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两片衣角出现在那里,此时看来竟是那么的讽刺,讽刺得他眼角都快要滴出血来。
偏偏这个时候,梵九邪还不放过他:“你想去问什么?”
梵文武不说话,梵九邪也不在意,轻飘飘的嗓音像是魔咒:“为何你好好的妹妹披红戴花的嫁过去,回来时却是这样的结果?为何她芳华正茂本该笑容满溢,却是一副行将就木将要步入黄泉的残躯?为何眼看着变成了这样,那个罪魁祸首却不曾上心悔悟分毫?为何你心心念念的女人……”
梵文武霍然转头。
梵九邪耸耸肩,瞳孔深处有金芒一闪而过,犀利得让人无所遁形:“或者,为何梵心蓉人还没死,梵府已经安排了顶替的人选?”
梵文武再退一步。
梵九邪上前一步,轻轻探头在他耳际,一字一顿,语调悠远而漫长:“你该问的,是他么?”
梵文武第三次后退。
直到和她拉开了安全范围,是的,安全,梵文武说不清此刻的感觉,他冲动,却不傻,只觉这少年离着他越近,他就越危险,仿佛被她这么浅笑盈盈的引导着,将走入一种让他想都不敢想的境地。前方是什么,万劫不复还是重获新生?他不知道。他却有预感,那是让他与之前二十余年的成长和教育相悖离的一步。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梵九邪。
梵九邪却淡淡笑了开,眉梢一扬,在他警惕又紧张的视线中转过身去,悠然走出了房间。
整个过程一语不发。
候在门口的非杏跟上来:“公子,就这样么?”
“有的事,需要循序渐进。”今日这一趟倒是没白来,她回头扫过梵心蓉的院子,远远地依稀可见房间内,梵文武怔怔地站着,梵云双站在床边说着什么,梵雨则冷笑隐隐。梵九邪淡淡笑了,笑容在日光之下显得悠远而神秘:“我不急,沉不住气的另有其人。”
“公子是说……梵雨?”
“孺子可教。”
梵云双是梵府的内定之人,玉王妃的位子可有不少人盯着呢,她就不信梵雨会不动心。那个女人可不是梵云双那种鲁莽愚蠢的千金小姐,若是梵雨出手,指不定鹿死谁手。偏偏可笑的是,谁人不知沧玉是个什么东西,却依旧有人前仆后继眼红那王妃之位。想到此,她一瞥假山之后,漾起一丝冷笑。
非杏也在看着那边,担忧道:“公子,无紫会不会有危险啊?沧玉那个畜生……”
梵九邪一挑眉,非杏捂嘴笑了起来。
光顾着担心了,都忘了无紫那条母暴龙,沧玉若是敢怎么样,不被阉了都是他命大,哪里会受什么委屈?脑中幻想着某个尊贵的王爷惨不忍睹面目全非的画面,还不待开心,就听前方主子慢悠悠问道:“实在担心的话,要不……下次换你去?”
非杏的笑僵了,抬头挺胸飞速答道:“无紫是公子一手带出来的人,奴婢相信不论什么样的任务,她都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