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正在烦恼着怎样逃脱,却见许多人笑意盈盈地和她说着恭喜,而她被一群丫鬟拖入内室,不由分说地就扒了她外衣。红袖惊慌地捂住了胸口,却见丫鬟们个个谄笑着看着她,其中一个较年长的还开口调侃她,“新姑爷,奴婢们只是给你更衣,请不要害怕。”说完还呵呵地笑开了怀。
红袖有点迥然,才恍然她们以为自己是男子,这才放了心。可是她们却七手八脚地就帮她穿好了喜服,红袖无奈地叹气,面对一群无害的女子,她怎么也无法生气,只能听话地被她们拖到大堂。
她四处张望着寻找绿儿,却发现那小丫头坐在上座,没心没肺地啃着鸡腿,还真是让她哭笑不得。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在这拜堂成亲,还是做得新郎官,她倒是还过得逍遥。
还来不及叫她,红袖就被拉到了前面,她才发觉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已在眼前,她突然有种晕倒的感情,没想到她这一辈子拜了两次堂,却没有一次是和自己心爱的人,真是世事难料。
没见机会拒绝,红袖已经被迫同新娘拜了天地,听到送入洞房时,她有种想打晕所有人逃跑的冲动,可是被一群无辜的人簇拥着,她无法出手。只能顺其自然吧。
绿儿啃完鸡腿才发现红姐姐已被他们带入洞房,鬼机灵的她却突然想看怎么洞房,于是就跟随着一帮看热闹的人一起去了,丝毫不担心红袖的境况。
倒是一旁女方的亲戚不停地拉着她问着有关新郎的事。“诶,小伙子,你们家公子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
绿儿眨眨眼睛,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恩,她叫沈红袖,是名剑山庄的人。”
众人听闻议论纷纷,名剑山庄的威名他们自然听过,没想到却和名剑山庄成了亲家,他们脸上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绿儿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开心,可是她并不在意,她只想快点看到红姐姐,玩一会就离开。
红袖无法,只得按着喜娘的意思,挑开了新娘的红盖,却见一绝色容颜出现在眼前。虽已见过新娘,红袖还是不得不承认,做新娘子的时候果然最美。那含羞的眼眸以及微红的脸颊,怎么看都是个******,可惜她沈红袖没这个福气,只盼她以后能遇到一个好儿郎。
喜娘说完吉祥话,就将闹洞房的人轰了出去,绿儿不情愿地走出去,没想到洞房这么无聊,早知道这么不好玩就拖着红姐姐走了。
可惜就因为她的贪玩让红袖很无奈,特别是现在貌美如花的新娘子在面前含羞地低着头,却没有丝毫浓情蜜意,只有想逃离的冲动。
柳如烟许久听不到声音,微抬起了头,水灵灵的眼眸盯着眼前的人。这是她的新郎,这辈子的夫君,那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色,明亮的眼睛,让她不由得红了脸颊。轻轻地她开启红唇,“夫君,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吧。”
那一声夫君百转柔肠,可是红袖只感到害怕,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她也没这么害怕过。
“那个,你不要过来。”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过来,红袖傻乎乎地只能后退,惊慌失措的丝毫不像她。
柳如烟轻声地笑了,看不出来她的夫君还这么纯情啊,这么俊俏的人还真是难得,不是那些山野村夫能比得上的。于是她更进一步地上前,扑进红袖的怀里。
一阵香粉味扑面而来,红袖就感觉什么东西撞进怀中,只是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她一用力就将她推开。
柳如烟微红了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红袖,似乎在控诉她的无情,“夫君,你不喜欢如烟么?”
红袖移开眼,不忍看她可怜巴巴的模样,那会让自己有负罪感,“对不起,柳姑娘,我不能娶你。”
听闻,柳如烟的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与失望,她捂着胸一步步地后退,看的红袖心里直骂着绿儿那小丫头片子。
“你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娶我,你这样不是让众人取笑我吗?”
