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夜,异常燥热,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合上眼,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我拿过表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正。
接通电话,电话里传来了汤教授着急的声音:“李警官,不好了,我的实验实被盗了。”
我一咕噜坐了起来,问道:“丢什么东西了?”
“我们从怪兽身上提起的病毒样本和研制的疫苗都不见了。”
我忙穿好衣服,叫上张阳,急忙汤教授的实验实赶去。
实验室依旧整洁如初,并没有任何实验器具被破坏,所有柜子依旧整齐的站在原来的位置,只有装放病毒和疫苗的恒温箱被撬开,除此之外,还看见几页纸散落地上。先赶到的警员正拿着像机在做现场取证,做现场记录。
我向汤教授问道:“汤教授,这种病毒除了人之外,还会不会感染其他的生物?”
汤教授快速地想了一会,说道:“我可以肯定,这种病毒不会对别的生物感染的,而且这种病毒正处在休眠期,除非是在外太空的环境中,这种病毒才会苏醒过来。不过… …”
“不过什么?”
“我担心的是,有人对这种病毒别有用图。如果,病毒在实验室中被盗走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了,说不定会引起全市人的恐慌。”
一个警员跑过来,说道:“科长,我们在附近的监控录像里面提取了些影像,您能不能来看下?”
我来到停在实验室外的通迅车上,打开视频一看,只见两个蒙面人带着从实验室盗出的物品向对面的富康街跑去。我看了看视频上显示的时间,正好是凌晨三点。从两人的装束和所带的行窃工具以及作案的手法来看,可以确定这两人是专业的盗贼。
根据以往的查案经验,这种专业的盗贼并不会只为盗窃实验室中的病毒和疫苗而出手,除非他们盗窃的物品是钻石和古董一类非常有价值的东西。他们进入汤教授的实验室盗取病毒和疫苗,一定受雇于人。而且,出资请他们盗窃的人所开出的价钱绝对不会低于古董和钻石的价,那么会是谁付这么高额的价钱请他们来盗窃这看似毫无价值的病毒和疫苗呢?难道是恐怖分子?不太可能,如果是有能力研究变异病毒的恐怖分子,盗窃的应该是怪兽的头颅实物,这样才能提取最原始的病毒,培养出病毒的变种。而且,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当中,又有谁希望得到这种病毒呢?
张阳拿着一本记事本走过来,说道:“哥们,实验室所有知道这件事的工作人员,我都一一问过了,他们的家人和社会关系我也查过了,这些人都没有作案嫌疑。我想会不会是谁在闲谈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被旁边有心的人把话给‘捡’去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全市疯抢食醋的事件?”
“当然记得,那是有人造谣说‘本市流传伤寒病毒,只有醋才能克制这种病毒。’这件事闹得几天的时间,全市的醋都卖空了,还引发了抢购醋的骚乱事件。”
“一个空穴来风的谣传都可以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如果说,发现这种太空病毒的事情传到人群中,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骚乱呢。所以,我认为实验室内藏有病毒的消息并没有走露出去,盗窃病毒的人一定在少数知情人当中。”
张阳赞同地说道:“哥们!说得对!我也这么想。我算过了,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加上老刘和李慧如在内,也就只有二十七个人,只要一个个排查,一定能查出结果。”
张阳的话重重在我心上狠狠敲了一下,李慧如的影子在我心中一闪而过,所有知情人中,只有李慧如有财力请得起这种专业盗贼。如果病毒和疫苗是她盗窃的,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虽然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绝不会是恐怖份子那一类人。我不由自主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张阳异样的望着我,问道:“哥们!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
孙局指示,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实验室被盗的案子,只能秘密查访。而且必须一周内破案。
为尽快破案,孙局亲自挂帅,担任专案组组长,公安部门派出最得力的警探参与破案。两天后,专案组就根据盗窃现场的行窃手法,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名燥一时的兄弟大盗__“凌飞双盗”。
