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离左子风带人攻城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来人。”
门外值夜的将官忙走进帅帐,问:“元帅,您终于醒了。”
天残心里恼狂剑的自作主张,更恨自己不小心着了他的道,耽误了救人的时机,“传我军令,整装三万精兵,攻打河滨城。”
值夜将官有些迟疑,狂剑几番交待若是元帅有任何动向都要第一时间向他回报,可此时元帅想是万分着急,甚至连攻城计划都来不及布置,直接便要攻城,“元帅,此时已经入夜了,怎么突然要兴兵攻城?您中暑尚未全好,此时还是先休息吧,明日再作定夺也不迟啊。”
天残怒道:“怎么,连你也想违抗本帅的命令了吗?狂剑给了你多少好处?”
那将官慌忙跪倒,急道:“末将不敢,只是末将担心元帅的身体,才会有此一说,我现下就去传令。”
天残一阵冷笑,“先回来,去通知众将官,先到帅帐集合,我还有事交待。”
那将官依言退下。
不过一会功夫,帅帐内便集齐了所有将官,看着帅位上阴晴不定的元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无人敢去打听,都摒气凝神等着元帅发令。
天残扫了众将士一眼,冷声道:“来人,将狂剑给本帅拿下。”
众将官一听这话全都愣在那里了,谁也不敢真上前去绑了狂剑,谁都知道狂剑和霸刀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虽说军令如山,可是真要他们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样的事,还没人敢去。
天残一阵冷笑,看来自己这个元帅当真是该好好立立威了,否则所有人都当自己的话成耳旁风了,“本帅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没敢动,最后还是霸刀站了出来,粗声道:“元帅,不知残剑所犯何罪,要罚他?”
天残扫了一眼霸刀,“以下犯上,假传军令,这样够了吗?”
霸刀看了一眼狂剑,不明所以,“还请元帅明言。”
天残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众人才明白为何元帅今日会昏迷了大半日,原来是狂剑动了手脚,竟还说是元帅中暑昏倒的。
狂剑眼见天残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也不再隐瞒,“狂剑是犯了大错,可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云非等人跟在少主身边本就是居心叵测,如果不趁早剪其羽翼,待他日她羽翼丰满,再想除之就晚了,难道元帅想看着少主辛苦打来的江山易主吗?”
天残冷笑阵阵,他到此时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真是无可救药了,“你说她心怀叵测可有证据?”
狂剑不以为然的道:“云非没有军令便带人私自去了河滨,这就是证据,谁知道她是去做什么了,说不定是去当奸细的。”
天残怒瞪着他道:“皇上早就说过,她不归军中所辖,什么事情都由其自己作主,她若是奸细也当由少主来处理,而非你无军令便私自作主,今日你将我击昏,错失救人时机,你该当何罪?”
狂剑头扭向一边,轻蔑的笑道:“本将无罪,你们也休想治我的罪,我是少主的亲信,你们没有这个资格。”
“他们没有,朕有,狂剑,你太令朕失望了。”展逸一身明黄色龙袍,脸罩青霜的走了进来。
天残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迎,将展逸请到上首,自己则坐在了下首。
狂剑见展逸走进来心里没了底,不是已经封锁了消息吗,怎么少主还是知道了?
“狂剑,你好大的胆子,在朕面前也敢玩起花样来了,朕就说这一日怎么没有任何动静,原来是你从中作梗,你可知罪?”展逸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狂剑慌忙跪倒在地,沉声道:“少主,并非属下有意欺瞒,实在是事出突然,还未来得及回禀少主。”
展逸定定的看着他,“你要撒谎也找个好点的借口,朕真是错看了你,你让那几百号人去营救云非无非想置他们于死地,元帅想发兵救援你却从中阻挠,你居心何在?我知你早就看不惯云非的所作所为,可是你不顾全大局,擅作主张,可曾考虑后果,连元帅你都敢动手了,当真以为没人能治你的罪吗?”
狂剑脸上的汗下来了,他可以在天残面前嚣张跋扈,可是少主面前他可是半个不字也不敢说,“末将知罪,以后再不敢犯了。”
展逸看了一眼天残,朗声道:“念你跟随朕多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出去自己领八十板子,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狂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退了出去。
“皇上,现在左子风等人已经出营有四五个时辰了,我想出兵营救,你觉得如何?”天残舒了一口气,这个狂剑实在太过嚣张了,这次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
展逸皱了皱眉,“只怕是晚了,军情瞬息万变,别说四五个时辰,只怕是半个时辰都会错失了良机,不过不管怎样,还是要发兵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他可以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可是还是在乎云非的,如果云非回营发现宫里人全都遇难而自己无动于衷,只怕她会恨自己一辈子,他们俩之间本就有着嫌隙,若再因此事起了冲突,只怕再难修复。
天残得令后眼睛里有了笑容,虽说现在已经迟了,可是救回一个算一个吧,“传令三军,集合三万精兵,攻河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