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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阳雨·微风

上章说到崔泽生想到要买好些生活用品给家中闺女——何时成闺女了,上完自修回来,便一边询问艾兰,一边记录要买的清单。写到一半,艾兰就呵欠连连,也是,在古时,因为没有爱迪生发明的电灯泡,大家都是用煤灯或一些更简陋的照明用具,而且生活非常规律,都睡得很早,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她才打呵欠已经算是迟了。

崔泽生放下手中的笔,说:“你去睡吧,暂时先穿我的衣服。”幸亏自己有两套睡衣,刚洗了一套,还有一套还没穿。

艾兰也没有推脱,自己真的眼困到不行了,已经无法思考,“好的,公子也早睡。”说完便踢踏着客用拖鞋进了崔泽生的房间。

还挺自觉的……崔泽生再次拿起笔,明天中午要先买好洗漱用具,然后还得买衣服。说起衣服,崔泽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有一样东西自己买不了,但是她是古人也不懂这些,怎么办?先,先看看她的胸部有多大估摸一下?

太下流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蹉了。可是,身为一名普通高中生,要为一个连本人自己都不知道尺寸的女生买内衣,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办法。

……没办法了,带她去吧,如果她同意的话,让店员帮她测量尺寸。想了一堆,见天色已晚,崔泽生这次真的放下了笔,准备去洗澡。进自己房间拿衣服时,艾兰已经睡得很熟,不小心撞到衣柜的声音都没有把她吵醒,一般来说,习武之人警惕性都很高,看来她是真的很累了。但是……她不是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吗?睡了这么久,还很累?

不想这么多,明天还要去上学,崔泽生拿了东西便进了卫生间,洗完澡后继续过他的沙发生活。

第二天起来,六点二十分,不是很迟也不早,还可以煮一餐简单的早餐,只犹豫了两秒,崔泽生就进了厨房动起手来。自己可以在去上学的路上买早餐吃,可是阮艾兰又不能出去,不吃早餐是不行的,这是小时候家里人教得好的缘故。

弄了五分钟,煎了两只鸡蛋,刚好开水也开了,便冲了两杯速溶麦片。崔泽生考虑要不要去叫醒阮艾兰,还是自己先解决早餐吧,出门前叫醒她出来吃早餐就行了,话说,她会刷牙不?怎么整得好像在照顾婴儿般?

——所以,本章开头用了“家中闺女”一词。

吃完早餐,先收拾自己的餐具,再起身去卧室里叫她,“阮艾兰,起床了。”

“唔,师父再睡会儿。”翻了个身。

“阮艾兰,我不是你师父。”蹲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拍掉崔泽生的手,“不要在早上练武啦,骨头都还僵硬着呢。”

“你再不起床我打你屁股了!”崔泽生假装长辈的语气,误打误撞装对了阮艾兰师父的语气。阮艾兰听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完全清醒。

阮艾兰看清来人后,回忆起了昨天的事情,终于恢复正常:“公子早上好。”

崔泽生也不废话,站了起来,说:“厨房里有早餐,吃完放碗在洗手池就行。我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来补充:“你可以叫我阿生。”

“多谢公、阿生。”

崔泽生走到房门,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问:“你会刷牙吧?”

艾兰不知道阿生说的刷牙是否跟她知道的那种一样的做法,但是他似乎很忙的样子,只好勉强点头。阿生看着她点了头,才有点放心地去上课了。

阮艾兰起床,去了卫生间,看着崔泽生昨晚顺路买回来的口盅和牙刷,似乎自己不会用呢,可是没人教,自己发挥想象能力和动手能力吧。首先,应该是拿起杯子装上水,幸亏自己会开水龙头了,然后,把这个刷子伸进水里,可是接下来怎么办?说起刷牙,一定是把刷子伸进口里去刷牙,这样想着也付诸行动了。艾兰把牙刷放在牙齿上,凭着本能上下刷,左右刷,感觉刷了挺久,就喝口水再吐出来。跟自己以前的刷牙方式不同呢,没有什么东西作清洁材料吗?就一个刷子吗?

来回刷了五分钟,艾兰感觉应该可以了吧?即使没有粗盐之类的也无所谓了,她那时的年代,就是用粗盐作为牙膏。其实古时已经有牙膏和牙刷的存在了,比如我们真实存在的宋代,有专门制作和售卖牙刷牙膏的店铺,而牙膏也是挺常见的,牙刷更是与现代的牙刷差不多。然而阮艾兰的那个朝代,亓(qí)朝,比我们的宋朝落后很多,牙刷还是用柳条,每天早上起来就是咬柳条,而类似牙膏的清洁工具,就是粗盐了,用盐水漱口。怪不得阮艾兰不会用这些。

大致刷了一遍牙,阮艾兰拿起崔泽生放在一旁的毛巾,发现这个毛巾的材质与自己以前用的不同,不过之后生活中一定还会发现更多不同,自己没必要一一仔细感叹。洗了把脸后,艾兰就坐下来吃早餐。

而这一边,过去了大约两个小时,崔泽生上完第二节课,有一个很长的课间,很多同学趁这个时机补觉,崔泽生三个好友则趁这个时机讨论作业问题,说着说着,古泽问起了阮艾兰的事:“阿生,你好像要帮你家那位买生活用品吧?”

