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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来乍到(二)

传宇也自坐下来,方欲休息片刻,抬头看到一旁的那胖子,走过去,坐在旁边,道:“嘿,哥们,怎么样了?”

“还不错,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在做桑拿,舒服极了。”

“是吗?那还真不错。”传宇道,“你刚才也听见了,我叫传宇,你呢?”

“文森。”

“哦,你好!”

“好不了多少,这真要了我的命啊!”

“呵呵,坚持会吧,这不马上结束了吗?”

“结束?我现在一分钟也不想呆这儿了,这不是我的强项,你知道的。”

文森认真地说着,只是当他开始这样认真说话的时候,反而更容易令人发笑,不知为何,或许是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再怎么掩饰也是无济于事了。

传宇听了,笑道:“我好像还真的不知道。”

文森却不接传宇的话茬,继续说道:“你听说过‘独立团’吗?”

“听说过,你是说‘亮剑’吗?”

“不是,我是说咱们的独立团。就是教官将看着不顺眼的一群人扔在一起组成的,可能在编制之外,也不用参加一会儿的什么检阅仪式。”文森咽一口唾沫,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去那儿了。”

“哦,这样的‘独立团’!既然在编制之外,又参加不了检阅,为什么还要去?”

“轻松啊,他们什么都不用干,天天瞎玩,多好啊,最起码是适合我的地方。”

“呵呵,好像听起来很不错。”传宇道,“可这已是最后一天了,坚持会吧!况且你没被扔到独立团,说明你足够优秀,加油啊!”

文森不屑地笑一声,道:“走,去买点喝的,渴死了!”

二人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径直向操场旁边走去。

至一个小超市,已是人满为患,当然全是和自己一样着装的人儿,或男或女,竞相购买饮料等。只是那女孩倒是极少,穿着淡蓝色的迷彩,亦是戴着帽子,只看见青春可人的脸庞,倒是给这燥热的天气带来些许清凉。

嘿,哥们,看。传宇向文森道:“那些女的穿的迷彩跟咱们不一样。”

“是啊,可惜掩盖了火辣的身材。”

传宇看一眼文森,道:“想什么呢?快点买东西,没时间了。”

二人拿了饮料,只在后面排队,焦急等待。忽听有人大声喊道:“胖胖,你干嘛呢?”

只见文森不自觉地回头,继而应和道:“买水啊,乌贼。”

“你在哪儿混呢?”

“我也不知道啊,你呢?”

“我们是独立团的!”远处的大声喊道,言语里透着一股莫名的自豪。

“是吗,太帅了,怎么不带我一块去!”

“拉倒吧,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哪能跟你们比。”

“别这么说。”

“我先走了。”

“好吧。”

隔远的喊话就此结束,排在前面的人群业已散去,终于轮到传宇和文森了。只听那柜台后的女子道:“不好意思,请等一会,我去换下零钱。”说着跑开了,跑进一个后面的一个小门。

“好,快点啊。”

话音刚落,但听外面传来一阵哨声,洪亮而急促,仿佛焦虑的母亲找寻离家出走的孩子,忙慌地催促。

走啊,传宇催促道:“快走吧。”

“别急啊,还没找钱呢!”

“走吧,来不及了。”说着传宇率先跑出去,不断地催促文森快走。

“大姐,钱不用找了。”文森见状,冲着柜台里面道,“哦,不,下回给我吧,下回,记住我了吗?”

言罢,依依不舍地离开超市,疾奔而去。

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这是上天赐予大地的美物,而大地自然也是充分领略了这情意,以一片生气盎然的绿色回报于他,绿色的草地,绿色的树木,绿色的迷彩。

这是一个方形的大田径场,四周是不算太高的山峦,将这田径场围在中心,宛若一块谷底的碧玉,毫无疑问地成了这里的中心与主角。

在它旁边还有一个不算很大的湖,蜿蜒曲折,花木茂盛。仔细聆听,依稀还可听见涓涓水流之声,低回婉转,如泣如诉。

一个个绿色的方队已经停留在草地边缘,果不其然地要等待所谓的检阅了。

片刻寂静之后,空旷的天地间传来洪亮的声音,来自于正前方的主席台,只听道:“大家请安静,我宣布,检阅仪式现在开始!”

一声令下,音乐响起,却是那熟悉的进行曲,慷慨激昂,热闹欢腾。

随着乐曲的响起,一个个绿色方队亦是缓缓蠕动起来,从草地的一边缓缓地行进过来,倒是还算整齐,有模有样,尽管跟在后面的胖子吃力地踏着脚步,拼命地寻找号令的节奏。

至主席台前,随着一声‘向右看’,方队齐步换正步,昂首挺胸,声响隆隆,喊声震天,气势如虹,迤逦而过。

就算是体胖,就算是汗流满面,就算是盯着迷彩的女孩目不转睛,但毕竟是青春的年纪,初开的花蕾,羽翼渐丰的雏鹰,举手投足,尽是新鲜的味道。

那是不可掩饰的美丽,是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的奢华,弥足珍贵。

一团团绿色方正缓缓流过,最终汇聚在草地中央,融会在一起,暗自伫立。

声音又起,前方传来洪亮的声音,却不是之前的那个声音。这声音极其深沉浑厚,却不是微小暗淡,放佛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路经历千山万水,坎坷崎岖,好容易才传到众人的耳朵,却是清幽深邃,字字句句清晰地钻入耳孔:“大家好,我是在这里待的比较久的老人。请允许我称呼你们先生女士,因为这是我给你们的新称呼,也是你们应得的。

你们已经长大,即便还不能对眼前的世界做出一点一滴的改变和影响,最起码足够将你们自己托付给自己,由自己把握前进的方向和脚步。现在,你们就是自己的主人,除了法律,没人可以约束你们的行为,若是还能听取一些师长、朋友和亲人的建议,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来到!