红袖听着也觉着自己做错了,一个女子的名节是何其重要,她这样贸然悔婚可能会害了她一辈子,只是她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对不起。”现在她唯一能说的只有这句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不能娶我?”一滴滴的泪从柳如烟美丽的眼中滑落。
红袖知道今天不说清楚柳如烟是不会死心的,“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女的。”
柳如烟瞪大了眼睛,连眼泪都停止了流动,“不,你一定是骗我的,是骗我的。”
红袖无奈地走上前,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柳如烟惊慌地缩回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真的是女子。”
红袖悲哀地点点头,不忍看她的眼睛。
“啊。”只听一声尖叫,一身喜服的柳如烟跑了出去。
红袖只是看着她,无法做任何。
“红姐姐。”正在这时,一个小脑袋凑出来,原来是绿儿。
“看你惹得祸。”看到这小捣蛋鬼,红袖就无力地坐下,她的手支起下巴,看着她手舞足蹈的兴奋样。
绿儿稍低了头表示忏悔,但很快就恢复就活蹦乱跳的样子,她蹦到红袖面前,拉着她的手,“红姐姐,我们走吧。”
红袖想想现在也只能走了,等其他人听讯赶来就免不了一场干戈。
而在场宾客看到哭喊着跑出来的柳如烟后,齐聚到新房,可是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新房,和开着的窗。众人觑觑相对,却没人知道新郎去哪了。
红袖带着绿儿一路飞奔出城,不愿再停留,直到她们到达另一城,留宿在客栈,绿儿才一本正经地盯着红袖。
“红姐姐啊,我发觉你男装真的很好看,难怪那柳如烟看着你眼睛都直了。可惜啊,她不知道你是女的,连孩子都有了。哈哈,真好玩。”
“还好玩啊。”红袖无语地点着她的脑袋,真想把她丢回给上官厉。“绿儿听好了,以后不许这么贪玩了知道吗?”
“哦。”无精打采的声音证明了她的不情愿,可是红袖没搭理她。现在的她只想好好休息,这一折腾还真是累人。
见红袖睡了,绿儿也没趣地甩甩手,跑到自己床上睡了。
第二天太阳一上山,她们就出发了。未免再发生这种事,她们已恢复了女装,毕竟凭红袖的武功,这世上能伤她的人并不多。而绿儿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和说过的话,又继续她的玩闹,而只要她不惹祸,红袖也不去管她。
这一路走来,已是越来越没有中原的特色,处处透着苗疆的奇妙景象。红袖微扬着头感受了凉风的倾袭,而看那天空像一块覆盖大地的蓝宝石。不远处有个小池塘睁着碧澄澄的眼睛,凝望着这美好的天色。一对小水鸟侧着脑袋欣赏自己映在水里的影子。而池塘边枫树的叶子,不知是否喝了过量的酒,红的像一团火似的。枫树林给大地铺上了红色的地毯,秋风一吹,枫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还有另一处菊花,它们开得那么热烈,那么旺盛,黄的、红的、白的、紫的……一朵朵,一簇簇,迎着秋风,披着寒霜,争妍斗艳,喷芳吐香,开得到处都是,简直成了一个锦簇的世界。
看着这美好的一切,红袖吸了一口气,心中所有的烦闷似乎都消失了。在这广阔的空间,看着大自然的伟大,个人的一切情感与纠葛都是那么渺小,似乎都是那么无意义了。突然她有点想厉哥哥了,或许她该做的是回去好好和他谈谈,每一次都是她自己选择,也该有一次是他做选择。
“红姐姐,你在想什么?”又是绿儿受不了这里的宁静,只能找红袖说话。
红袖朝着她笑笑,那是中释然后渴望幸福的笑,绿儿禁不住看呆了。“你不觉着这里的景色很美?”
绿儿四处看看,不知道怎么叫美,在山里长大的她看惯了群山绿树,这自然的景色吸引不了她的眼球。
“那你觉得上官厉怎样?”红袖突然想知道她对上官厉有没有好感。
可是绿儿一副很疑惑的神情,“上官厉,那是谁呀?”
红袖差点笑出声,她真为二师兄伤心,他把心都交出去了,人家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是那个山庄的庄主啊。”
“哦,是那个人啊,他对我挺好的啊,可是他一点都不好玩。绉皱眉,居然又想起了那人面无表情的脸,绿儿很烦躁地甩甩头。虽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红袖还是发觉了她对上官厉的不同之处,或许不知不觉间,二师兄已在她心里,毕竟除了厉哥哥和师傅,他是第一个走进她生命的男人。
不愿再说什么,红袖嗤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了,感情的事谁都帮不了不是么?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是否有缘,如果无缘,怎样都是浮云。这一刻,她只愿沉浸在这一片美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