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昊一怔。
他没想到沈怀歌是这么个反应。
没有恼怒，没有歇斯底里。
她平静得反常。
“叶少将不喝吗？”沈怀歌抬眸，美眸中有些疑惑。
她将茶放在茶几上，轻轻一笑，“看来是怀歌的消息有误，怀歌还以为，叶少将喜欢喝的是茶。”
“沈小姐，我早说过……”仆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沈怀歌目光微抬，瞟了个眼神过去。
仆人被她的目光骇到，不敢再出声。
“那叶少将喜欢喝什么，怀歌亲自动手，怎么样？”沈怀歌的神情就像受惊了的小白兔，楚楚可怜。
叶宇昊的心微微一动，他忙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不必麻烦沈小姐，叶某喜欢的便是茶。”叶宇昊眉头拢在了一起，显然是不太喜欢，可他又不愿让沈怀歌去操劳，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动了恻隐之心。
沈怀歌看得真切，她唇勾起了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弧度。她坐好身子，问道，“叶少将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和怀歌说方才的事情吗？”
“我……”叶宇昊一时语塞。
若放到刚刚，他能厉声骂面前的女人。
可如今，他做不到了。
美人关英雄冢，难怪古人会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知道大帅心里有人，也知道是付小姐。”沈怀歌帮叶宇昊再倒了一杯茶，而后拿起一个空茶杯，放在手心把玩，“想必叶少将也很清楚大帅为什么要娶我……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叶少将打算来坏大帅的好事吗？”
楚文殊娶她，哪只可能是儿女私情这么简单，若他这么容易就被情爱模糊了双眼，那他早就死千次万次了。
他娶她，更多的是娶沈家，娶一个安心。
沈家现在的态度不明朗，若在北、齐两军之际，沈家突然撤了援助，那对于他们来说，便是极大的损失。
毕竟……北洋军的军饷都由沈家供应。
沈家支持他的理由很简单……沈怀歌颤了颤眼睫毛。
楚文殊用整个付家，去换沈家的帮忙。
叶宇昊被沈怀歌这么一抢白，脸色涨红，竟说不出话来。
沈怀歌说得一点也没错。
他今天瞒着楚文殊来这，就是为了让沈怀歌知难而退……却不想她已经把形势摸得如此清晰。
难怪那姓秦的说他有勇无谋。
“叶少将，茶水快凉了。”沈怀歌敲了敲茶几，她的头微微低了些，眼底闪过暗芒，“若怀歌没有猜错，楚大帅也快回来了。”
叶宇昊神色一僵，“你怎么知道的？”
沈怀歌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朱唇勾了勾，“叶少将身为训练有素的军人，难道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出来……公馆里少了一个人吗？”
她早就察觉到了。
叶宇昊闻言差点跳起来，“什么？！”
楚文殊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能来招惹沈怀歌。
若是楚文殊回来，见他在此，一定会大发雷霆。
“沈小姐，叶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叶宇昊站起身，对沈怀歌微微颔首，便匆匆离开。
而沈怀歌的神色，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