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吃喝喝了一会儿,便听见楼下一阵喧嚣之声,想是那不知死活的来了,云非起身挑了个角度比较好的地方重新坐了下来,左手一只酒壶,右手一把折扇,眼中没有丝毫的惧色。
梅翎凡和南宫雪尘一左一右将云非护在中间,虽然明知她功夫了得,终究不放心。
楼下那大队人马还未上来,声音便先传了上来,“哪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不是不想活了?”
云非眼见走上楼来的竟是官兵和山贼一起,不由得暗暗摇头,难怪这群山贼如此胆大妄为,竟是有官府撑腰,如此情形,朝廷的腐败可见一斑,“我当是哪儿的狗儿如此嚣张,原来竟是这么一群混账王八蛋,小爷今天可真是要为民除害了,爷倒想看看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那为首的一名像官的人对着一名青衣大汉点头哈腰了半天才开口道:“你就是在这闹事的小贼?来人,把他给老爷我抓起来。”
云非看他一副奴才样,心里不由一阵恶心,“果然是奴才,这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你你你……看老爷一会不把你的贱嘴打烂,你看看,你今天还走的出去吗?”那当官的气得用手指着云非的鼻子骂。
话音刚落,只见云非手中的折扇打着旋飞了过去,一下正中那人的嘴巴上,当即便是满嘴的鲜血,折扇又打着旋飞回了云非手中,“狗才,嘴里如此不干不净,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旁边那青衣人满脸青黑,怒道:“何方人马,报上名来。”
那厢早有人把满嘴血流不止的官差给带了下去,想是去包扎了,“想问小爷名字,你还不配,识相的快点给爷滚过来受死。”
那大汉闻得此言不由怒上心头,解开身上的大氅扔给手下,一个平地飞身跳到了云非面前,二话不说便动起手来。
梅翎凡和南宫雪尘抢先拦在了云非身前,那大汉手下眼见老大都开打了,也纷纷围攻过来,旁边的官兵更是叫嚣着往上冲。
整个酒楼打的叫一个热闹,云非游刃有余的应付着来人,若非她今天兴致高,早就一把毒药洒过去了,哪还会如此劳神劳力的和人刀兵相见,别看这方只有三人,可是却丝毫不见弱势,酒楼里面早先吃酒的人早就让云非给打发走了,现如今这酒楼内只有店主东还瑟瑟的躲在账房内偷眼看着。
战了几个回合,云非一脚将那大汉踢飞出丈外,眼见那大汉便要砸向旁边的桌子,云非又飞身将他捞了回来,这桌椅可都是要钱的,被他撞坏了,岂不是可惜。
那汉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云非,手中可是丝毫没有怠慢,一把钢刀便直直的劈向了云非的胸口,云非以折扇格开,飞身将他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浅笑道:“你可真是不上道,就凭你那把切菜都会钝的破刀也想朝小爷招呼。”
汉子恼羞成怒的道:“你找死!”便又提刀冲了过来,云非满脸无奈的将旁边桌上的筷子折起两枝,随手一挥,只见汉子身上顿时多了两个血窟窿,手中的钢刀更是断落于地,云非又捉了两粒花生,随即一声惨叫传了过来,原来那两粒花生深深的嵌入了汉子的膝盖中,此时早已跪在地上。
云非笑意更甚的道:“乖孙孙,好好跪着。”言罢又飞身加入了战团,那些个虾兵蟹将虽然不值一提,可是人手众多,就是不咬人也会恶心人。
不到一盏茶时间,酒楼内的打斗便结束了,桌椅板凳满天飞,云非看着那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号的的人叹了口气,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喂,小爷问你们,你们的人马可都来齐了?”
有一个受伤较轻的小喽罗歪在地上,道:“只剩下三当家的带着一少部分人马在盘蛇山上,其余的人都来了,小爷爷,这里边真没我们兄弟什么事,大当家的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干什么,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云非眉尖一丝的不屑,这种人见风使舵随风倒,她最是瞧不起,“你们当家的如果强占你们妻女你们是不是也双手奉上啊?若是今天碰到的是老弱妇孺你们是不是也会助纣为虐凌辱一番啊?你们这群败类,若不是你们这些小狗腿儿,那李霸天也不会嚣张若此,说,你们山上还有多少受害的人?”
