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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误入歧途(2)

走在前面的人顿时停下来,回头看着传宇,眼里满是惊异,却并不言语。

“是的,是他,我亲口听他说的。”

惊异的人犹豫了片刻,忽而转回去,继续往下走,从一级级台阶上踩过。传宇也是跟在他的身后,尾随出了楼。

至楼下,又看见忙碌的男子,在女士的介绍下,相互认识了。

那女士又将怀中的孩子放到车中,让她得以安然睡眠,又见那男子上了楼去,向一旁的传宇道:“真的要离开了,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那就不要离开啊。”

“怎么可能!我先生已经找好了别处的房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林木老师转而伤感道:“其他的倒还好,就是舍不得那三尺讲台,舍不得下面的一双双纯明的眼眸。”

女士说这话的时候,望着远处学校的方向,一脸惆怅,写满无可奈何的不舍和依恋。

“可以不走的。”传宇沉声道:“该走的不是你们。”

“不管是谁?一切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可是,可……”

“什么都别说了,事已至此,没有继续讨论的必要了。”女士道:“你们还年轻,我希望你们都好。”

话音刚落,楼内的男子已然出来,手中拎着一个大箱子,放在车后,长舒一口气,道:“一切就绪,可以出发了!”

“好了,我走了。”女士向传宇道:“你们要努力,要自勉,不要枉费了大好年纪。”

传宇听了,点点头,向车内人道了别,眼看着车子疾驰而去,一阵莫名的慨叹。

现在的传宇似乎渐渐地开始对上课产生了一定的兴趣,最起码基本上是每节课都是去的,或许是由于听了在图书馆的一番话,觉得其中还有那么几分道理,毕竟那夫人确不是一个让人讨厌之辈,她的一些话也毫无疑问地击中了传宇的心中要害。又或许可以解释眼前这件事情的原因并没有那么复杂,仅仅是因为和他一起玩乐的dragon已经不是以前的dragon,他做出了一些过分的事情,是传宇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传宇无法原谅的。

铃声再次响起,一如往常,没有丝毫的变化和异样。教室的门骤然敞开,进来一个漆黑的人影,从一大片的光亮里走出来,走向不远处的目的地。

课还是原来的课,只是教课的人却是换了又换,今天又是换了另一位老师,而之前的性感美女肯定是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这是传宇清楚地明晓的,是他亲眼看着美丽的身影消失在漫漫长街里,怎能不让人感慨唏嘘。

那黑色的身影依然从光亮中走出来,走到教室的另一侧,这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却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大家好,又见面了,劳驾你们来上我的课了。”

顿时,地下的人发出一阵纷纷议论之声,交头接耳,互诉诧异,又听台上道:“肃静,现在是上课的时间,不是你们讨论的时间。今天,或许是以后,这课还是我来给你们上。”秃顶老头顿一下,放眼四周查看一番,道:“今天怎么缺这么多人?人呢?都去哪儿了?”

底下的人却步回答,不知道如何应对。又听他厉声道:“凡事都要有规矩的。无规矩不成方圆,万不可放任自流,目无章法。”

秃顶老头的讲话又陷入一阵沉默,只见他在讲台上踱来踱去,面无表情,可以猜度出来似乎是极其愤怒了。

过一会,声音又起,讲课开始,一点点陷入沉闷之中。而传宇呢,却是无心聆听的,不是因为不喜欢听这老头的沉闷讲话,也不全在耿耿于怀于之前发生的不快与有些人的离去。不可否认,之前发生的事情确实对传宇的心情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和影响,但是眼下的另一件事情却是强烈地吸引着他的心思和目光。

只见传宇的目光在教室里四处游走,像是猎犬一般搜寻着心中的猎物,搜寻那紫色的蝴蝶结。

然而,这一次却是事与愿违,他不但没有看见紫蝴蝶的背影和秀发,就连那飘散在空气里的芳香也没有闻到,更别说给他一次鼓起勇气拨动那秀发的机会了。

终于,好像是一场煎熬的课程慢慢悠悠地结束了,已是中午时分,传宇和文森出了教室,出了楼,混在蜂拥的人潮中,一点点向前走动。忽然间,一旁的文森大喊一声道:“紫色蝴蝶!”

“哪儿呢?”

