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若轩狡猾的一笑,自己还在津津有味的听着他们兄妹的家事呢,怎么她就将事情给轻轻放下了,这种定力当真是少有,“说实话,云宫主还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这样复杂的情形下竟然还能时时抓住重点,其实想要你来谈条件的是你的哥哥,并不是本王,本王也没想到云宫主竟然真的直接来见本王。”
云非冷笑阵阵,“西门王爷,你这样说莫非当我云非是傻子?若非想引我前来你又何必让无语去客栈找我们?你可别告诉我无语不是你的人!自从北堂静死后西门王爷便接收了他的所有兵马,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西门若轩眼神复杂的看着云非,想不到一个江湖客竟然有如此缜密的消息网,他接收了北堂的人马虽说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毕竟也只是朝廷上的人知道,怎么她也会知道?“就算是吧,可是现在的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你又能奈我何?”
云非低头浅笑,他倒是坦白,也是,现在自己人在这里,龙大哥在他的手上,自己还真是奈何他不得,“那咱们就言归正传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西门若轩看了看屋子里面的人,轻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请云宫主内堂说话吧,有些事情外人是没必要知道的。”
云非眼珠转了转,低头在梅翎凡的耳边说了几句,便随西门若轩进了内堂,东方汐浪也想跟进去,被西门若轩拦在了门外,东方汐浪虽然不满,可是也无可奈何,这里还是西门若轩说了算。
云非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西门若轩在内堂走来走去,她倒是不急着问西门若轩什么,迟早都要说的,与其浪费口舌在这个上面,还不如先想想他会提出什么条件。
过了好一会,西门若轩才缓缓的开口,“你想要那个奸细也不难,我只要两样东西,相信以云宫主的神通广大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非把玩着手上的扇子浅声道:“别兜圈子了,要什么东西你大可直接说出来,若是不违背我做人的原则我一定会答应你。”
西门若轩脸上无光,这个云非当真是半点面子也不留给自己,“你哥哥和南宫雪尘的兵符。”
云非心上一紧,这个西门若轩想做什么?要集四方王的兵权于一身?恐怕不只是想抵抗展逸这么简单吧?难道他才是那个黄雀?“西门王爷的野心不小。”
西门若轩阴险的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我一说出来你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怎么样,你若想要人就帮我把兵符拿到手,否则一切免谈。”
云非心思转了好几千次,南宫雪尘于自己有恩,虽然他志不在朝堂,可是自己也不可能做出这等出卖朋友的事,更何况,雪尘一旦失了兵权,只怕也是自身难保,至于东方汐浪,虽然自己已经对他彻底死了心,可是也不想让他被人残害,以他对名利的追逐,是死也不会跟着西门若轩造反的,“西门若轩,你太高看我了,本公子虽然与南宫王爷有些私交,可是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会将兵符拱手交与我?至于东方王爷你刚才也看见了,他现在可是对我一点的亲情都没有,只一心想着要将我法办。”
西门若轩冷笑了一阵,“南宫王爷结交乱党,若是我将这消息传回宫中,你觉得南宫雪尘有几分自保能力,我要办他是易如反掌,有你这个人证,只怕他想不承认也不行了,至于东方汐浪,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哥哥,你以为他能逃出生天吗?”
云非讽刺的一笑,“西门若轩,你是当我三岁小孩儿吗?”
西门若轩不解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云非懒洋洋的站起身来,“你若真有办他们二人的能力就不会大费周折的把我引到这来了,四方王中最具实力的便是南宫雪尘了,你若非忌惮他又怎么会机关算尽的把我给引来?而把东方汐浪引来这里无非是想牵制我,只是你打错算盘了,至于你想用我来牵制南宫雪尘就更是错上加错了,先不说我与雪尘兄有多深的交情,就是我这一关你也过不去,我不会拿一个人去换另一个人。”
西门若轩面对冷静自若的云非有些发慌,他听说她可是为了宫里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光看京城的两宗血案便可见一斑了,没想到今天的谈判竟然彻底的没戏了,难道东方汐浪的消息有误?病急乱投医的他不由说道:“那你究竟要什么?事成之后我许你半壁江山,做我的皇后如何?让你宫里的人全都入朝为官,此生享尽荣华富贵,这下你总可以满意了吧!”
