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还敢说!”皇上咬牙切齿低吼了一句,哗的一声抽出身边士卫的长剑便朝她挥去。
千凝脸色微变,咬唇不动。眼睛盯着落下的长剑。空无低呼一声阿弥陀佛,身形转移,如风般急急赶来,在剑身落至千凝衣边的瞬间,双手紧紧将长剑握住,鲜红的血液顿时从双掌流下,十个手指缝中各自流出一条红色的血泉,滴滴流在千凝的衣衫上。
空气中充斥着血液的腥甜气味。众人的眼睛都盯在空无滴血握剑的双手上,没有言语。
皇上先是一呆,后来就一声冷哼,用力抽剑。剑身划动,空无所合双掌中鲜血流的更加迅速。
“不!”千凝一声悲吼,从地上猛的爬起来,大声嘶吼:“你放开,放开,把手松开啊。”
空无低头看她,一双眼睛中全是关切,见她泪眼迷蒙,心痛欲绝的样子,便立刻松开了手。
皇上见他松了手,冷冷一笑,忽的长剑再次刺向千凝。空无大急,抬起手要去捏剑身,不料剑锋忽的转弯,朝他挥去。正中他挥来的左手,眼看就要将他的左手砍断。千凝想也不想直扑上去,挡在空无的手前,皇上那一剑正砍在她的后背上,衣衫瞬间开了,皮肉翻滚,隐约看到白色的椎骨。鲜血呼呼直流,将她碧绿的外衫染为红色。
“千凝?”空无焦急的呼唤,将她前扑的身子搂在怀里,看着她流血的后背,满脸的心痛。
皇上哈哈大笑:“贱人,想死还没这么容易,朕要将你凌迟。来人,凤水云把她切成三千刀,喂给狗吃。”
凤水云低声道:“那皇上不再怀疑臣了?”
皇上头也不回低哼一声:“你的事情朕隔后再算,先把这个女人处理了。快点,朕现在就看。”
凤水云原本低垂的头慢慢的抬起,红唇微张吐出一个字:“是。”说着,他轻移脚步,白嫩修长的手从袖中伸出,一翻一正间,一把一尺长短的金剑落在掌中,他眼睛微眯,勾了下嘴唇,走到空无和千凝面前,低头看着千凝不住流血的后背,忽的长袖一抬,白衫,红纱飘舞,金剑整枝没入皇上的心口处,只余下剑柄在外,血慢慢从刀身和肉体中渗出,滑过明黄色龙袍极好的布料,像滚珠一样,颗颗滚动下去,跌在地面上,粉碎。
皇上低头紧紧的看着胸前的刀柄,双目圆睁,他看到自己的血在滑落,生命在流失,缓缓的抬头,万般惊疑不信的望着淡笑的凤水云,“为什么?你竟然杀王?”
凤水云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望着他,又带了丝不屑:“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你是皇,我是臣,你要我死,我不得不死。可是我不想死,所以,我要做皇。”
皇上的眼睛里全是不甘与愤怒,他想说话,才张开口,大量的血液便流淌出来,凤水云冷冷一笑,额前的花形闪着亮光,充满着魅惑与邪恶。
他将金剑拔了出来,上面竟然一丝血迹也无,好一把宝剑啊。轻抚了一下胸前的锻带,他悠雅的转身,“我要做皇。诸位兄弟们随我多年了,如果拥护凤某,凤某登基后绝不亏待大家,高官厚禄,绝不食言。若是不愿跟随凤某,此刻请出列,凤某决不记恨。”
众兵士互相对望,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又看看地上皇上的尸体,竟然没一个敢离开的。
凤水云满意的一笑:“华国天云寺空无竟然谋害皇上,祸及两国交好,所以暂不处置,交回华国,由华王发落。至于婢女千凝,忠心为皇,留在宫中养伤,以后再论封赏。”
凤水云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几句,阴阴的看了空无一眼,将千凝从他怀里夺过,“千凝姑娘就由我来照顾了,空无师父还是回华国去吧。”
千凝迷蒙的双眼勉强睁开看了凤水云一眼,复又闭上,昏迷不醒。
凤晤国景隆二年,皇上被华国僧人暗杀,羽衣卫首领凤水云篡位为皇,改国号,天启。
枝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千凝烦躁的将头扭转了方向。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在这种天气里,奇痒难耐。
身边给她挥扇的侍女见她眉头紧皱,吓的手有些抖。
“今天好些没?”凤水云大步前来。他刚处理完公务,换上了平时爱穿的白衫,发顶束了金冠,两边的绛红缎带也改为明黄色,额上的花形更加鲜明,整个人像是从太阳中走出来一样,风姿绰越,翩然若仙。
千凝听到是他的声音,头也不抬,仍旧趴卧着,双手抬起,捂住了耳朵。
凤水云呵呵一笑,“来人,叫上二十个人,把树上那些扰人的知了全都捉了。”
很快,二十个小太监举着长长的竹杆,一颗树挨一颗树的在粘知了。凤水云见千凝仍旧不动,也不生气,“何太医,诊一下脉。”
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跪坐在地上,有婢女将一块手帕盖在了千凝的腕上,何太医将手指搭上,片刻后笑呵呵的说:“姑娘的伤势已好,这两日便会落痂,不碍事了。”
凤水云点头,让他退下。
千凝又将手捂在了耳朵上。
“捂着耳朵做什么,你不是想知道空无的下落吗?”
千凝移开一只手,冷冷道:“你难道会说吗?”
凤水云啪的一下打开了折扇,摇了几下:“这次我确实会说。”
“哦?”千凝把头扭转到他的方向,一双漆黑的眼睛不相信的看着他。
凤水云看她这幅表情乐了,“放心吧,他人好着呢。华王表面上责罚于他,实际上送他回了天云寺养伤。让他三年内不准下山一步。”
千凝嗯了一声,眉头微皱。
“既然你伤好了,那后日便听封吧。”凤水云南又摇了摇扇子。
“什么封?”千凝不在意的顺口问道。
凤水云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深不可测:“自然是封妃了。朕封你为玉妃,后日便会颁下诏书,赐住宝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