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寒买了云非要的吃食,便赶了回来,看到梅翎凡陪在云非身边,放下心来,只要有翎凡在,这小东西就别再想翻起巨浪来,将之前云非吩咐的美食一一摆上小圆桌上,笑道:“老道我跑了几十里路才带回这些美食,现下该享受喽!”
云非手中折扇轻抬,一把打开了凌霄寒的脏手,笑道:“凌大哥今天不要先占一卦再吃东西吗?”
凌霄寒圆睁怪目轻笑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贫道夜观星象算准了落雪宫自此以后风平浪静,吃喝不愁,哈哈哈,好兆头啊好兆头!”
百里笑撕下一块鸡肉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咕哝道:“你这猴崽子从未算准过一卦,但愿这一次是真的!”
凌霄寒看百里笑吃的满嘴流油不由咽了咽口水,一双黑手也伸向了那只鸡却又被云非给拦了下来,“凌大哥,出家人怎么能吃荤?那边的两碟素菜比较适合你,这只鸡就归我们喽!”
凌霄寒趁其不备一把夺过盘子眼中冒光的道:“吃饭的时候不当出家人,吃过了再当就行了。”说话间黑手已经扯下了一大块鸡肉,填进嘴里大吃特吃起来,一边吃着还一边含糊不清的道:“翎凡你快吃啊,要是再过一会就全都落到这头小饿狼肚子里了。”
梅翎凡看着云非淡淡一笑道:“不妨,反正落雪宫内有几辈子吃不完的山珍,就这么个小东西吃不倒的。”
几个人谈谈笑笑的边喝着酒,边吃着美味,云非的手刚刚碰到女儿红就被三个人给打了回去,云非一脸无辜兼委屈的看着三个人,道:“怎的你们就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偏我不能,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百里笑美美的喝了一口酒,笑道:“丫头,你这身体如此瘦弱,该吃肉,不是喝酒,老头子回到宫里给你配些药膳,不出两个月,你一定白白胖胖的。”说完掰了一只鸡腿放到了云非的手里,自己转头夹了口豆腐,津津有味的吃着。
云非求救的看向梅翎凡,不料梅翎凡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将另一只鸡腿也撕了下来,放到了云非另一只手里,冷冰冰的道:“要是另一只手也闲不住就一手一个,慢慢吃着,想喝酒,等下辈子吧!”
云非看着自己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鸡腿的样子,不由得皱紧了一张小脸,张牙舞爪的看着三个不理他的男人,忽的眼中精光一闪,故做失望的叹道:“唉,我这四肢寒凉的毛病看来是没办法治了,只是想喝喝酒暖暖身子,看看你们这三个老男人,就是不想我好,算了,不喝也罢,让我冻死算了。”
凌霄寒和梅翎凡将目光转向了百里笑,百里笑龇牙咧嘴的满脸痛苦相,原来云非此时正轻靠在百里笑的肩头,这手可是拉着老头的胡子不停的扯着,大有你敢泄底就把你胡子拔光的气势,受剧痛折磨的百里笑无奈的咧开嘴,笑道:“少喝些酒,活活血确是于四肢寒凉有些好处,只是不能多饮!”
凌霄寒和梅翎凡满脸狐疑的看向云非,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不过既然百里笑如是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便依了他,拿过一只小杯子,给他斟了一杯酒,见云非刚要表示不满,梅翎凡轻咳了一声道:“再想讨价还价连这些都没有了。”
云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乖乖的闭上了,从百里笑的肩头上爬了起来,两眼冒光的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一路无话,几个人来到紫扬山庄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如果不是众人放心不下左子风和还在紫扬山庄的众人,非把云非给拉回落雪宫不可,此时却只能将大部分人马遣回宫中,而留了一部分在紫扬山庄。
云非进得紫扬山庄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直奔紫扬轩,梅翎凡的毒已无碍,百里笑忙着去配解药,为他清除余毒,凌霄寒则是忙进忙出的帮着几个人照看左子风和部分受伤的宫里人。
梅翎凡本想将云非拉去休息,可是看他满脸的坚决知道就是拉他回去他也会偷偷跑来,还不如自己跟着,放心一些,也就没有拦他。
展逸此时已经清醒过来,见云非和梅翎凡推门而入便想起身,云非紧赶几步来到床前,压住了他,笑道:“大哥可好些了?”
