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个人都已经安睡下了,云非一个人穿好了衣服轻轻的起了身,生怕惊动了刚刚睡下的另外三人,看了看三人还在熟睡,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转身出了房间。
云非心里一直记挂着东方汐浪的伤势,临去紫扬山庄的时候特别问了一下龙腾东方王府的布置,就是想着去看一下东方汐浪,听北堂静说他还在昏迷中,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是中了毒还是伤得重,总之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一时也无法安心,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梅大哥知道他要去看东方汐浪定是不会同意,如果自己坚持他也一定会跟着自己来,虽然他的身世并不想隐瞒着宫里的兄姐,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给大家的震惊已经够多了,还是等他们消化好了再说也不迟,梅大哥若是问起还要费力的解释,所以他才瞒着大家去夜探东方汐浪。
一路无话,云非施展轻功一路疾行,赶到东方王府时已经时近四更了,看看左右全是官兵在把守,看来是怕有人再来行刺加强了戒备,不过这些眼睛不好使耳朵不管用的蠢才们对他来讲并无威胁,轻提了一口气一跃而起,直接跳上了房顶,下面守着的官兵还是老神在在的目视前方,毫无察觉。
云非在房上观察了一下总体的布置,据龙腾讲琼玉楼是东方王府的主建筑,平时都是东方汐浪的住所,东边是东方梦蝶和王凤琳所住的蝶舞阁,西边是平时待客用的月影轩,玉琼楼后面是一个雅致的小院,名叫妃烟居,不知道东方汐浪受伤后被藏在了哪里,仔细想了下他直奔妃烟居而去,他受了重伤,想必北堂静也定会有所防备,外面的那些官兵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东方王府既然能遭人灭门自是有高手来此行刺,单凭这些官兵定然不会有什么作用,想是不会明目张胆的把昏迷不醒的东方汐浪放在常居的玉琼楼了,整个院落里面只有那个妃烟居是最不起眼的一处,想必人定是在此。
云非来到屋顶掀起了一片青瓦,妃烟居虽然外面没有一个人把守,可是里面却是机关重重,看了下门口那些个机关,他不觉轻笑了下,进门就是个翻板,如果从正门而入的话怕是现在自己已经直接被人给关在了地下了,门口两边的墙壁上贴满了字画,看来是个暗格,里面应该有箭驽之类的利器,如果不小心走进来,即使躲过了第一关也会被这里的暗器射成个刺猬,整个外间竟然没有一件家具,空荡荡的,再看接近内门的地面和屋顶上,应是两块重如千金的钉板暗藏其间,云非心里暗暗咒骂,好在自己是学过这些的,否则一进这道门便是九死一生了,他轻轻的把青瓦又放回了原处,向里面的房顶又移了数步,再次掀开了一片,探头看了看,又是一间空房,不对,也不能说是空房,还有一堆的蛇虫鼠蚁,全是巨毒之物,就算是侥幸躲过了第一间房的机关,进入这第二道门怕是也要变成这些毒物的美味佳肴了,又将瓦片轻轻放了回去,向里面又轻移了数步按刚才的方法又探视了下里面的情况,这间屋子里面倒是热闹,一个个黑衣人手持利剑全都盘膝坐在地上打坐,足有三十几个人,看来这应该是最后一道防守了,再里面应该就是东方汐浪的居所了。
云非从怀中摸出个精致的小盒子,眉眼笑得弯了开来,打开了小盒子里面竟然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蝴蝶,他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小玉瓶,打开瓶塞将里面的白色粉沫轻撒在蝴蝶的翅膀上,将蝴蝶从房顶放了进去,然后又轻轻的将手中的瓦片放了回去。
云非坐在房顶上等了片刻,只听见里面扑通扑通的倒地声此起彼伏,看来应该都已经睡过去了,他轻手轻脚的又向里面移动了下脚步,掀开了足够一个人进去的洞口,轻灵的跳了下去,缓步走到了床前,果然见东方汐浪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面色惨白的躺在那里,心里一痛,这是他的哥哥啊,如今却如一个活死人一样躺在那里,自己不能堂堂正正的走进来为他疗伤治病,现在反倒要像个贼一样来偷偷探视,想想好不心酸。
云非轻手轻脚的解开了东方汐浪的衣服,只留了一条绸裤,看着他伤痕累累累的身体眉头不觉越皱越紧,探手搭上他的手腕,细细的为他诊脉,伤势不轻,看着他比纸还白的脸色,看来是失血过多,不过虽然伤得重,却无性命之忧,下手的人只在重伤,不在要命,而且从脉相上来看并无中毒迹象,怎么会昏迷不醒的?
