他不由分说地一手拉着她,一手抱起蓝轩直接上了那还点着引擎的布加迪威龙。那种温暖和触电的感觉一下子由手心传到心坎里。那心跳莫名地不再紊乱,早被一种说不出的心安取而代之。那样被他照顾的感觉,好像……很好。
阮子枫以非一般的时速奔驰到千苑医院,全程紧紧地握着蓝岚的手,试图给她一点支撑下去的力量。看着身边的女人紧皱着眉直对着怀中人说着:没事了,轩儿最乖了,没事的……那种异样的感觉突然在他心口来回荡漾着,那种“家”的温馨感觉一下子把心灵某处塞得满满的。嘴角也不经意地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
医生们见总理大驾光临,即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即刻派人把之前有着蓝轩医学报告的任何资料送到千苑办公所。
蓝岚此刻忘了那些心头上的顾忌,还有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只是很静很静地依偎在阮子枫满是安全感的肩上,享受着他的一点点温度。阮子枫手里拨弄着她柔柔的发丝,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的。那种亲密接触一如五年前给他的悸动,承载着那些甜蜜和说不出的暖意。也只有这个时候,蓝岚这女人才会乖巧地呆在他身边吧。也只有她无助的时候,才会在他怀抱里吸取一点点的阳光。
不久,医生满是心宽的走出来,一脸笑意的说:“没什么,只是发高烧了,所以多多少少神智有些不清。没伤到大脑,亦不会影响以后的学习能力,小家伙的高IQ依旧。”
蓝岚原本还是跨黑着一张脸突然就欣慰地笑了起来。可是,他说什么来着?高IQ?他又怎么知道?阮子枫只是在旁静静地听着,在看到她曼妙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走入病房时,神色有点凝重地跟着医生来到了那办公室里。
“总理……这是纽西兰那刚送过来的资料。蓝轩经IQ、EQ测试皆是比同龄小孩高过许多,学习和理解能力亦是非一般的快。至于那天的DNA报告……”
医生顿了顿,对上他完全冷然的脸庞时,非常专业地说着:“确定您和小少爷是父子关系。”
那病房的门是半敞着的。里头白色的四面墙壁在幽幽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纯洁宁静。阮子枫冷冷地一推房门,力道之轻丝毫没有惊动里头的人。那稳重的脚步随着光滑地板的反射一声一声地,特别稳当,带着浑身的气场要人不敢直视。那幽深的瞳孔纳入在沙发上闭着眼的倩影,突然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就那样久久地凝着她。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他举出放入双边口袋的手,眼神里好不容易逐渐地缓和起来。那硕长的身影一点一点地靠近沙发处,如豹一般犀利危险的眼光没有离开过那妩媚的身影。她睡得很安静、很安宁。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秒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