云非一阵哈哈大笑,他这是威胁不成改成利诱了吗?只是可惜,她云非此生最不看重的就是名利,“谈这些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若真有一日夺下这万里江山,只怕第一个想要除掉的便是我们这些人,又岂会让我等功高震主之人享尽荣华富贵?我没那么傻,更何况我云某人从来视名利如粪土,这些东西于我根本毫无意义。”
西门若轩眼中凶光毕现,这个女人还真是软硬不吃,看来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你要不要看看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云非心中一动,说了这么多话,总算是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了,“本公子也正有此意,请吧。”
两个人说着又回到了前厅,西门若轩让人将龙腾带上来。
不过一会功夫,只听见一阵嘎啦嘎啦的声音传了过来,四名小卒推着一个木车走了进来,车上正躺着一个人,此时早已看不清模样,四肢都已经没了,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样子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云非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脑子上,这是龙大哥吗?眼前的人没了四肢,就像是一个破布包袱平放在那里,她几步冲到近前,几个推车的小卒想要阻拦被梅翎凡几个人轻松放倒。
“无忧,求求你,杀了我吧。”躺在那里动不了的龙腾有气无力的道。
云非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惊怒交加的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轻颤着双手拨开挡在龙腾眼前的头发,胸口有如被几千斤的巨石压着一般喘不上气来。
西门若轩残忍的笑道:“云非,你看到了吗?哦,忘了告诉你,在等你的这几天里我每天卸掉他身体的一部分,今天刚好第四天,所以他的四肢就全没了,你若还想让他活命最好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明天他就会失去双眼。”
云非全身颤抖的转回头怒瞪着他,眼中的杀气浓得化不开,看到龙腾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便冲着西门若轩冲了过来,“我要你的命。”
西门若轩没想到这招激将法会起到反效果,一时竟没了主意,慌忙躲开那致命的一剑,咆哮道:“来人,把这些叛军给本王拿下。”
门外的将士得到命令鱼贯而入,刹那间不小的帅帐里面便开始了血战,西门若轩和东方汐浪躲在后面观战,今天这一战出乎了西门若轩的意料,原本想着能谈拢那一切就都从长计议了,说不定云非还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干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云非会软硬不吃,最后还是开战了,不过就算是他们武功了得,可是想在河滨全身而退那根本是痴人说梦,十万兵马若还拦不住这三十几个人那他西门若轩的名字便倒过来念。
云非被一堆的小卒围在中间,怎么也无法接近西门若轩,急怒攻心,手上的剑就像是索命无常一般,沾上死碰上亡,龙腾这边有归隐桥和凌霄寒护着,还算是安全,梅翎凡眼见这样人海战术是不可能冲出去的,更何况云非现在誓要杀了西门若轩不可,逼开身边的几个人向云非这边靠了过来,“汐儿,此地不宜久留,西门若轩的人头什么时候来取都可以,先救龙腾要紧。”
云非充耳不闻,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西门若轩。
梅翎凡着急的一边接近她一边抵挡着周围的攻击,这样下去不但龙腾救不出去,今天来的人只怕都要交待到这里,一边想事情一边迎战的他一个分神,手臂便被人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银色的衣衫,“汐儿,清醒些,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
云非看着梅翎凡那不停流血的手臂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在人家的军营里想要冲出去已经是困难重重,现在还想要取了西门若轩的首级,这怎么可能?看着不同程度都受了伤的众人,她心痛难当,手中的剑瞬间挽出了无数个剑花,一式乱花飘飞雪纷纷连斩了围在身边的几个人,闪身形向帐外退去。
众人见云非总算清醒过来也急忙向外拼杀,归隐桥和凌霄寒一面拉着龙腾的车一面抵抗来人,险象环生。
酣战了能有近半个时辰,几个人才走出不过半里,这样下去,只怕众人都得耗死在这里。
归隐桥和凌霄寒渐感体力不支,一手拉着车一手还要迎战,手都发抖了,车上的龙腾是干着急帮不上忙,眼睛充血的道:“别管我了,你们快走。”
归隐桥和凌霄寒根本没理会他,还是依旧拉着他的车往前冲,龙腾一咬牙,这几日来的痛苦折磨得他早就不想活了,怎奈自己就是想死也不可能,那个西门若轩每日折磨完他之后怕他咬舌自尽就会将自己的嘴给堵上,现在嘴上的东西没了,若是自己再这样拖累众人,只怕今天谁都别想活着出去,若真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只怕都会像自己一样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到此,他再没有犹豫,狠狠的咬破了舌根,血腥味瞬间充斥了满嘴,他一阵惨笑道:“隐桥,转告无忧,龙大哥先走一步,再不能保护她了。”
两人闻言看向了车上的龙腾,归隐桥忙上前去给他止血,哪想背后空门刚好露了出来,一员青袍小将一枪贯胸,归隐桥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身后,无语正满脸得意的看向自己,这一枪又准又狠,枪尖已经自胸前露了出来,归隐桥仰面摔倒在车上,和龙腾倒在了一起。
凌霄寒此时眼睛血红,龙腾自杀,归隐桥被人一枪贯胸,自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二人,怒吼一声激发了自己的心魔,心魔一生,周身杀气暴涨,再想回头已经不能。
凌霄寒此人平时虽然是玩世不恭,宫里的人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只知道一身异术很是邪门,能召唤异兽供其驱使,平日里他更是显少动怒,因为要压制自身的心魔,所以很少见到他动怒,此时这一举动想来是怒到极点了,否则也不会任由心魔充斥经脉,这样的打法是鱼死网破之势,心魔一生是将自身的异能提到极限,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威力惊人却也是自损身体。
无语冷哼一声,他们来的三十几人现在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人也是插翅难逃,和莫言一起双战凌霄寒,自己这边还是有胜算的,虽说论武功他俩不及眼前这个杀红了眼的男人,只是打斗了半个多时辰,他早已经是体力耗尽,再加上同伴被杀,心下大乱,早就乱了方寸,以一敌二明显处于劣势,更何况身边还有那么多官兵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