这里是放飞青春的地方,这里是梦想之花绽放的花园,这里是真理和智慧藏匿的所在,而你们现在就是这里新的主人,你们就身在其中,你们感受到了吗?

伸出你的右手去摸她吧!那是年轻的摸样,令人心动不已。

拿起你们青春无坚不摧的武器,去辛勤耕耘脚下的土壤,必将开出最灿烂的花瓣。

睁开你们朦胧的睡眼,紧紧盯着字里行间的学问,去探究,去追问,那是人类得以存在、发展和繁荣的根本原因,也是你来到这世上和去往哪里的唯一解释。

最后,请允许我再一次代表学校以一个年长者的身份,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的加入。这将是你们人生当中最为精彩,最为神奇,最为难忘的一段经历,让我们一起出发,踏上成长和探索之路。”

老校长的讲话随着一声扬起的音调戛然而止,却是由一阵热烈的掌声为他这精彩的演讲做了结尾。

尽管传宇,或许还有那文森,或许还有更多的人,自始至终,并没有看清老校长的面容,只是看见一个硕大的脑袋在那里精神矍铄地起伏、俯仰。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对他的演讲的肯定和赞叹,俱都欢呼雀跃,高声喝彩,摘下帽子扔在半空中,一片欢腾。

大家都从老校长那铿锵深沉的声音里获得了在这里安身的勇气和信心,下定了在此安放青春的决心,于是乎,年华在此延续,青春从此绽放。

同时,也有那顽固的主儿,嗤之以鼻,不屑地说笑,只盼望早点结束散去,各自玩乐。

再看那胖子,却是愣在原地,一言不发,目无表情,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一般。传宇看了,走过去推一下他,道:“嗨,哥们,你怎么回事?”

那文森倏忽一下醒过神来,道:“哦,怎么了,结束了吗?”

“是啊,走吧!”

“可算是结束了!”

眼看活动结束,众人三三两两,喧哗散去。二人亦是往回走,边走边说,传宇道:“你可真行,站着也能睡着啊!”

“呵呵……”胖子苦笑一声道,“别说站着,就是敬军礼我也能睡着了。”

“别这样啊,打起精神来,就像刚才老校长说的。”

“他说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家都很高兴。”传宇道,“我好像听见他说今晚有个什么晚会。”

“哦,是吗?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只想睡觉!”

“听说还有美女。”

“美女,真的假的,反正我到这儿这么久没看见什么美女。”

“美女都是用来找的,怎能让你轻易瞧见,这不今晚就能看见吗!”

“哎,算了吧,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可别呀,一起去。”

“我还是想快点回去睡觉,累死我了!”

说着,文森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身后传来喊声:“你真不去了吗?”

走在前面的文森却不回头,摇晃着旁硕的身体继续快步往前走,道:“那也得先睡觉啊,我要快点睡觉,不然可就赶不上了。”

传宇听了,不觉冷笑一声,想这胖子确是好笑,果然不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竟是睡足了觉再去玩乐,心机倒是缜密,也是本性使然,人之常情了。

晚间时分,夜幕初上,台幕拉开,晚会如期开始,令新来的菜鸟们兴奋不已,呼喊不断,尤其在一段热舞劲歌之后,更是引得无数尖叫,久久不能平息。

热情欢娱在人们的潜在意识里短暂地结束了,众人欲要散去,却听台上一人大声喊道:“大家先别动,稍安勿躁,学长有话要说。”

台底下顿时一阵骚动,交头接耳,喧哗议论,莫名其妙,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还要在此耽搁多久。

忽然,底下一人站起来,大声道:“还在等什么呢?我们要走!”

“再等一会,马上就来。”

“等谁?”

台上的人却不回答,只见身后跑来一人,贴近他耳边说些什么,如此良久。

请你们尊重一下我们,你们的时间是时间,我们的时间不是时间吗?让我们等,也不告诉等的是谁。那站起来的家伙继续喊道:“如此大的排场,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等他一个,我们也不知道他值不值得我们等,大家说,是不是?”

瞬时间,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伴着大声的喝彩和欢呼,齐声道:“是!”

“大家静下来,稍安勿躁!”台上又传来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凌霄是也!”

“你且先坐下,不好意思,稍等一会。”台上的人明显地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企图掩盖内心的愤怒。

此时,他的身后又跑来一人,在耳边嘀咕几句即刻走开,只见那人脸色甚是难堪,清一下嗓子,笑道:“各位,不好意思,今天的晚会就到此结束,让大家久等了,散会!”

台下又是一阵喧哗骚动,俱各起身离去,喧哗吵闹,议论纷纷,甚是还可清晰地听见声声斥骂。

如此混乱的状况持续了数十分钟,台上的人亦是十分焦虑,至最后不得不宣布解散,众人在一阵喧哗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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