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为什么我们要躲在深山野林里而不能跟方方一样住在庄里?以后我就不能跟方方一块儿玩了!”六、七岁的秀月睁着明亮的眼睛问着织布的母亲勤儿。
“方方去深涧兰谷了,我告诉她的娘亲我们在她们家后面的那座林子里,她回来会来找你的。”勤儿避开了秀月的话。
“娘亲,我不是问那个,我是问你,我们为什么要住在深山野林里?那些哥哥姐姐却能住在家里。”秀月追问。
深山野林就母女两个人,周围又有虫鸣鸟兽,有时候挺可怕的。
勤儿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说道,“秀姓家族体内生热,需得在深山野林养上十来年,也有可能是一辈子,体质才能改变,否则活不过三十岁。”
秀姓家族是个非常特殊的家族,生下来的孩子到了十岁之后就会常常体内生热唇红脸烫,什么药都没用。唯有带他到深山野林较为阴潮的地方生活几年,体内生热的现象才会逐渐消失。
只是,深山野林阴暗潮湿,很多人不能适应,他们也早早离开了人世。秀姓家族人数一直在锐减,如今只有十几个人了,眼看着就要绝迹了。
勤儿看着小秀月,她之前特别担心小秀月十岁之后体内生热活不长,所以她不顾族人反对早早就带她到这里定居。
她回想起秀月刚出生的时候,整个家族都期盼着这个孩子是不一样的,毕竟族人用了很多药物给她调养。
“满面红光,跟其他孩子一样。”当接生婆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都寒凉了,秀姓家族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能活长久一点吗?
“勤儿,给她取个名字吧!”她的夫君很淡然,看他体质生命也快到尽头。
“秀姓名月!”她说道,“我希望她能秀外慧中有着明月般的寿命!”
当时,这是期望也是奢望。
她带秀月到这里不久,就有人来告诉她,她的丈夫体内生热医治不了死去了。她难过之余更加担心秀月。
也许是上天眷顾,秀月没有不适的情况出现,勤儿很高兴。
又过了几年,秀月在勤儿的照顾下躲过了十岁体内生热的状况。
“勤儿,我们来看你们了!”柳母带着柳方方来了。
“方方,你怎么那么久才来看我,我带你去周围走走,这里都很漂亮呢。”秀月牵着柳方方的手就离开了。
勤儿抓住柳母的手激动地跪下了,“多谢姐姐拿了深涧兰谷的药物替秀月调养,她才没出现那症状。”
勤儿带秀月来这里之前见了柳母,柳母可怜秀月,拿了一些药物交给勤儿,说深涧兰谷里的兰花很有灵气,从兰花里萃取的东西有去燥的功效,希望勤儿能多给秀月吃,她会不定期送一些来。
“勤儿你干什么,快起来。”柳母扶起勤儿,“好在你不是秀姓家族本源人。”
秀姓家族还是庞大家族的时候,有个特别不好的习俗:那就是族人间相互通婚。当人数锐减的时候,他们倒想娶外姓姑娘,可江湖上都知道秀姓家族的情况,没人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勤儿是外姓人,她是个孤儿,一个人流落在江湖,如果不是秀正救了她,她可能会死。
秀正很优秀,人也很好,对她更加好,她为了报答秀正的恩情以身相许。
当她知道跟秀正回到秀姓家族居住的地方时,她才秀姓家族的事情后,那时已怀上秀月。她不忍心放弃女儿,族人也特别上心,弄了很多药物帮她调养。
“姐姐,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勤儿很感激柳母,柳母说她太客气,她笑了笑,看向那边嬉闹的两个孩子,勤儿很感慨,“只要秀月能健康地活下去,我什么都不怕。”
柳母随着她的眼睛看过去,那两个小女孩挽着裤管坐在石头上趟着水,看起来很高兴。
柳方方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包巴掌大的布包递给秀月。
“秀月,这是我从深涧兰谷带来的兰花种子,小言姑姑种的哦,很会长的,你把它们种在深山里哪片湿润的土里,它们会长出来的,开花的时候很香,很好看。”
秀月打开一看惊讶道,“兰花的种子那么小,你带了那么多,那得多少株兰花才能开得了?”
“深涧兰谷多的是,他们以前还留了种子,我全部拿来了,你不知道跟他们拿兰花种子有多难,不过,有小言姑姑跟小浅姑姑还有师父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听说兰花很难种。”
“不难,那么多,这里撒一点,那里撒一点,它高兴了就长出来了。”
小孩子的对话是那么纯粹。
“还有这本手抄本,是我抄写了师父手中的武功招数,我还把师父的动作画下来了,你有空就照着图画练练,千万不要告诉勤儿叔母,她不想你劳累,你会告诉我娘,我娘会打我的。”
“谢谢你方方。”
“不用客气!”
秀月听从了柳方方的提议到处种兰花,而长出来的往往是那些阴暗潮湿的峡谷地带。经过五六年的时间,秀月才知道哪里种植兰花最有效。
也许是兰花带来了作用,秀月一直没有生病。勤儿还活着的时候,柳方方多次邀请秀月出去玩,秀月碍于母亲严苛也不敢随意出去。
勤儿死后,秀月倒是跟着柳方方再外面玩耍了几年,也学了一些武功,在一次口舌生疮后匆忙赶回来休养,她的身体很快恢复。
秀月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想上天让她那么孤独是不是要馈赠什么给她,直到清王爷找到她,让她出林帮助柳方方,她见到了复琴,她才明白那是什么。
秀月跟复琴成亲后,复琴把鹤门管事重任丢给了四不抢,常带她到山野居住。秀月一直很健康。他们的孩子也很健康。
他们走出山谷去串门的时候,那些朋友总爱嘲笑他们:喂,你们这些山里来的猴子带着猴子要住上几天啊?
他们要走的时候,朋友们又舍不得,非要留上几天。
最让人讨厌的是还是清王爷,每次去拜访他,他都要把人损一遍,然后把他的儿子推过去,让带去山野住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