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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娜特莉和斯科特艰难地行进在一条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脚下泥泞的土地让他们俩的鞋沾满了污秽。盘根错节的老树和道路一样让人厌烦,藤蔓和荆棘也不时阻挡着他们的道路。娜特莉白皙的脸蛋上多出了好几道伤痕,全是拜这片密林所赐,为了安全起见,她不得不选择这样的道路。自从他们离开萨姆丹以来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们全是行进在这样的密林中,夜晚更是让人难以入眠。猫头鹰的叫声经常会吓得娜特莉一跃而起,睡意全无,她很感激斯科特在她身边,要是没有他,她一个人一定不敢踏上这样的道路。娜特莉曾经向斯科特提过墓穴的事,她告诉他那个绿指环是哈努王室的标志,听到这里,斯科特很惊讶,但是最终,他只是给了她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只是说那是一种感觉,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与哈努皇室有着联系,可是娜特莉发现,自从她跟斯科特谈过这个问题之后,他总有些心神不宁,尽管他不肯承认任何事,但是娜特莉可以肯定他与那个墓穴有关系。尽管如此,娜特莉不想再去逼问他,她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伙伴。他们向着一片绵延的山丘前进,在山丘中间,有一个隐蔽的山谷,那里很少和外界接触,位置又正好在撒拉和哈努之间,这是公主暂时能想到的最好最安全的地方了。

阳光透过树缝投下班驳迷离的光影,给树林带来一丝光芒,娜特莉已经习惯了黑暗与恐惧,但是能够见到阳光,她疲惫憔悴的脸上依然禁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有什么好笑的。”斯科特说。

“我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娜特莉踢了旁边的大树一脚,那粗糙的树皮让她联想到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人的脸。

斯科特嘲笑道:“我们的处境是拜你所赐,公主竟然还有怨言,有怨言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娜特莉没好气地说:“后悔也晚了,谁让你跟我来的,如果你跟罗宾汉小组一起就不会这样了。”娜特莉真的有些生气,斯科特总是冷不防说出一些让她不快的话,她的心情本来就已经非常糟糕了,他却总是还要火上加油。她还清楚地记得,斯科特曾经对她有过非常温柔的表现,可是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倒退到了在普尔时那样。

“小气鬼,面对这样没有尽头的路,本想逗你开心呢!”斯科特粲然一笑,刮了刮娜特莉的鼻子。

娜特莉禁不住一笑,这个斯科特总是这样乐观,总能让她在最烦恼的时候笑出声,但是他也总是那么滑头,让人永远摸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她离开罗宾汉小组已经有三天了,内心深处的角落里,她是多么不希望与他们分离,但是这种自私的念头最终被压了下去,不过,那份怀念是不可能消逝了,她多么想念珍妮、瑞克,甚至是与她针锋相对的索妮娅。

“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咱们非得选择这条道呢,难道想要到那座该死的山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吗?”索妮娅大声抱怨道。

珍妮回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是啊,除非你想回头。”

“我才不会。”索妮娅坚决地说。瑞克正站在她旁边,看着撒气的索妮娅,嘴角不觉流露出一丝微笑。

那晚他们回到旅店的时候,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娜特莉留下的一封短信,那封信的内容尽管平淡无奇,但是却让罗宾汉组合心甘情愿地踏上了这条艰难的道路。

罗宾汉组合:

自从遇见你们开始,我就给你们带来了许多麻烦,现在还要你们跟着遭遇那么多危险,我不能再这么自私,我和斯科特先离开了,我们分道扬镳吧,你们可以回普尔,或者去寻找属于你们自己的地方,不要再来找我了,跟我在一起随时会有杀身之祸,在普尔时你们就知道了。和你们在一起,即便有悲伤与失望,但更多是喜悦,是美好的回忆。很感激你们陪我度过的日子。另外,索妮娅,我的确对你很气愤,但是我不会忘记对你的承诺。

永远的

格丝

是啊,这封信也许在公主眼中是微不足道,但是这足以感动罗宾汉小组的每个人了,即便是闹脾气的瑞克也自告奋勇要去寻找公主,索妮娅则表示自己不会欠一个贵族的情,愿意踏上寻找公主的道路。为了弥补前些日子来对瑞克的忽略,索妮娅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他,并且表示自己对自己的盲目感情感到耻辱,这让瑞克的心情好了很多。