“今天中午去买一些必须的先。”难得古泽关心女生,“反正我们同路,一起不?”

王寅扬则拒绝:“你们去吧,我妈最近都让我早点回去吃饭。”

古泽说:“寅扬,你妈太关心你了。我跟阿生都是一个人住,家里人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王寅扬得意地笑:“谁让我是独生子。”

古泽挥挥手,“行了行了,我们继续讲题吧。”

中午时分,王寅扬告别两位好友,就直接回家去了。崔泽生与古泽便结伴往超市走去。

古泽问:“牙刷那些东西你买好了?”

崔泽生递过去一份清单,说:“昨晚买了,我们能买的我都列出来了。”

古泽接过清单,看了两眼,说:“怎么没有衣服?”不可能天天借你的来穿吧。

“我不知道尺寸,可以上网买。”

古泽想了想,说:“要不我明天回家去拿点我姐不要的衣服给她穿着先吧。”我就不信她会拒绝。

崔泽生感激地看着古泽,“行,就这么办。”

商量好后,两人朝女生用品区走去。逛了一个钟头,终于选好感觉阮艾兰会喜欢的物品,两人便结账去饭店吃了午饭,顺便打包了一份给阮艾兰。

阮艾兰在家里无聊到快发霉,便在还算宽敞的客厅里练起了武功。两人一进门,差点被阮艾兰的脚踢到。阮艾兰收回脚,不好意思地道歉。两人感觉刚死了一回,要是她穿越过来时带了把剑那刚才自己不就要被刺穿?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英年早逝,再过一个月还要高考,人生最灿烂的时刻才正要开始呢。

崔泽生余惊未了,拿着东西走进来,说:“这是给你买的一部分生活用品。”

古泽也反应过来,还好不是自己把她捡回来,不然要夭寿,“这是你的午餐。”牛肉面。

阮艾兰作为侠客,自然十分豪爽,而且刚才练了武功,早已饥肠辘辘,接过古泽递过来的食盒,道了声“多谢”便狼吞虎咽起来,在“咝咝”的吸面条的声音中,时不时伴有“好吃”的赞叹声。

古泽看不下去,只得转过头去,崔泽生经常在外面吃饭,觉得没什么,便对阮艾兰说:“慢点吃,不急。”

古泽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饭,都是自己买菜回来自己做,要不就叫外卖,自然看不惯这种大老粗的场面,在一旁感叹着阿生的镇定,一边为崔泽生日后的生活担忧无比。如果穿越过来的是一位温婉贤良的女子,感觉她还会帮自己做饭等自己回来吃。古泽想着想着感叹一声:世上怎么可能事事如人愿呢,要不然电视上演的这么多穿越者,哪一个是自愿穿越的吗?都是突如其来被穿越的。

“多谢款待。”阮艾兰把汤汁喝得一滴不剩,亮出吃得干干净净的碗底。

崔泽生拿过垃圾和食盒去扔,忽然想起了早上她吃的碗筷没洗,便走进厨房去,却发现碗筷已经洗好,并放在了碗柜里。崔泽生挑眉,这人还挺会观察的,或者说,学习能力挺强。

古泽看见崔泽生从厨房里出来,便打算告辞:“事情办完了,我走了。”

崔泽生走过去送他,并为刚才帮助他一起购物而表示真诚的感谢。

阮艾兰身为古人,多少会点察言观色技能,她早就看出古泽不是很愿意跟她相处了,这会儿看他走了,她才对对她友好相待并且现在只能依赖的崔泽生说:“阿生,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问题来了,他并不是不给她出去,可是一,她还没有其它衣服穿,虽说她那套古装已经洗好,可是不好穿出去吧?二,现在还有几天才到周末,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现代的街道横七竖八,她不迷路才怪,而且自己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等等一堆问题闪过崔泽生的脑海。然后眼角余光不小心瞟到了挂在阳台上的肚兜,脸一红,说:“你现在暂时还无法出去。”

阮艾兰想了想也明白了,自己没有这个时代的衣服,穿自己的衣服大概会被当成异类,而且自己对这里一点都不知道,对方暂时还没有空。明白了之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明白了,我会等你的。”

“嗯。”可能要等挺久的,毕竟高考前都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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