负责调查的警员很快就盯上了“凌飞双盗”,我们在一间小旅店中将两个人逮了个正着。两人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盗,才听到楼道内稍有异动,已然破窗而出,从四楼窗口处跳到对面另一座楼上,两人分两道相背飞奔跑去。
我跳出窗口尾随其中一个向北跳跑的盗贼追去,张阳紧跟着那个向南狂奔的另一个窃贼追去。窃贼在楼层密布的街道中腾跳自如,如履平地。我却举步小心,渐渐和窃贼拉开了一段距离。跑过了十多幢楼的楼顶,前面就是街的尽头,与对面街相隔了十多米的距离。窃贼站在楼顶边缘停住了脚步,左顾右盼四处张望。楼顶上的风吹得窃贼毛发直立。
我站在窃贼身后,耸耸肩,比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跳下去,依你的身手,从这么高的楼跳下去,一定没事。”
窃贼后退几步,从腰间抽出皮带。我以为窃贼打算挥舞皮带冲向我,夺路而逃。我忙从侧面移动几步,堵住窃贼的退路。可是,一幕让我想像不到的景象突然发生在我眼前,窃贼猛然助跑几步,从楼顶上一跃而下,当下落到离路旁一棵较近的树时,双手扯着皮带两端往树稍一套,皮带卷成圈套住树杆,顺着树杆向下滑去。
我向楼下看了一眼,骂道:“他妈的真玩命!”窃贼从高处跳下,折断了很多树枝后稳住了身体,踩着树枝一步步往下走。眼看窃贼就要退到大树中央,远处的兄弟们还没赶过来,如果我从楼道跑下楼的话,窃贼一定早逃得无影无踪了。
我迅速四处看了一下,扯过横在楼顶上的几根电话线,系在一根结实的栏杆上,从楼顶荡下去。我抢先一步荡到地面上,准备在树下截住窃贼,窃贼猛然借住树枝向上的弹力由上而下,一记“金鸡夺粟”向我袭来。
窃贼借力用了这一招灵巧而又迅猛的招式袭击我,意在逼我退后,避开攻击时夺路而逃。我看穿了窃贼的意图,将计就计,挥拳以硬碰硬迎着窃贼的“手爪”击去。窃贼一看我拳势凶猛不敢硬接,又无法闪避,慌忙之中将“爪”变掌,以掌迎击在我的拳头。在拳与掌相撞的瞬间,只听到“喀嚓”一声,窃贼的臂骨被折断,窃贼痛得一咧牙,嘴里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窃贼用左手握住骨折的右手,旋身凌空一记扫腿向我踢来,窃贼身手虽然灵巧,却丝毫没有雄浑的力道,接过窃贼一招后,我已摸清了窃贼的“底牌”,我看准他这凌空飞起的扫腿快到跟前时,伸手一挥扯住他的裤管,一招“关公大脱袍”,将他重重甩倒在地上。
窃贼摔倒在地上,这一摔,窃贼也是站立不起。我走上去掏出手铐把他铐起来,负责在楼下围堵的警员这时也赶了过来。张鸿坤用对讲机告诉我:“张阳追捕的另外一个窃贼已经被逮住了。”
见到张阳,张阳正举着一瓶水大口往嘴里灌,把一大瓶水喝完后,才说道:“这小子,真他妈的能跑,要不是联大路那儿堵车,我还真没法逮住他。你说,咱们国家田径队怎么就没发现他这块金子呀!”
窃贼被押回警局,孙局亲自审问窃贼。警员把两个窃贼押到审讯室内,无论孙局如何问话,窃贼总是一言不发。
张鸿坤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我以前曾听一个惯偷说过,这两个窃贼是哑巴,他们俩的舌头,早被授业的贼首给剪掉了。”
张阳好奇地问道:“贼首不过是要把他们训练成技术高超的盗贼,干嘛要剪掉他们的舌头。”
张鸿坤说道:“据说,这两窃贼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而且双胞胎兄弟的那种心灵感应也很强,就算是和别人打架,也比两个人要强出很多倍。他们俩的授业师父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通天大盗’――杨骁峰。1973年台湾地下花莲金库被盗案,1980年香港国贸中心钻石盗窃案,1988年马来西亚国家银行美元失窃案… …都以此人有关,此人不仅盗窃技艺精湛,而且心狠手辣,杨骁峰看中这一对双胞胎兄弟后,就设法诱骗,将这两兄弟收为徒弟继承衣钵。那些联系杨骁峰作案的客户,都是些见不得阳光的人。杨骁峰技艺虽高,但对徒弟始终不放心,为了给客户保密,也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杨骁峰在这两徒弟年幼时就剪掉了他们的舌头,使其成为哑巴。但杨骁峰万万没想到的是,两兄弟在艺成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杨骁峰,以报剪舌之仇… …”张鸿坤说到这儿,顿了顿,说道:“不过,这些事我也只是在审讯一个惯偷时,听他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张阳说道:“要验证是真是假,这还不简单。”说完走上前,伸手托住一个窃贼的下颚,手指一用力,窃贼的嘴巴被迫张开,窃贼果然没有舌头。
张阳向孙局摆了个无奈的姿势,说道:“孙局,你就别问了,再问他们也不会回答你的。”
孙局严厉地说道:“即使是这样,也要从这两人口中问出病毒的下落!”说完,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张鸿坤说道:“这两个人受过的苦痛比咱们想像的多多了,就算是酷刑也未必能让他们招供!”