珍妮分析,公主要想继续逃亡而不被两国发现,最好的地方就是两国边境的一个山谷,于是,就凭着这么一丝猜测,三人踏上了这条艰辛的道路。

“看看公主英明的抉择,现在我们时刻都得提心吊胆。”这是斯科特今天早上第十遍说这样的话。

昨晚在密林里,娜特莉与一条出来觅食的蛇狭路相逢,尽管那条蛇根本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但这样的惊吓依然让公主毅然选择离开那片密林,踏上了附近的一条偏僻公路上。这是一条狭窄的公路,很少会有人涉足,在公路附近就全是未经开发的树林了。

“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从今天早上咱们踏上这条路以来,就只遇见了一个贵妇人和她的马夫驾着马车经过,他们甚至没有看我们一眼,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娜特莉不耐烦地说。

“是啊,我倒不害怕,该害怕的应该是你,仅仅因为一条小蛇,就宁愿放弃森林里的安全与隐蔽,来到这种地方,无论是谁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你。”斯科特哼了一声,然后焦躁地说。

四天的旅行让娜特莉倍感疲劳,她的腿肚子无时无刻都抽搐得疼痛,四肢酸软无力,夜里也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头靠在硬邦邦的树干上,被疲劳折磨得昏睡过去,一会儿因为后脑勺的疼痛而被迫恢复清醒。尽管娜特莉非常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所造成,斯科特也完全是因为她才忍受这份煎熬的。可是另一方面,她回想起一个半月前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禁感慨地想到,如果自己一直没有逃出皇宫,按照父亲的指示和约翰结婚,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这样的念头时常会在她最难受最沮丧的时候钻进她的脑子里,但是她总能警告自己赶快抛掉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她逃出皇宫,她永远不可能见识这个世界的一切,更不可能遇见罗宾汉组合和斯科特,尽管上路以来,她和斯科特就频繁争吵,但是她非常庆幸有他陪伴在自己身边。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非常轻率不负责任的,但是她真的无法在忍受那片梦魇般的树林。那种潮湿、荒无人迹、蛇虫鼠蚁无时无刻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自小娇生惯养的她无法再忍受那一切。

娜特莉把目光投向火红的朝阳,它正拖着沉重的身躯从山的那一边慢慢地往山爬,它的光芒照亮了半个山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了,她终于露出了几天来久违的笑容。

“对不起,我想是我太自私了,是我拖累了你。”娜特莉情不自禁地对斯科特说,“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不会生你的气。”

娜特莉看着惊讶的斯科特,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内心里非常清楚斯科特这个同伴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但是她竟然开始为他设想,甚至不惜让自己重新承受孤独与寂寞。她离开皇宫以来,实在是变了太多,还记得当日决定出逃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决绝,多么不为其他人设想,在普尔外面的雪地中,她刚刚经历了一次死亡的威胁,却还强烈希望罗宾汉组合和她一起上路,那时的自己是那么自私,那么不为别人设想,可是现在……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吗?”斯科特问,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

娜特莉感觉喉咙里塞上了一块大石头,她该怎么回答,尽管她希望猛烈地摇头,然后紧紧地拥抱斯科特,并且请求他不要离开自己,但是她做不到,她甚至无法说出一个字。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走,咱们一起走了那么久,现在你要我离开,这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斯科特说。

两人四目相对,眼光流露出些许暧昧情意,可是就在这时,车轮迅速驶过的喧嚣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一辆豪华的马车重重地碾过路面,在路面上留下车轮的印记,并且扬起一真尘土,呛得娜特莉和斯科特连声咳嗽。

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了,马夫是一个长相粗野的人,狂乱的胡子在他的下巴上扎芽生根,他目光迟钝,显然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从马车中探出了头,看见两个狼狈的旅行者,清秀的眉目之间流露出深深的同情。

娜特莉喜欢他言语之间流露出的风度,她下意识地愿意与他接近,那双如深潭般的绿眸也让娜特莉对他萌发好感。

“姑娘,小伙子,你们要去哪里啊?”他微笑着问道,语气亲切而随和,给人容易接近的感觉。

娜特莉正想开口回答,斯科特却抢在她前面冷冷地说:“这你没必要了解。”

他温和地笑了笑,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小伙子,我本来是想,如果咱们同路,我可以带你们一段路,顺便提醒一句,你的鞋经不起长途旅行了。”

斯科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他脏兮兮的大脚趾已经顶破了鞋件,正裸露在外面,那个男人善意地笑着,娜特莉也跟着笑了起来。

