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已经开始转凉,但校园里依然是郁郁葱葱的景象,高达庄严的冷杉笔直地站在秋天的中央,葱茏碧绿如夏日一般。这就是江南,冬天总是来得很晚,即使是深秋,阳光也是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篮球场上热闹非凡,欢呼声、加油声。呐喊声像要掀翻了天似的益华中学迎来他们的篮球比赛。此时正是(4)班和(10)班在争夺冠军。(1)班早早地就被淘汰了,文科生都有一股腐儒气息,不是纯爷们。当然她概括的范围不包括柳启元。
虽然没有(1)班的比赛,但罗言中专门叫郁棠让她去看比赛。
他耍帅地挑挑眉:“这可是全明星战,不看的话可会后悔还要等一年噢!”
郁棠笑笑:“那你就要好好表现,别让我错过精彩点啊。”
“记得要给我欢呼加油啊!”罗言中又和往常一样喜欢揉乱她的秀发。
郁棠微微扬起头,冲着罗言中一笑。
罗言中在上场的时候,特意往台上扫了一圈,看到崔乔柠向他挥手,唇边露出笑容。因为郁棠和崔乔柠坐在一起。
“哥们懂得!”陈云一拍拍罗言中的肩膀,“一会儿会帮你的!”
罗言中“嗤”一声:“还需要帮吗?我本来就是最抢眼的那个人!”
“你就得瑟吧!”陈云一忍不住白他一眼,“我可看到有人为郁棠擦车呢。”
罗言中顿了一下:“谁?那个神秘人?”关于那次操场的告白,一直没有“操控者”出现过,这倒是让罗言中有些奇怪。既然表白了为什么没有表明身份呢?是害怕遭到拒绝,放弃了?
“不认识。”陈云一接过队友的篮球,拍了几下练练手感。
罗言中再朝看台上看了一眼,而此时的郁棠正低头摆弄着手机,等到郁棠再抬头的时候,罗言中的目光已经移开了。
比赛的哨声响起。
罗言中穿着印有7号数字的棒球服在场上活跃地跑动,传球、投篮、抢篮板。。。。他展示着蓬勃旺盛的精力,每一次投篮都会招来阵阵欢呼声。郁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罗言中,看着他跳跃、奔跑,他仿若浑身都散发着光芒,紧紧地扣住所有人的心弦。
崔乔柠撇撇嘴:“干嘛每次进球后都往这边看几眼,生怕你没注意到一样。”
郁棠无声地笑了。
崔乔柠看了她一眼:“这样肆无忌惮地在公共场合秀甜蜜,真是受不了了!”
正说着的时候,罗言中又进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转过身朝郁棠这边看看,郁棠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加油!”
而在他们对视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安雨沂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变成了一跳澎湃激越的河流,对面却是深谙幽静的深林。白芍在组织喊口号为他们加油,她有些愤怒地看着
安雨沂,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竟然一句口号也没有喊过。
比分一直追得很近,中场休息的时候(4)班只领先(10)班二分。罗言中脑门湿漉漉的,刚一下场好几个女生都拥过来递给他毛巾和水,罗言中又抬头看了郁棠一眼,然后故意地接过其中一个女生递来的毛巾。
年少的小心思,不过是这样的细枝末节。想让你嫉妒,想让你吃醋,其实是为了你能过正视我。
重新上场后,比分依然咬得很紧,场上的气氛也变得激烈起来,双方队员都有些急躁,身体的冲撞也变得更加露骨了。裁判频频吹犯规哨,各班的加油声也是震耳欲聋。
(10)班前锋一个投篮,罗言中迅速回到篮下,起跳抢夺篮板,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篮球,突然脸色一变,倏然倒在了地上。裁判没有吹哨,比赛继续进行,创业者抢过篮球开始往前传球,自然(10)班的队友们也开始回防。而此时的罗言中依然倒在篮球场上,面色痛苦地捂住脚踝。
郁棠下意识地站起来。而与此同时,她看到一个女孩冲上了篮球场,冲到罗言中的身边,扳住他的脚往后用力。此时裁判终于吹响了暂停的哨声。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一幕。
郁棠认出来了,那个奔跑在篮球场的人,是安雨沂。
竟然是她!
安雨沂脱掉罗言中的球鞋,一手握住他的脚趾,一手托住他的脚后跟,往后用力,“是抽筋了,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她非常镇定地对罗言中说。
罗言中疼得直吸了口冷气,整个左脚都在抽搐得发疼。
其他的队友都围了上来,陈云一蹲下身,狐疑地看了安雨沂一眼:“你这样做到底行不行?”
安雨沂没有回答,陈云一还想要质疑,但看她的眉头紧蹙。严肃认真的样子,不由得就此闭口。
几分钟过后,罗言中的疼痛感慢慢地缓解下来,他试着轻轻转动脚踝,已经可以动弹了。
安雨沂长长地松了口气:“没事了。”
陈云一紧张地盯着罗言中:“还能继续比赛吗?”
罗言中瞪了他一眼,拉住陈云一递过来的手,顺势站了起来:“我得先休息一下。”虽然抽筋的痛感渐渐过去了,但让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转身走向场外的时候,他看了安雨沂一眼,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已经被众人簇拥着朝场外走去。等他坐到场外位的时候,安雨沂已经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