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将整个江城蒙上了一层银白色,雪花还在不停的飘飘洒洒,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夜色深沉中,偶有几声夜鸦的呱呱声,给这无边的夜色平填了几分森然之气。
江城南角的百鸟栖酒楼此时在寂静的夜色中灯火通明,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细看之下才发现有七名黑衣人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的掌柜和几名小伙计。
“不知莫某和各位有何过节,深夜闯我内宅?”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莫青阳。
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道:“我等无意伤尔等性命,只是请莫掌柜带上家眷仆妇去和我见一个人。”
莫青阳眼中精光一闪,朗笑道:“莫某自认没有这等见不得光的朋友,请人会有如你这般漏液前来,手执利刃的请法吗?何不光明正大的说挟持更好一些?”
先前那黑衣人不屑的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凭你这几个人莫说我们七人一起出手,就是一个人都足以送你去西天了,若不是主子交待不得伤及尔等性命,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本座说话吗?”
莫青阳趁对方和自己说话的间隙低声在常安几人的耳边悄声道:“快带着你师娘她们从后门先行离开,这里有为师挡着,别惊了内院的人。”眼瞧着对面的几个人绝非等闲之辈,那人所言也非虚,看来今天只怕自己难逃出去,只是不明白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为何会看中了自己。
常安几人哪肯离开,眼见着今天的事情难以善了,若是把师父一人留在这里,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岂不是陷师父于险境,这样的事情断然不会做,几人全都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师父,内院的事情有小康会打理,徒儿们誓死陪着师父,况且有三位师兄照看,师父不用担心。”
莫青阳抬眼对上那个黑衣人道:“阁下既然有如此手段,何以不当面把话说明白,究竟是何人要老夫一家的性命?”
黑衣人头领冷哼道:“本座奉命行事,也无须和你多费口舌,与本座去见了主子,自然就一切都明白了。”
莫青阳眼见常安几人打定主意不走了,也不再多和他们摆道理,只是冷然的对上了那七名黑衣人,“既是如此,那也就不用再多说了,尔等肖小之辈若想请老夫还得拿出你们的本事来,想来你不会只是嘴上功夫厉害吧?”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就你们几个这样的身手,也妄想与本座为敌,不自量力!”黑衣人鄙夷的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道。
“那如果再加上本公子呢?”清冷的夜空中一道清越的声音传了过来,声到人到,一道白色身影瞬间来到了莫青阳的身前,担忧的看着他,确定一切安好之后才慢慢转回身来看向了对面的黑衣人。
“云非!”其中一个黑衣人不觉惊叫出声。
“难得无影还记得本公子,怎么,今日又是奉了你主子的命来寻本公子的晦气来了?”云非握紧手中的折扇冷冷的看向先前那个统领,虽是和无影在说话,可是眼睛却连瞟他一眼都没有,只是那样盯着无缺,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黑衣人统领被云非盯的有几分不自在,传闻说她的武功深不可测,自己还未曾与之相较过,不过此时看到了自己心里反倒多了几分不屑,就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娘们,还敢说是绝顶高手,看来传闻就是传闻,信不得。
无影听出她话语间的讽刺,也没再继续搭话,毕竟这里面的事情只有主子和她自己最清楚,他这个外人是没有插嘴的权力的。
“无缺?想来这里做主的就是你了,怎么,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公子说的吗?”云非盯了他好长一会终于开口了。
无缺冷哼了一声道:“阻我者死。”
云非冷笑一声,“刚才就听你叫嚣的最为起劲,此时倒也有几分气势,今天本公子还非要阻你不可了,我倒想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
无缺听她如此不屑的语气心头火起,自己是影卫统领,武功可说是当世高手中的高手,哪里容得她一个娘们置疑?“本座就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言罢也不多语,从背后解下双斧直奔云非而来。
云非眼中的怒意渐升,他重伤左大哥这笔账自己早就隐忍了很久了,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见他双斧生风的劈向了自己也不着急,轻闪身形微微避过他的斧子反手擒向他的手腕,手中的折扇也没闲着,轻点向他的死穴,无缺眼看她双管齐下急忙抽身形,一斧劈向她探过来的手腕,另一斧直奔她的脑袋砸了过来。
云非不紧不慢的和他缠斗着,以传音心法给莫青阳说话,“莫大哥,带着家眷速到城东的燕影楼,那里会有人接应你。”
莫青阳眼见云非为救自己已经和人缠斗起来,怎肯独自逃命,先不说他们的生死之交,就单单是这份相救之恩,自己也不可能扔下她一个人不管,若自己真如此做了,那就不是个人了,刚要回话,云非的声音再次传入了耳中,“莫大哥,你别开口,燕影楼如今已经是最后的安全地点了,快去。”