“格丝,该不是连你也想嘲笑我吧。”斯科特恼怒地说,然后凑到娜特莉耳朵边轻声嘀咕道,“你该不会愿意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吧。”

“可是咱们需要提高速度,我想我们的粮食维持不了多久了,幸亏有个好心人愿意帮助我们,为什么……”娜特莉轻声说。

她的话被斯科特打断了,他嗤之以鼻地说:“好心人?也许是一个骗局也说不定。”

“我们不能怀疑遇见的每一个人。”娜特莉不耐烦地反驳。

斯科特正想回敬她,那个男人再次温柔地发话了:“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我会去那个神秘的山谷——斯特尔丹。”

不等斯科特回话,娜特莉抢着说道:“是的,这也是我们的目的地,如果不会给您造成麻烦的话……”

“当然不会。”那个男人爽朗地笑着回答。

“格丝!”斯科特用谴责的腔调说。

娜特莉不再理会他,径直在那个男人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斯科特也无可奈何地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的主人是一个叫做肯•;汉德的人,他是哈努的一位商人,他不仅文雅而亲切,还非常幽默,他的笑话逗得娜特莉开怀大笑,娜特莉可以肯定,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笑得那么开心了,就连斯科特也从来没有逗得她如此开心过。

而斯科特则黑着一张脸坐在旁边,看着娜特莉被逗得捧腹大笑的样子,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打心眼里不相信这个风度彬彬的男人,如此之外,看见娜特莉被汉德糊弄得晕头转向,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一种酸涩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开来,这么多天来,他一直与娜特莉朝夕相对,他无法忍受娜特莉被另外一个男人征服。

马车的速度比起他们走路快了很多,那个沉默寡言的马夫告诉他的主人,明天天黑之前他们就能到达目的地。这让斯科特得到一丝安慰,毕竟这个可恶的男人最多再能跟他们一起一天。

娜特莉再次发出清脆的笑声,这让斯科特的耳鼓膜几乎被震破了,他得想办法,不能再让娜特莉越来越深地陷入这个男人的陷阱中,当然,这只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无法肯定那个男人到底是善意还上恶意,但是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他抢走娜特莉。

“格丝,我想跟你谈谈。”斯科特说。

娜特莉止住笑声,向汉德投去一瞥,他温柔地示意她过去,娜特莉便轻轻站起身,来到了斯科特身边。汉德闭上眼睛,似乎在养神似的,这当然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娜特莉轻声问:“什么事?”

斯科特发现娜特莉非常不耐烦,她根本不想跟自己说话,只想跟那个富有的商人一起开无聊的玩笑。

“他是个商人,只懂得算计客人,表面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骗你们这些无知的小姑娘上当。”斯科特咬着牙放低声音说。

“哦,他是善意地嘲笑过你,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娜特莉更加不耐烦了。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才踏上这段艰难的旅程的。”斯科特说。

娜特莉撇撇嘴,似乎不想再浪费精力跟斯科特争辩。她显得扫兴地也闭上了栗色的双眸,气得斯科特浑身发抖,低声咒骂着汉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还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着,但是几位乘客都已经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沉睡。斯科特脑袋靠着马车的墙壁,觉得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他原本以为自己和娜特莉之间的关系已经相当牢固了,但是区区一个陌生男人,竟然就能让他们俩之间产生隔阂。这实在是太让人不安了。

无止境的颠簸让斯科特终于抵不过疲劳的侵袭,缓缓坠入梦乡。杂乱无章的梦境在他的头脑里次第出现,让他无法安眠。时而他梦见娜特莉在一步步离他而去,而他想要挽留她却毫无办法;时而梦见霍尔爵士斥责他爱上了敌人的女儿;时而梦见童年时当小偷的情景……突然,他惊醒了过来,感到冷汗将他的头发打湿了,他缓缓睁开眼,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汉德手举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娜特莉的脸上摩挲着,他轻声在娜特莉脸旁低语着:“多美丽的脸蛋,只可惜你是个公主,而我的任务就是杀死公主。”

他举起了匕首,斯科特猛得向他扑过去,他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上,匕首滑到了一边,娜特莉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了,她看见斯科特和汉德扭做一团,汉德平时风趣幽默的脸扭曲成凶恶毒辣的表情,还不等娜特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斯科特已经重重地挨了汉德一拳,倒在了马车的座位下面。汉德猛然向娜特莉扑过来,娜特莉狂叫着,慌忙打开马车的车门,她惊惧地发现马车夫已经被割断了喉咙,倒在一旁了。娜特莉倒吸一口凉气,忽然,一双强壮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感到恐惧攫住了她的心,眼泪涌上了她的眼眶,她透过模糊的泪眼回过头瞥见凶相毕露的汉德正狞笑着,满意地欣赏着娜特莉痛苦而绝望的表情。

她好不容易断断续续憋出一句话:“为……为……什么?”