我拨通了正在搜查物品的警员电话,警员把两个窃贼所住的小旅店几乎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病毒和疫苗的踪影。
张阳说道:“哥们,我想这病毒和疫苗一定转手到了买主手里了,这买主也够谨慎的,雇这两家伙来干活,真的非常‘安全’。”
如果窃贼是买主雇来的,那么就要有交易的资金动向,雇佣这两个窃贼的价一定不低,雇主不用现金来和他们交易,也不会使用银行转账来交易,一定将钱换成钻石、黄金一类的东西来支付窃贼的酬劳。而自从豹子洞爆炸案发生到今天没有超过十天的时间… …想到这儿,我叫来杨滔,让她尽快查一查,附近的几个城市中,黄金和钻石的交易情况。
张鸿坤和几个警员继续审问窃贼,我和张阳回到办公室商讨怎样从黄金和钻石的交易情况来找到雇佣窃贼的幕后操纵者。
张阳说道:“哥们,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咱们俩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咱们一起分析过,知道实验室里病毒和疫苗存在的人一共就只有二十七个人,能有这样的财力雇佣这两个窃贼的知情人中,只有一个人,李慧如。”
我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有责任,那天要不是我一时口快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张阳笑道:“哥们,这件事情嘛我也有责任,要按责任来分的话,你是主犯,我也是从犯嘛,呵呵呵。再说了,这也只是一种猜测,李慧如从小就在这个城市长大,如果她有什么不良记录的话,咱们的档案早将她记录在案了。更何况,以她的人品来看,也不会是雇佣窃贼的主谋,再说了,她要这病毒和疫苗做什么呢?”
我和张阳正谈论着,电话铃紧急地响了起来,一个警员在电话中既兴奋又紧张地说道:“宇驰大哥,你快到绿翠塘来一趟,我们在塘底发现了一艘外星飞船。”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啥?外星飞船?”
“没错,是外星飞船,和科幻电影中的那些星际飞船一样。”
我想了想,说道:“你看好现场,我这就来。”
我和张阳赶到绿翠塘时,相关部门已经赶到,四周拉起了警戒线。数百米的深塘中水已所剩无几,被抽干了水的深塘像一张大口一样大张着仰望天空。凹凸不平的塘底,一艘圆形带短翼的大型飞行器半沉在泥沙中。虽然不知道这艘飞行器在水中泡了多久,但是金属外壳依旧释放着锃亮的光泽。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已下到塘底,正对飞行器外部进行检测。
张阳说道:“哥们,这会不会是美军的什么飞行器发生意外,落到这儿来了?不过,据我所知,我们人类目前为止造不出这么巨大的飞行器哩。”
指挥棚的对讲机传来了检测人员的通话声:“我们已做完初步检测,金属的物理性质是地球上人类未知的一种金属,这种金属必须在无重力状态下才能冶炼。根据碳十四的测定,这个飞行器在水中已经浸泡了二十年以上。经核磁扫描,飞行器内没有生命活动的迹像。”
听完检测人员的报告,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这真是外星球落到地球上的飞船?
总指挥刘培书教授考虑了一会,说道:“先把飞行器打捞上来再说。”
一个小时后,十几辆重型卡车载着数台大型塔吊赶到,施工人员卸下塔吊,紧张地在塘边组装。
又过了一会,武警支队的队员赶到,将现场彻底封锁… …
两天后,飞行器从塘底吊了上来。从全国各地赶来的生物、物理、化学、冶金… …专家纷纷赶到。孙局指示,这次来到的专家,都是国宝级的重量级专家,安全问题上不能出丝毫差错,由我带领一队警员负责现场的安全保卫工作。
飞行器吊出后,由于体积巨大,无法从山间的公路运到城市中,只好停放在一块平坦的地面上,顶上扯起了防水布蓬,无数盏大功率的灯照射着飞行器,许多专家用各种仪器对飞行器进行着检测。
老刘也在现场忙碌了一天,一只手端着茶缸,另一只手捶着腰向我走来,说道:“看来真是老了,才一天的功夫就折腾得我腰酸背痛的。”
我笑着说道:“还好,你老哥老当益壮,要解开这个玩艺之迷,你还得在这地儿好好奉献几天呢。”
张阳递了支烟给老刘,说道:“老刘,抽一只解解乏。”
老刘笑道:“你小子知道我不抽烟,还给我敬烟,这不是把我往坏水里拖嘛。”边说边接过烟,把火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被呛得直咳嗽。
张阳忙伸手给老刘拍背,老刘连咳边说道:“宇驰啊,我发现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你看这玩艺儿,在这么多灯光照射下,居然不反光,倒像是把灯光的能量全吸进去一样。”
我朝飞行器看去,果然照射在金属面上的灯光丝毫不见反光,就连光晕也非常模糊,数百盏灯的灯光仿佛只是一只单一的发光体,灯光被飞行器完全吸收。
忽然从南边的山顶上刮过一阵大风,大风卷着黑色的云层沉沉地压过来,一道闪电从云层闪过,震耳欲聋的雷声隆隆响起。
张阳兴奋地喊道:“太好了,太好了,总算要下雨了,这雷声可是我这一年多来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忙切断供电车的高压电源,搭建临时帐篷准备避雨。突然间,飞行器顶部冒出一圈七色光的圆形光环,光环缓缓升起,透过顶上的防水布篷,化成一条彩虹向远处的城市中心飞去,瞬间就无影无踪。
现场所有人都看的木瞪口呆,不知所措,呆呆地望着远方出神。老刘大喊一声:“还不快把雨布扯好!”所有人才回过神来,忙碌起手上的事。
我打了个电话到警局问了一下:“城中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过了十多分钟后,杨青回话说:“城市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几处派出所都询问过了,也没接到过任何报案。”
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落下来,倾刻间,整座山岭笼罩在密集的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