莫青阳干瞪着眼睛却是不敢开口说话,想来她是用了什么心法与自己单独说话,别人是听不见的,若是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了,只怕是唯一的去处也被封死了,可是自己也不可能丢下这孩子不管啊,她若出了什么事,自己是再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云非见莫青阳站在那里焦急的看着自己却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心下着急,看到他身边的平安喜乐四人眼睛一亮,继续以心法给四人传话道:“把你师父击昏,带去城东的燕影楼,你们在这里只能让我分心,快走。”
四个人看看云非又看看专注看着两人交战的莫青阳,点了点头,先不说他们留在这能帮上什么忙,只怕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况且对方的目标是师父,若是师父走了云宫主自然不会有事,想到此几人急忙出手,莫青阳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们几个人会出手打昏自己,自己全身心都在云非身上,所以根本没反应过来就一头栽了下去,常安和常平两人架着他迅速的和师娘等人会合,赶往云非交待的地方。
这边其它影卫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动向,眼见几个人悄悄的退到了内堂起身要去追,可是还未等到得门前便见雪白的身影拦住了去路,云非俏皮的眨眨眼睛道:“怎么,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无影一惊,这身法未免也太快了,连影卫统领无缺都没有让她分身乏术,竟然还能分心注意他们的动向,几个人也考虑不了其它了,展开身形与她缠斗在一起。
云非游走于几人之间也颇感吃力,毕竟这几个人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若是以一对三自己还有胜算,对五尚可打成平手,可是七个人自己不落下风已属不易,自己目前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别让这七个人冲出去阻拦莫大哥他们的行程,只要到了燕影楼,便可稍作休息,再图后事。
想到此云非不再分心,使出浑身绝学阻拦几个人的步伐,腰间软剑此时也已经出手了,劈刺挑斩半点不犹豫,力战了有一刻多云非渐渐看出些门道,这七个人里面属无踪的功夫最差,看他的身形应该是轻功最佳,看来就是要先把他放倒再说了,不管怎么样除掉一个自己的压力就会相对小一些,看准了这一点她便全力对付无踪,其余几人只是虚招,无踪眼见云非的剑影步步紧逼自己顿感无处遁形,她的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死死的盯住了自己,其余几人也看出了云非的意图,加快招式向云非逼来。
云非心下了然,这几个人想来平时的配合也不少,打斗的经验更是纯熟,自己若是不想点歪的邪的倒是难以一击即中,想到此她换了路数,改攻向无痕,手中的剑和折扇齐向他招呼过去,无踪见她换了目标松了口气,刚那一番的惊险自己可是手忙脚乱,影卫中数他的轻功最强武功最弱,正在放松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一支细若牛毛的银针此时正插在自己的胸口。
云非一击得手嘴角微微弯起,这个主意还是来缘于千蛛万毒,只是她作了些改动,将那丑匣子换成了折扇,扇子的十八根竹骨内自己都藏了毒针,虽然不若千蛛万毒藏的那般多,可是也有九十支针,那时候是怕碰到险境才做出来的,用的时候只要催运内力便可将毒针射出,刚才自己扭回身攻向无痕不过是想让无踪放松警惕,借此一击得手,果然如自己所料,无踪压力一消便松了口气,正在调整的时候自己的银针出奇制胜,一击得手。
无踪伸手拔出了银针还在纳闷儿呢,这么小的东西就算是以内力打出也不可能要了对手的命,云非的这个暗器不是相当于白做吗?可是转眼间他便不再怀疑这东西的威力了,渐渐模糊的眼睛和浑身如同蚁咬一样的痛楚让他全身颤抖了起来,现在他总算明白了,这针上有毒,而且毒发很快,自己张了张嘴欲提醒伙伴们小心,只可惜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出自己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
其余几人见到这突然的变化一惊,怎么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间就倒地不起了,看着无踪渐渐发黑的脸几个人怒视着云非,平日与无踪关系最好的无迹怒喝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云非一边格开几人的攻势一边淡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说话间手中剑挑开了无影的剑和无痕的刀,飞起一脚踢开了无缺的双斧,持纸扇的手齐齐对向了无畏无惧和无迹,轻提内力再次催发毒针,三个人眼见不好慌忙闪身,只可惜针的速度太快,无惧和无迹全都中了毒针,只有无畏被无惧挡在身前避过了一劫,这两个人是亲哥俩,看来平日里说的打仗亲兄弟是对的。
云非眼见又有两人中招不由暗松了一口气,现在剩下的四个人中,无影和无缺是最难对付的,无痕和无畏倒是可以稍稍放松一些,打了也近一个时辰时间了,想来莫大哥他们应该也行远了,自己必要想办法脱身了。七人中三人中毒,他们也必会先为其它三人诊治,暂时拖住他们,若非这里无辜百姓太多,真想利用火药弹来脱身,就算不能炸死几人,至少也会让几人受伤。
无缺眼见七个人倒下了三个,心里恼恨至极,挥动双斧再次扑了过来,不过防着她手中的折扇,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不敢全力迎战,其余几人也皆是如此,只有无畏此时是红了眼,亲弟弟被人毒倒了,他恨不得将云非给碎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