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樱真凛还是去问了黎钟航他跟慕绍泽是为了什么才掉到河里的,但是没想到的是黎钟航也不太清楚,他那天是直接被慕绍泽拉着往河里跳的。
“你知道我们住的那地方有条小河嘛,然后那家伙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直接抱着我往河里滚,还死拽着我不让我上去。”黎钟航摸了摸鼻子,“反正那家伙是个笨蛋嘛我也不跟他计较。”
“为什么要跳河里?”
“估计是抽风了吧。”黎钟航又摸了摸鼻子。他看樱真凛困惑的模样倒很想把那天晚上的实情全告诉她,不过想到那天晚上慕绍泽那么丢脸还是决定帮他瞒过去。
毕竟借河水来隐藏住自己的眼泪这种做法……实在是太逊了。
黎钟航从笔盒里抽出一支笔拿着在手里转了几圈之后停下动作,看了下时间见离上课还有六分钟便站起身走出了班。
他其实也很想知道慕绍泽那天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哭。
在慕绍泽被人叫出来之后黎钟航看着他那张成了调色盘的脸被吓得差点叫出声,“你……你这又是怎么搞的?”
慕绍泽懒洋洋地倚在门框,“别大惊小怪,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这样。”
“不是你,你搞什么啊!”黎钟航伸手要把慕绍泽拽走去其他地方谈,见对方随着自己的动作用右脚急急往前挪了两下之后收了手,“你腿又是怎么回事!”
“大哥,小点声行不行。”慕绍泽对着黎钟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马上老师就要来了你想让我挨处分啊?”
“你这张脸早就把你卖了,别给我不正经。老实说,是不是打架了?跟谁打的?为什么打的?”
“我放学再跟你解释行不行?”慕绍泽叹了口气,伸手推了黎钟航一把,“你先回教室去吧。”
本来昨天被揍成这样慕绍泽是不打算过来上课的,但是班主任明确告诉了他他再逃课就要请家长,所以他才顶着这张像是调色盘一样的脸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床上拖着这副快要散架的身体过来上课。一进门就看到昨天把自己叫出去的那个家伙正偷摸着往自己桌子上放药,看到自己进来又特狗腿的跑过来把自己扶到座位上去。
这种帮人出头却被揍成了狗头的事情慕绍泽才不想让黎钟航知道。
他害怕黎钟航知道之后又会对自己说那句“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对于慕绍泽来说这是一个无解题,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似乎一切都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伸出手去,却只是徒劳。终究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在他从家里的抽屉里发现那两个绿本本之前,他一直被瞒在鼓里。自以为生活在一个和睦的家庭,却没想这本来圆满的圈已经断成了抛物线。他被吊在抛物线的低端,一点点往深渊沉去。
慕绍泽紧紧攥起拳头,手背上的伤口迸裂开来慢慢渗出血。他拆开一个被人放在桌子上的创可贴贴上,抬起手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丑。
我也想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
你告诉我啊……为什么?
慕绍泽自己沉默着憋了一个上午,终于在最后一节课猛地捶了一下桌子站起来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