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轻烟居,商妩马上叫来了丫鬟翠儿替她梳妆。
“小姐,真的要这样吗?”翠儿有些忧虑的问。
她看着镜中精心布置的妆容,“如今,我们已经走到这步,已无退路。他已经在我舞白纻舞的时候误认为我是她了。这不是我们所希望吗?”
“棋盘一摆,我们只有步步落子,今天,才刚刚只是开始。”
翠儿怜惜地看着商妩,拿起案边的玲珑宝玉钗插在那三千柔发上。如此佳人,却让她背负的太多太多。
“你觉得这样只有做才是对的吗?拿自己的未来去赌这一场以卵击石?”
“无所谓对或不对,我只想让他们为他们的自私付出应有的代价。”商妩转身握住翠儿的手说,“翠儿,我不想连累你。现如今你不用一直跟着我。我走之后,你就离开这里吧。”
翠儿摇摇头,“小姐,你坚信我们最后会成功?翠儿这是最后一次奉劝你,我们现在收手还来的及,捷姐姐已经走了,我希望小姐你可以找一个平凡的人,相夫教子,就这样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多好啊”
“翠儿,我何尝不想,我们三个就那样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可是现实赤裸裸的摆在我们面前,让我拿什么可以安安心心的无动于衷?”说到这,商妩的神情更加的悲伤。
翠儿看着她,“那好,既然小姐主意已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我不怕你连累。以后你也不要这么想了好不好?”
“好,那我们就不要再想着回头了。”
“恩。”翠儿走到衣柜前替她挑选衣服,等了一会又问她,“可是小姐怎知今晚抒亲王会叫小姐去前殿?”
“我们在屋子里坐着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她起身试了试桌上的七弦琴,看向翠儿。
翠儿眼睛一亮,手指在空中指了指,“哦哦哦,我怎么没想到啊。”
“好了,拿好琴,随我去洛楼。”商妩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小跟着她的丫鬟,虽然人前称主仆,私下她与自己和姐姐却是情同姐妹,患难与共。翠儿虽然平时想事情神经过于,“单纯”了些,不过她确实真心对待他们两姐妹的。
“恩恩,好。”
洛楼是距离前殿最近的,只相距一墙之隔,并且洛楼建的高出周围亭阁,正好可以听到从楼上传来的琴声。
“映抒,今日是母后的生辰,如果她还健在,看到现在的我们,一定很高兴。”耿映礼与耿映抒同坐在一张宽大的酒桌前。
“皇兄,我为你而感到骄傲,母后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哈哈。”耿映礼今天显得心情很好,冷峻的眉目中多了些柔软,他端起酒杯,“今天就让我们两兄弟不醉不归。”
琴声从高处传来,舒缓而悠长,像似诉说着哀伤直至听者的心底。映礼映抒两人朝洛楼看去,之见一女子优雅闲适地抚琴坐于楼阁之中,芊芊玉手拨动琴弦更是我见犹怜。
“她是谁?”看着那身影,耿映礼竟有了意思好奇。
“皇兄,她是我最近新交的的一位友人。”
“哦?难道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奇女子?”
耿映抒难免有些有尴尬,抚了抚额头道:“皇兄也知道啊,其实没有传言的那么夸张,只是兴趣相投。”
耿映礼玩味笑道,“是么?什么建桃林、办诗会、游山水,难道有假?难怪最近都见不到你。不妨让我见上一见她可好?也好让我瞧瞧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皇兄取笑了,只不过一平民女子,臣弟这就去叫她。”
耿映礼抬起头正好看见向前殿款款走来的她,身穿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尾裙逶迤拖地,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头顶朝天髻,余下发丝长至腰间,微风拂过,轻轻飞舞。星眸微嗔,杏眼明仁。淡淡一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明艳不可方物。
耿映礼手中酒杯轻轻一颤,‘是她?’现在的她不同于之前所看到的,桃林间,她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酒宴前,她明媚妖娆,艳美绝伦。
“你好,我叫商妩。”她站在他面前,郑重地告诉他,她的名字。站在她身旁的耿映抒面色复杂,轻轻在她身旁提醒,“跪拜”
商妩回头看了他一眼,恍然立刻俯下身,“民女,商妩参见皇上,有失礼之处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抬起头来,商妩将头抬起来。耿映礼近距离的看清楚了她,冲她一笑,“今日是家宴,不顾那些又何谈怪罪,起来吧。”
“是。”商妩站起身。
“商妩,原来你叫商妩啊。”商妩微笑的点了点头。
“来、来、既然来了就都坐下吧。”
“谢皇上。”
商妩坐在了耿映抒的对面,婢女给她斟满酒,她端起酒杯,“今日得以见到龙颜,不胜欢喜,说完将酒杯中的酒喝完。”
耿映抒只是淡淡不失体面的笑,而耿映礼眼中有一丝欣赏的看着她,“真是爽快,来。”耿映礼端起酒杯,笑意渐渐加深。
三人同桌而坐,相谈甚欢,在清风明月下,温情舒畅。
从此拉开序幕,待到久后,他们可曾回想过今日种种?
天亮了,初生的太阳将它的光芒穿过绵绵的云朵,将之洒向人间。斜斜的光辉透过窗子的间隙落在屋内的地上。
商妩将窗子全部打开,轻轻探出身去,感受这无尽温暖的照射。她喜欢阳光,喜欢肆虐的阳光夹杂着和煦的清风毫不顾忌地打在身上的感觉。
自上次在王府中的宴会后,这几日依旧没有什么消息,她怕时间越长,她就越是担忧急迫。
吱。门被打开了,又紧紧的关上了。翠儿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小姐,你醒了?”
“恩。”商妩接过翠儿递来的毛巾,“翠儿,这几天的天气格外好,待会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翠儿边说边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关上,接而轻声对商妩道,“小姐,风传来消息了。”
商妩将毛巾放进水盆,“他可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