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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斯科特垂头丧气地在大街上踱步,约翰跟在他身后,也是一副沮丧的样子,卡罗尔漫不经心地转着圈,总之,三个人都各自想着不同的心事,但同时也都深感困扰。他们先后已经跑去山谷的很多户人家,并且言之凿凿地告诉他们昨晚发生的事,那惊心动魄的真相再加上卡罗尔刻意的渲染,还是挺绘声绘色的,已经可以让人置信,但是奇怪的是,几乎没有一个人肯听他们把话说完,就把他们往门外赶,一边念叨着诅咒、厄运什么的。总而言之,山谷里的人们宁愿相信他们的孩子是在诅咒下失踪的也不肯相信事实真相。按理来说,人贩子的故事应该比诅咒更能取信于人们啊。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愚蠢的人宁愿相信诅咒也不肯相信事实真相呢?”斯科特放声大吼道,街上的行人对他的行为视若无睹,甚至连约翰和卡罗尔也不再试图劝他被把多余的力气浪费在大吼上了。

“那是因为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一个阴沉的声音从斯科特身后传来,斯科特惊奇地转过身,发现一个衣衫烂偻,其貌不扬、一瘸一拐的乞丐向他们靠近,他的目光里闪着阴森森的光,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他的眉毛、头发、胡须都纠集在一起,脸颊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疤。

“这是什么意思?”约翰上下打量着他,略带着轻蔑的口吻问道。

他恶狠狠地瞪了约翰一眼:“你瞧不起我,就像那群笨蛋瞧不起我一样。”

约翰刚想对这个出言不逊的人进行反驳,但是斯科特拉住了他,他谦逊地问道:“请问您知道些什么吗,为什么这个山谷里的人都对诅咒的事深信不疑,他们为什么不相信一切都是人贩子做的呢?”

那个男人瞪了斯科特一眼,目光依然阴冷和凶狠,但是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你比那些傻瓜聪明多了,但是我可没法强迫你相信一个瘸腿老乞丐的故事,那些人要吗说我疯疯癫癫,要吗说我故意造谣生事。”

约翰刚想说几句尖刻的话,但斯科特抢在他之前承诺道:“我相信。”

“那好,事情发生在两年之前,一部分孩子就开始在夜里神秘失踪,房门没有被人强行撬开的痕迹,就是一夜醒来,孩子就不见了,很多人很害怕,认为是诅咒,当时山谷里有一个一向以正直勇敢著称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做吉姆•;安德森,他带领着一帮义愤填膺的父亲们,决心要抓出破坏山谷宁静和和平的罪魁祸首,我一直与安德森有一些矛盾,但是在当时我是非常赞同他的号召的,于是,我也毅然加入到了他们中间。”看见几个年轻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他,他哈哈笑了起来,“年轻人,在那时,我当然不像现在这样。现在我接着说,安德森带领那帮男人搜遍了山谷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收获,由于我们的山谷一直都与外界隔绝,山谷里的人都比较保守与迷信,于是,流言蜚语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很多人开始对诅咒坚信不移,当时安德森也很困惑,不过他坚持让我们找下去,当时最支持他的人,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是我——一直与他水火不容的人,很多人开始在背后议论我,他们都众口一词的认为我是要害死安德森,让他招惹麻烦,受到诅咒。当然,天真的我当时根本不理会这些,经过这些事,我原本以为自己和安德森已经推心置腹,他不会怀疑我,我也不会因为谣言而放弃自己的信念。但是灾难终于发生了,一天,安德森和一群男人在夜里巡视,突然有一个黑影从巷子里窜了出来,安德森赶忙追了过去,但是奇怪的是,当我们跟过去的时候,安德森已经没有了踪影,我们找了他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更加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在山谷最大的钟楼顶上,人们发现了安德森的尸体,他死得很惨,整个头都不见了,只剩下身体,而且还是支离破碎的,他的手脚被扔置在钟楼顶上的各个地方,总之他的死相惨不忍睹。在安德森的身旁有一封用血写成的信,是安德森的笔迹,他告诉大家诅咒的事是真的,他就是因为执迷不悟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要所有人放弃自己的孩子,不要再试图去阻止诅咒,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牺牲……”他说着说着,突然狂笑起来,然后用嘲讽的口吻说,“多么伟大,多么让人称颂,多么高尚。”继而他的目光再次凶狠起来,变得深不可测,“我不相信,我告诉所有人这是骗局,这不可能是真的,世界上没有诅咒,那些愚昧无知的人看到了这样可怕的场面,自然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候,总需要有一个人来承担一切责任,自然,他们选中了我,他们污蔑我、鄙视我、辱骂我,全都说是我害死了安德森,是我不服从命运的安排,于是,我就被那群善良的村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完,他又歇斯底里地狂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那些人成天生活在恐惧中,只知道自怨自艾,念叨着诅咒厄运,愚蠢、无知、活该!”

斯科特半信半疑地看着这个近似疯狂的老乞丐,他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又有多少是值得他信任的呢?他看着约翰的蔑视表情就明白他根本不相信这件事,卡罗尔却有些迷茫的看着老乞丐。对啊,卡罗尔应该知道一切的。

“卡罗尔,我们谈谈。”斯科特说。

卡罗尔茫然地耸了耸肩,无辜地说:“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刚来这里三个月。”

斯科特不信任地看着她,这个小姑娘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天真,她是个满脑子诡计、满口谎言的小妖精,他可不愿意相信她的任何一个字。不过现在看起来,唯一可以问的还是疯癫的老乞丐。

“先生。”斯科特有礼貌地叫了声,叫他依然独自狂笑,他再次大声叫,“先生。”

那个老乞丐终于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然后使劲抠了抠耳朵:“多么陌生的称呼,我几乎一辈子没有听过了,怎么样,小伙子,你还想问什么?”

“安德森还有亲人吗?”

老乞丐突然疯了一般地大叫了一声,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约翰一直朝斯科特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离开,别再在这个老疯子身上浪费时间。老乞丐急促地喘息着,然后说:“当然,安德森夫人就住在这条巷子的最后那间房,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去找她,告诉她,是拉里让你们来的。”

“谢谢!”

说完,老人的眼神呆滞下来,又像不认识几个疑惑的年轻人似的走开了。

约翰一把拉着斯科特的手臂,不耐烦地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样古怪的老疯子这么感兴趣,他说的都是疯言疯语,只有你这个傻瓜才相信他。”

斯科特推开他,冷冷地说:“要想知道我是不是傻瓜,咱们去见安德森夫人就一清二楚了。”

“是的,咱们最好去找安德森夫人,她会解释一切的。”卡罗尔眨了眨眼,嫣然一笑说道。

约翰无可奈何地看着往前走的斯科特和卡罗尔,只得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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