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逸将信件仔细看了一遍才冷笑道:“这个冷倦夜还真是事事小心啊,说是想将妹妹嫁给我,实际上是想监视我罢了,在我的枕边安上一个眼线,他想的可真周到。”
霸刀看着主子阴晴不定的脸不敢胡乱开口,只能试探着问道:“那主上的意思是?”
展逸瞄了一眼霸刀,轻声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还怕她吃了我不成?送什么照单全收便是了,取笔墨纸砚来,我要亲自给他写回信。”
霸刀有些不懂他的想法,不过也不敢多问,按吩咐取来了笔墨纸砚,铺开纸张研好了墨,展逸思索了片刻,提笔回信。
信写好之后让霸刀差人送往月裳国,展逸手里握着云非落在自己庄里的笛子不由的脑子里面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叫道:“霸刀,去把狂剑叫来,我有事要和他说。”
时间不大,狂剑便一脸狂狷的走了进来,见到展逸恭恭敬敬的施礼问道:“主子,有什么事吩咐属下去做?”
展逸眼中闪动着算计的光芒,将一干下人摒退之后才道:“狂剑,你今日子时带着近卫营的人去东方王府,东方汐浪、王梦琳和东方梦蝶三人只准伤,不准死,伤得多重你们自己看着办,王府其它守卫能除绝不留,记得,动作要迅速,收队之后将这个扔在府上显眼的地方就行了。”
狂剑一脸茫然的看着展逸,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平时都是吩咐手下不要打草惊蛇的,怎么此时却冲动起来了,而且还只准伤,不准死?他接过展逸手中的紫玉笛看了看,最后直性子的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主子,为什么?”
展逸看了看霸刀,阴冷的笑道:“不要问为什么了,你只记得这件事办成之后我们就会多一个强大的帮手。”
狂剑还是没有明白,不过主子既然说让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在多问,应了一声便出去准备了。
展逸双手背后抬眼望着窗外,心里有无限的快意,这样一食二鸟的机会可是不多,云非啊云非,你百密一疏,竟然将自己的贴身玉笛不小心遗落在紫扬山庄,如果没有这紫玉笛,这条妙计岂不是缺了东风了?
话分两边,再说云非这边,几人回到宫里时已经是天色渐暗了,云非揉着痛得要裂开的头一头扎进了长忆阁,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来到了大家议事的静书楼,听雨和听雪给他准备了醒酒汤,见他急着来这静书楼,也急忙将这汤给端了来,好说歹劝的算是让他喝了下去,云非看着聚义厅中坐着的众人,都是满眼的疑惑看着自己,知道定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让大家来到了静书楼,平时如果不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一般不会来到这儿的,云非看了众人一眼,笑道:“各位兄长,不必如此虎视眈眈的看着小弟吧,我叫大家来是有事情想和大家商量而已,现在怎么反倒像是我犯了大错一般!”
由于归隐桥最近一直在忙着找还魂草的事情,此时人已不在宫中,所以本来是以他为首的众人现在就暂时由左子风来代表大家发言了,“你兴师动众让大家来这里我想一定有什么大事吧,说吧,别再耍宝了。”左子风没好气的道。
云非摸了摸鼻子,这些人还真是鼻子够灵的,自己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便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看着众人一脸焦急的样子,也就不再卖关子,轻咳了一声,道:“各位兄长,前几日的事情大家都是一知半解,今天我就把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和大家讲一下,那日游湖和东方王府发生了点不愉快的小事,虽然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我想大家还是小心为好,官府上的事情有些是说不得的,人在朝堂之上心也就随着变得阴暗了,究竟东方王府的人会不会有人来挟私报复宫里的人谁也说不清,所以大家小心为上,一会大家将这个消息通知一下各地的商铺钱号,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第一时间回报,不要硬碰硬。”
梅翎凡眉头紧锁,那日游湖之后回来就一直没有见到云非,只是听说东方汐浪和宫里的人动了手,也不知道有人受伤了没有,问起大家也都摇着头躲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心里一直挂着这件事,本来想找听雪打听下,当日一同去的就有这丫头在的,也只有这丫头的话是最好套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有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他刚把人调开,想单独和她说说话,准会有人出现,把他想问的事情岔开,看到现在云非这样说,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问道:“无忧,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瞒着我,难道我不是这宫中的一分子吗?”