待传宇顺着文森手指的方向看时,果然看见了一只翩翩飞舞的紫蝴蝶,在人群中上下翻飞,飞进黑色的梦幻瀑布。

此时的传宇不再犹豫,一个箭步向前窜出去,快速地向那紫色瀑布跑去,直让身后的文森大喊:“等我,等我!”

二人一前一后穿梭在茫茫人群之中,施展开前所未有的绝世功夫,拼命地奔跑穿行,一点点靠近那心中的梦幻。

他们穿过人群,又沿着蜿蜒曲折的林荫小道一阵狂奔,最后拐进一片楼区,看见纤美的身影已然镶嵌在一处缝隙间,于是,二人更加疯狂地向前面追去。

等他们再次抬眼看时,眼前已经是一片开阔,地上飘洒着一片片黄叶,掩映在枯黄枝干纵横交错的光影里,而在旁边是黯淡斑驳的图书馆,静默伫立,

“嘿,干嘛呢?”痴痴站在原地的传宇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看时,却是凌霄,穿着整洁,一副潇洒摸样,肩上还挂着背包。传宇问道:“是你啊!”

“是我!”凌霄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去哪里了?”

“我这不是有事在身吗!你知道的,女人很麻烦的。”

“怎么了?”

“还不是没钱了,我这是出去兼职啊,刚回来,累死我了。”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哦,不,免费的耕地。”

“靠!”凌霄听了,欲要反驳嬉闹,却被传宇打断,听道:“这么说你刚从外面回来?”

“是啊,刚回来。”凌霄道:“我刚才在教务楼前看见停着几辆警车,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警车?”传宇诧异道:“在哪里?”

“就在教务楼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传宇听了,却不答话,思虑片刻,将手中的书本扔给凌霄,转身急速地跑开。而身后的凌霄和文森自是十分惊讶于传宇的举动,不明为何,以前不再追赶,毕竟已是中午时间,俱都困乏,也不理会,一起回了。

且说传宇穿过一片树林和几幢或高或矮的房屋,一阵刺耳的声音急速地过来,细听时,才分辨出着声音的真正面目,正是一阵阵急促的警报之声。

转过教务楼的拐角,赫然停着一辆警车,闪着耀眼的光亮,伴着刺耳不休的警笛之声,好像是在咆哮,在发怒,向一切暗黑中的不可告人的勾当发出凄厉的警示。

传宇是站在一旁的,脸上浮现出极度的诧异。他现在的心绪很乱,最直接的一点就是这警车是为何而来,警笛为谁而鸣,为什么要在这里打扰原本清净的环境。

渐渐地,他的心底浮现出一个名字来,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几乎就要从嗓子眼奔出来的光景。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教务楼的门口,期待会从这里出现什么样的面孔,但不管是谁,都是他不愿看到的,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于青春这件脆弱的瓷器而言,那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不堪承受的打击。

倘若事情真如传宇所想,在不久之后出现的面孔正是他心中所想,这不仅是慨叹的问题了,更是深深地不解,不解其中的缘故。

正在此时,那门口传出声响来,是一阵错乱脚步的声音。

稍后,那门口里不出意料地闪现出几个人,两边是谁都看得出来的警察,中间另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心中所想。只是眼前这人的摸样却是发生了一些变化,脸上多出了几道疤痕,安静地趴伏在那里。

此时传宇眼里的惊诧更甚,其中更多的要数疑惑和不解,只是不在于那脸上的疤痕,而是疤痕下的脸孔。他以这样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对面的人,而对面的人很显然地也看见了他,停在不算高的台阶上,同样以一种很极致的眼神望着他,愤怒,烈火般的愤怒。

状况就在这样的对视里持续了数秒钟,随即这种静默被急促的警笛打破,对面人被簇拥着上了那黑色的车子,车门瞬间关上,不再逗留,呼啸而去。

传宇依然站在那里,望着那警车消失在树木掩映里,又看看台阶上的教务主任等人,俱在那里不停地摇头,无奈地慨叹。他看一眼远处的树林,依然归于平静,归于安然,好像一切从未发生,也没有留下丝毫可以作为证据的痕迹,或许有留下,那也只在人们的心里,划下一道道痕迹,直教如何抚平。

而他现在的脸上倒是恢复了平静,可以说是面无表情,转了身,径直沿着来路回去,踩着飘落的枯叶,沙沙作响,除此之外,一派静谧,同每一个秋天的中午一样,萧索而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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