旁边跪在一旁的大汉讽刺的笑道:“抓都抓住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苦再来折辱我们。”
云非起身来到那汉子身边,笑道:“李霸天是吧?看你倒是条汉子,怎么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没有家人吗,你没有姐妹吗,你没有在乎的人吗,倘若是他们遭人欺凌你又如何?今天我不杀你等,不过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废了吧,免得平白又来害人,至于今后如何,我会给你们安排去处,记得,以后多做好事善事,这里随时都有人看着你们,若然再犯,定杀不留。”
梅翎凡眼见云非要放人,心下不安,这等人如何放得,“汐儿,你这是放虎归山,他们早就泯灭了人性,依我看,还是杀了吧。”
云非眼睛转了转,梅翎凡的话不无道理,可是这么多条人命,全杀了岂不太过残忍,再说现在是官匪勾结,为害一方,真正的害群之马远非这些强盗,而是那官府,“梅大哥,有莫大哥看着这些人,我想不会出事吧,再说他们武功都废了,还能兴起什么风浪来,你我也不要再造杀孽了。”
南宫雪尘插口道:“无忧,梅兄弟所言有理,养虎为患的道理我相信你应该比谁都懂,须知你的善心可能会带来更大的杀戮,你不想想,若我们走后,他们无处寻人,最先受害的可是这家店的店主,到时只怕后悔莫及。”
云非低头沉思,若这些人当真是刚才打斗中死了也便罢了,只是现在要对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下杀手,总有些说不过去,“那依雪尘兄该如何处理?”
几人正商量该如何处理这些人之时,一阵锣声响了起来,想是这江城的知州大人来了,云非眼中一亮,走下楼去。
下得楼来果然见一顶八抬大轿停在酒楼门口,那阵势相当不一般,从轿子中走下一身穿官服的胖老头,旁边两个衙役急忙扶住那老头,看云非定定的看着知州大人狗仗人势的喊道:“大胆的奴才,看见知州老爷到还不跪下。”
“是不是本王也要给你这知州老爷跪下啊?”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声随人到,眨眼间一道身影便站在了云非身侧。
那胖老头一见到南宫雪尘当即体如筛糠,之前那快翻上天的白眼此时也满含惧意,忙俯身大礼参拜道:“下官于志和参见南宫王爷,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王爷见谅。”
南宫雪尘看着跪在地上的于志和,也不言语,也不让他起身,过了有一盏茶时间才再开口,“于志和,你的本事见长啊,当年本王还不是王爷之时你便要乱棍将我打死,现下本王来到这江城,你又派这些臭鱼烂虾来行刺本王,你说你该当何罪?”
于志和脸上的汗珠都流到了下巴上了,低着头在那瑟瑟发抖,当年他还是京中的一个四品官员,一次上街自己的府差骑马开路险些撞上一个孩子,南宫雪尘当街拦马救下了那小孩子,自己的府差便与他争执起来,后来报与自己,当时他心烦意乱,便随口说了一句如此刁民直接乱棍打死,哪知他竟是南宫小王爷,后来表明身份,他急忙赔了理,当时南宫雪尘还年少,想是不太记仇,此事也便罢了,如今虽说他已经是封疆大吏,官从一品,可是这位王爷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王爷说笑了,那都是误会,今天下官是听说这酒楼内有人闹事,所以才赶来的,不成想竟是有人行刺王爷,下官定当好好处理,一定让王爷满意。”
南宫雪尘眼含不屑的盯了一会于志和,才缓缓开口,“罢了,你起来吧,这次案子本王要亲自审理,不知于大人是不是有意见?”
那于志和哪敢说半个不字,起得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南宫雪尘身边,谄媚的笑道:“南宫王爷此次来江城不知道是公事还是私事啊?怎的不通知在下一声,也好让下官好生招待一下。”
南宫雪尘心中暗讽,若是通知了你还有这出好戏可看吗,这个狗奴才要招待他?他的酒自己怕是真的不敢喝哦,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真要是给酒中动点手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本王此次有要事要办,不方便透露身份,闹事的山贼在楼上呢,把人押到大牢去,我三日后审理,千万不要给本王耍什么花样,若是少了一个犯人,本王让你提头来见。”南宫雪尘最后一句话是咬着牙说的,可想而知,若是真有人在此动手脚,后果会怎么样。
于志和当然知道这男人不好惹,现在朝廷之上早就传开了,四方王中,东方王爷性子和善,忠君爱国,一般只要不是触及他的底线的事情,他都很少会动怒,南宫王爷阴晴不定,执掌生杀大权,性子虽然淡薄,可是随时有翻脸的可能,西门王爷狡猾奸诈,难有情绪,却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平日里牲畜无害,可是真的发起狠来,是最难搞定的,北堂王爷生性花心,功利心太重,也是最为高傲不可一世的人,不过此人也是四人中最没大脑的一个,所以南宫雪尘一句话便将他心中刚刚打起的小算盘给打乱了,本来是想在这三日将李霸天等人给偷偷放了,装成是劫狱就好,自己最多只是个失职的罪名,可眼下看着,若是把这伙人放了,首先没命的便是自己了,想到此连忙点头,“下官怎敢在王爷面前耍花招,况且这些贼人冒犯了王爷您,已是重罪,下官一定秉公办理,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于此,一场风波便宣告结束了,云非也乐得将此事交与南宫雪尘处理,虽然对那个狗官于志和有些不太放心,可是相信南宫雪尘也定会想到这一点,也一定会有万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