云非暗暗叫苦,他那日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通知所有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全都缄口,他知道所有的人都能把这件事情放下,可是只有梅翎凡不可能,只要知道他那日受伤的事情他非去拆了东方王府不可,不过叫苦也没用,只能继续蒙吧,“梅大哥,当日只是出了点小事情,隐桥兄也都教训过东方汐浪了,我怕的是东方汐浪心里记恨,找落雪宫的麻烦,才会有此一说的。”
梅翎凡眼睛直直的盯着云非,第一次口气冰冷的对他说道:“你若不当我是这宫里的好兄长我离宫便是,何苦所有的事情别人都知道,偏我一人被蒙在鼓里?”言罢袍袖一甩便要出去。
听雪急道:“梅大哥,不是这样的,公子是怕他受伤的事情你知道了会去东方王府为他报仇,所以才瞒着你的。”
云非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雪儿这个沉不住气的丫头,怎么就说实话了呢,他慌忙起身来到了梅翎凡身前拉住他的袖子恳求道:“梅大哥,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如果你今日真的去血洗了东方王府,那以后以落雪宫为旗号开的商铺钱号都要倒大霉了,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人要遭大难了。”
梅翎凡在听到听雪那番话时,手一直在颤抖着,众所周知他看不得无忧受半点伤害,只要有人伤了他必定是非死即伤,难怪这宫里所有人都瞒着他,他刚才那起身要走也不过是做个样子,他知道必定会有人沉不住气说出实话,果不其然,见云非此时拉着他的袍子,不敢乱动,也不知道他伤在哪里,怕一个不小心又伤到他,动又动不得,走又走不得,气得他仰天一阵长啸:“啊”,许久,才平复了下来。
云非心知他定是气急了,忙安抚道:“梅大哥,大局为重,且先息了雷霆之怒,东方王府的仇势必是要报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梅大哥!”
宫里人也是第一次见梅翎凡发如此大的火,全都围过来劝道:“翎凡,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你看在无忧受伤的份上,就别再难为他了。”
梅翎凡看了看众人,最后叹了口气轻声道:“放手吧,无忧,你伤在哪里?”
听雪也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红着脸走上前来道:“梅大哥,放心吧,公子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事了,伤得并不严重。”
梅翎凡看着云非眼中的期盼,最终徒劳的放下了手,淡淡的道:“我答应你,一年之内不会对东方汐浪做什么,不过一年之后,要看我的心情了。”
云非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既然答应一年之内不动手,自己就有把握让他永远不会对付东方汐浪,死死拉着他袍袖的手也松了开来,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回到了座位上,自己也走回了座位,长舒了一口气,继续道:“东方王府的事情就是这些,第二件事情就是天残教的事情了,梅大哥,你废了杨慕风的武功,把他扔在了大街上,我想,你的用意绝不是仅此而已吧?”
梅翎凡暂时压下的火气现在还没有完全消褪,哼,既然答应了无忧一年之内不对付东方汐浪,那这口恶气就全要撒在天残教的身上了,“不错,既然他把任务搞砸了,天残教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只不过是我放出去的一个诱饵罢了,借着天残教来灭他口的时候想要混进他的老巢看一下,也好为以后的事情做准备。”
云非淡笑道:“梅大哥,说说你想怎么对付他们吧!”也是该替师父清理门户的时候了,他如何对自己他可以不介意,可是他欺师灭祖就罪不容诛了。
梅翎凡看了看云非一脸好奇的样子,有些好笑,第一次他没有拦着自己不去杀人灭教,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了,“天残教的人好像也很谨慎,杨慕风被扔出去也有十几日了,一直不见有人来找过他,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忍多久!”
云非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又抬起了头,道:“以我对项怀仁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假他人之手去解决杨慕风的,如果真的有人接近他的话,告诉盯梢的人一定不要跟着他,以他的内力和修为,盯着他的人很容易被发现,只能枉送了性命,既然已经知道了天残教的老窝,只要在途经的路上布下暗哨,一路回报过来就是了。”
梅翎凡知道云非曾和他是师兄弟自是比自己了解他的根底,因此也无异议,吩咐人去通知盯梢的人不可造次,回身过来继续问道:“无忧,你可有良策攻打天残教?”
云非看了看众人期盼的眼神,淡然一笑道:“什么良策也没有,现在只有一计,就是将计就计,这还要看他下一步要怎么做才知道。”言罢打开手中折扇轻轻的摇着。
左子风看着他那副凡事都不往心里放的样子就想去打醒他,这可是随时都来要他命的人,他怎么可以如此平静的?“无忧,你可不可以正经些啊,怎么老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云非看着左子风抓耳挠腮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左大哥,你不要老是杞人忧天好不好,你看外面的天气多么好,每天如果总是想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可是会让头发变白的,我可不想成白发魔王,那不是丑死了。”说完还吐了吐舌头,摇了摇头。
左子风拿他实在没辙,看着他雷打不动的样子,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