展逸咳了几声,冷峻的面孔上露出个惨白的笑容道:“不碍事了,此次多亏了云弟帮忙,才能这么快抓到下毒的人,哥哥这厢多谢了。”
狂剑和霸刀也是满眼感激的看着云非,率真的霸刀双膝跪地,声如洪钟的道:“云宫主,大恩不言谢,霸刀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言罢便要磕头,云非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扶起,取笑道:“黑兄就是想要求婚也不用这么大礼的,快些起来,我收你做小便是了。”
霸刀本是诚心想要道谢,却不想又招了云非的调笑,虽是面上还凶巴巴的,不过也知他无恶意,心下仍是感激的,便不再做声,此时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招来他不着边际的话,为免再受调戏,最好的办法便是闭紧嘴巴。
云非眼中的笑意更深,想闭紧嘴巴就完事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于是手毛毛的抚着霸刀的手,笑道:“哈哈,黑兄竟然会害羞呢,不要不好意思,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梅翎凡森冷的拍掉了霸刀的手,转头恶狠狠的在云非耳边轻声道:“你想把我安排在几房啊?”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云非心里一阵发毛。
云非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怎么老感觉这脖子凉嗖嗖的,看到梅翎凡那张不善的脸,忙想岔开话题,转头看向展逸,不料展逸也是黑着一张脸,他摸不着头脑的挠挠头,不过开了个玩笑,怎么好像这么多人都和自己杠上了呢?不管怎么说,转移视线最重要,忙倾身坐到床前,探了探展逸的脉道:“大哥的内伤正在恢复中,毒虽然未完全解了,不过再服几贴药便无大碍了。”
展逸一脸阴沉的开口道:“霸刀你去处理庄内的事情吧,这里不需要你了。”最近自己怎么看狂剑和霸刀两个人这般的不顺眼呢,特别是刚云非毛手毛脚的摸着霸刀的手时,他恨不得把霸刀卷成包给扔出去。
云非看展逸一脸不善的样子,内心笑意更浓,不过调戏了他一个属下,怎么就这般的不满,“大哥可清点出这庄上有多少人中了毒,此毒不解就成了小弟一块心病。”
展逸靠坐在床头,心下也是有些担忧,这庄内的大夫虽说是上好的,可是却无人能查出谁中了毒,他昏睡之前已经着地缺去处理,回报结果却颇令人失望,“愚兄惭愧,至今尚无法清点出来。”
云非不出所料的道:“这倒也好办,此毒反应极小,却也并非无迹可寻,劳狂剑美人把庄内的大夫请来,我教他们一个法子,多少人中毒自是马上明了。”
狂剑领命而去,待十几个大夫赶过来时云非便道:“众位前辈,云非在此先告个罪,并非是在下不信任各位的医术,不过此毒失传已久,可能并未有人见过,因此无人知道也属正常,碰巧在下听家师讲过此毒,若非事先知道,云某也定然不知,现下我将此毒的症状告与大家,一会就劳烦各位去清点一下有多少人中了毒,可好?”
几个大夫你看我我看你,对他这一番话也颇为满意,既照顾了他们的面子又能解决了问题,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保证起来,无非是定不负了他的重托,定当竭力而为的话,云非见几个人说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此毒的中毒症状与身体虚乏并无二异,五脏虚弱,六腑阴寒,只要是这等症状的,十之八九便都是中了毒的,除了体质平日便异常虚弱的会出现这种异常属正常外,其余人等全都记录下来,稍后我会将解毒的方法告诉大家。”
几个大夫闻言便纷纷退了出去,忙着处理手头的事情,这庄里少说也有几百人,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云非转回头看向展逸道:“大哥近两个月就好生休养吧,小弟待处理完官府的事情便定期来为大哥诊脉,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大哥的身体定会完全复原。”
展逸眼中精光一闪,终于说到正题了,他状似无奈的道:“为兄也想好生休养,可是这几****就要出门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尚未办,待我身体稍恢复些便要出发了。”
云非担忧的道:“大哥此时断不能在无人照料下出远门,你这毒虽是解了,可是内伤严重,如果不好生休养怕以后就留下病根了,到时再想医却也是不能了。”
展逸阴谋得逞的心内暗喜,面色凝重的道:“可是此事事关重大,我非亲自去一趟不可,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随行带着个大夫应该不会有事,云弟莫要担心。”他以退为进的安抚着云非,心下却是动着别的心思,就不信你会忍心放我一人去,摸到了云非的弱点,他此时心里可是非常有底的。
“那就稍待几日,小弟陪同大哥一起去办事,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云非不假思索的说道,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如果不把他的伤治好自己断是不能安心的。
“无忧若是担心让百里陪同便可,入冬了,你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断不能长途跋涉。”梅翎凡首先不同意,虽然展逸当日救了无忧,他心下感激,可是这个男人太过危险,谁知道他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无论如何,他决不会同意无忧和他一起出门。
云非知道他的担忧,可是自己怎么也放心不下展逸的伤情,“百里叔叔年事已高,不宜劳累,再说他的那片药圃如果无人照料,怕是就荒了,那可都是珍贵药材,还是我去吧。”百里笑八十几岁的高龄了,虽说身子骨硬朗,可是这旅途跋涉,难免会出问题,自己断不放心。
“无忧!”梅翎凡无奈的吼道:“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么?你自己说,自今年入秋开始你可有一日好生休息过?大事小事不断,如今又是病体未愈,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展逸看到梅翎凡超出寻常的关心,不由得一阵懊恼,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好了他会从中作梗,现下只能看云非的不忍到底有多少了,想到此开口道:“云弟若是身子不好便不要考虑为兄了,我撑得住,我的命不若你想的那般金贵。”他明里是这样说,只是想激云非一下。
云非看看梅翎凡又看看展逸,最后还是坚定的道:“梅大哥,你不用再劝我,只是出趟远门,全当是游山玩水了,就这么定了。”
梅翎凡仰天长叹,无忧的这个弱点算是被展逸死死抓牢了,看他主意已定,知道再说无益,也就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