云非起身着恼的想着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灵光一闪间,他忽然想起师父的一句话,金针刺穴如果用得好也不一定全是救人的,也可自救,别小看这小小的金针,若是掌握了这人身的处处大穴,哪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也可将人置于死地,难道是有人封了哥哥的穴位才致使他一直昏睡,无法醒来?想到此忙又来到床前仔细的检查着东方汐浪的头,可是并无金针,不过却见他的脑后有一个大肿块,难道这就是他昏睡不醒的原因?紧锁着眉头,他有些无力,看来这几天他都要来这里为他施针了,否则时间拖久了会危及他的生命。
“妃儿……妃儿……”云非正在冥想间忽然听见东方汐浪的声音,有些诧异,难道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重要吗?在昏迷中竟然还喊着他的名字?唉,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拿出了紫玉笛,从中间处左转了三下,右转了三下,又摸到了笛尾处轻轻一按,本来完好的紫玉笛竟然变成了两段,云非从紫玉笛中间取出了金针,看着床上还在一直念叨着自己名字的东方汐浪心里一紧,不能耽误时间了,这一来已经用了一个时辰之久,金针刺穴还要半个时辰,算来,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否则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施完针以后,云非已是满头大汗了,面对着自己的亲哥哥,他竟然有些害怕,深怕自己一个失手会让他伤上加伤,总算是施完了针,他松了一口气的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看着他伤口上的绷带上血渍点点,又将绷带解开,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见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个翠玉瓶子,倒出了一些黄褐色的药粉,均匀的撒在了他的伤口上,有了这外伤的良药,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他的外伤即可痊愈了,处理完一切他又将东方汐浪的衣服穿好,盖好了被子,看下时辰已过五更,再耽误下去天都要亮了,才急忙收拾好一切,最后看了一眼东方汐浪,轻提一口真气从来时的路上一跃而起,将房顶也收拾好后又来到了前一间房,按刚下迷药的方法又将解药放了进去,才收回绒蝶,装进小盒子,出了东方王府。
刚一出了王府,便被人一把拉了过去,云非有些诧异的看着来人,他怎么会醒来的?
“无忧,你和我说实话,东方汐浪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救他?”梅翎凡眼中闪着不解,云非起身之前他的确是睡着了,可是多年的刀口舔血生涯,让他的警觉性一向很高,只要稍有动静自己便会醒来,他和云非住的房间只有一扇屏风相隔,因为怕他在狼窝中有危险,所以自己才直接在他住的房间进门处搭了个临时的床,防止万一,没想到他竟然半夜醒来跑到东方王府,本以为他是来查线索的,所以他只悄悄跟着保护他,却不想看到的是另外一幕,怕打扰到他,因此也没有知会他,只是默默的看着,直到出了东方王府,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拉住他。
云非拉着梅翎凡边走边道:“梅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时间也比较紧迫,咱们一边赶回紫扬山庄我一边和你解释吧。”
两人赶回紫扬山庄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了,不过时辰还早,大家还都在睡着,因此也并未惊动其它人,回来的路上云非将自己的身世讲给了梅翎凡听,听得梅翎凡一愣一愣的,云非取笑道:“梅大哥,我可是很少见你会有这种表情哦,怎么了,是我的故事让你太惊讶了吗?”言罢还搭上了他的肩膀。
梅翎凡不知道为什么脸色一红,看得云非大惑不解,刚进得屋里来又跑出门去,对着天空左看右看,最后又把目光对上了梅翎凡,道:“我今天一定要看到日出,看看太阳到底打哪边出来。”
梅翎凡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怎知自己的心意啊,一下子让他接受他是个女人的事实,自己真的有些消化不掉,虽然心里是有无限的惊喜的,可是原本亲昵无间的动作在以前看来似是合情合理,全当自己是在疼个弟弟,现在却不然,因为她是个女人了,即使自己很喜欢她的亲昵,可是二十多年来自己未识男女之情,此时也是会不好意思的,所以在云非搭上他的肩膀的时候自己就一下子脸红了,看到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拉起他的手就走回了房间,闷声道:“你放心,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你且进来,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