汉德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阴森:“只因为你是个公主。”说罢,他加大了力气,娜特莉感到呼吸困难,弥足珍贵的氧气正在一点一滴被挤出体外,她沉重地喘息着,视线渐渐模糊。

突然间,娜特莉感到脖子的压力减轻了,清新的空气回到了她的体内,她大口吮吸了夜晚凉爽的空气,然后发现斯科特再次和汉德纠缠在了一起,是斯科特救了她的命,而且是第二次了。

但是体力不支的斯科特再次被汉德撩倒在地,汉德举起拳头,眉头闪现着凶狠的神色,显然是要做最后一击,娜特莉急了,她心里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她一定不能让斯科特死去。一束月光射进马车,照在被打落的匕首上,那把匕首发出冰冷的白光,刺痛了娜特莉的眼睛,让她打了个寒战。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够犹豫。

当时娜特莉凭借的不是勇敢,而是绝望,她捡起匕首,对准汉德的后背狠狠地刺了下去。那个阴险狞笑的家伙脸上的凶狠表情凝固了,他终于倒在了斯科特的身上。

以为必死无疑的斯科特艰难地挣扎着从汉德身子底下爬了出来,发现娜特莉目光呆滞地看着后背被鲜血浸透的汉德,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拉着娜特莉的手,果断地说:“咱们快点离开。”

娜特莉机械地点了点头,跟随他跑入清冷的夜色中。

他们跑了很久,直到夜风将他们的肺贯满,他们才终于停下脚步,斯科特心疼地看着娜特莉,她呆若木鸡地站在自己身旁,目光迷茫而恐惧。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已经死了。”斯科特轻声安慰道,然后一把把娜特莉拥入怀中。

娜特莉靠着斯科特的胸膛,终于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她任凭泪水如决堤洪水一般从眼眶中奔流而下,斯科特把她抱得更紧了,并且用嘴唇吻她的额头、脸颊、鼻子……她也用麻木的手指在斯科特的后背上摩挲,娜特莉感到在斯科特的怀抱里,她才感受到一丝温暖,刚刚她杀了一个人,她是一个从小受到良好教养的淑女,即使她对宫廷礼仪不屑一顾,但她也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把匕首插入一个人的后背,这太可怕了,这对她来说是此生最大的噩梦。可是她没有选择,她一直都没有选择,只因为她是个公主,就应该毫无怨言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吗,只因为她不肯服从命运的安排,就因为时刻受到死亡的威胁吗,这不公平,上帝对她太不公平了!

终于,当种种复杂的感情潮流逐渐退去后,娜特莉终于用哭得沙哑的声音对斯科特说:“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谢我变成了你擦眼泪的手帕。”斯科特笑道。

娜特莉一把把斯科特从自己身边推开,假装不高兴地说:“真是没个正经的。”

透过朦胧的月光,娜特莉才发现斯科特的脸颊肿胀着,眼睛青了一块,这些不仅让她内疚,更多的是,让她很心疼。

她再次拥抱斯科特,并且爱抚地吻他受伤的脸颊。

“他到底是谁派来的?”斯科特轻轻地推开了娜特莉,有些不安地问。

娜特莉无力地摇了摇头,她哪里还有力气思考这些,自从她上路以来,她的路仿佛都已经被别人安排好了,她只能被动的逃命。等等,她警告自己不能让消极情绪掩盖理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的人只有一个,只有他最可能安排这一切,指挥这一切,那就是……“霍尔爵士。”

“什么?”

“你认识他。”娜特莉怀疑地挑起一根眉毛。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不是一直不敢肯定是什么人吗?”斯科特避开娜特莉的目光,敷衍地回答。

“不是不敢肯定,是不愿肯定,他是我最信赖的老师和顾问。”娜特莉说。

“那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但我认为,至少我们得先去那个山谷躲躲。”娜特莉说,心里却不免有些失落,她难道就得这么躲一辈子吗?

“那就这么办,可是如果你再踏上一辆贵公子的马车,我可救不了你第二次。”斯科特酸溜溜地说。

“嘿,我以后发誓不会了,一路上我都听你的,好吗?”娜特莉温柔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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