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的家就不能再让你生根吗?”
“能!”她的脸趴在桌子上。“只是我已经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的根挪到了这里,你还想看着我再血肉淋漓的把跟给挖出来,然后苦不堪言的把自己硬塞回曾经那片土壤。让我再从新磨合。”
“可是在那里,你有亲人啊。”
“亲人?我已经给他们惹够麻烦了,你就别劝我回去打扰他们了行吗?”
“你还有我。”我捂着我的心脏说。
“你?你也会变的。”她一定是喝醉了,不然她不会说出这么些话的。
对面桌上的一个人,用方言喊了一句,我听不懂。她爬起来,回了一句,然后,两人举起酒对饮。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们,边喝还有人在唱歌,气氛高到不行。最后还是我强行把她拽走,这才从这个宴会中逃离。
我把她带到了我住的客栈,要个一杯茶,给她灌了下去,不多会,她就清醒了过来。
我坐在那里,她起身向我走来,像以前一样,缩在我怀里。
好一会儿,她才说,“你总算来了,我也该放心了。”
“为什么?”我问她。
“这样才能解了我不告而别的尴尬。我以为你会很生我的气,而且事实就是如此,你连封邮件都不愿意给我回。我心里一直都不好受。”
“我没有生气。”我解释。
他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没关系了,你现在来了,一切都不用解释了。”
她注视着怀中的她,她越发的漂亮了,长长的头发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大大的眼睛水波流转。我俯下去亲她,她也回亲我。我们就这样紧紧的拥吻。直到这一刻,我才感觉我身体里细如牛毛的寂寞被一点一点的拔了出去。我也感受到了她的寂寞,她缠住了我的身子。
手所到之处,衣衫滑落。
就在我以为她要全解我的寂寞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我不知所以的坐在床边,看她一件一件穿自己的衣服。
“我们到此为止吧。”她随手把裙子套上,吊带耷拉在肩膀上。洁白的皮肤在灯下是无尽的光芒。
“我不明白。”我伸手去摸她的脸,她把我的手按在她脸上。
“我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接受一个人。你忘了我吧。”
“你之前不是接受我了吗?”
“是!我之前是接受你了,我以为我很爱你,我以为我会一直爱着你。然后在将来某一天,跟你携手走进婚姻,生个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们一天天老去。可是我有一天发现,人是一种会擅长背叛的动物,我怕一不小心我被人背叛或者是我背叛别人。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喜欢发生在我周围的人的身上。”
我的脸蓦然发白。她穿鞋准备离开。
我很想问她一句,你爱我吗?
但是再次看到她店门口上木质招牌上的灯箱,我知道我无需再问。她书店的名字是“雨田”是我名字中的那个字。一切都已足够。
我对不起她。
送走她之后,我回了客栈。遥遥的站着一个穿着碎花吊带和平跟凉拖的女孩子,见到我她说,“你怎么才回来,我在这等了你很久。”说着上来挽住我的手臂。
我笑笑。
你别误会。这个女孩不是她,不是李子。她只不过是有李子那么高,整体看上去跟李子差不多。只不过她一直留着李子那样的短头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走了,走之前我去了“雨田”,李子还没有来,我把信交给了店里的一个店员。
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雨田”我心里无限悲伤,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来到这里,也不会再踏进那个书店一步。就让这里彻底颠覆我的以前和现在,我祈祷一个美好的未来。
坐在火车上,荆藜兴致高涨的说着路途的趣事,说到兴奋处还手舞足蹈,就像那个我刚才挥手告别的女孩。
我忘了交代的是,坐在我对面的女孩叫荆藜,我大一时候认识的一个女孩,也是昨天晚上在客栈等我的女孩。对,这次来丽江并不是我一个人来,一起来的还有荆藜。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介绍自己的时候,她说,我的名和姓都是那种生命力极强又会保护自己的植物,所以生命不息,我会坚强到底。她笑得一脸灿烂,就是那个微笑让我抹不开眼。那会李子刚出来,心情很低落,脸上愁云惨淡,关键是她不在我身边。
后来,我们就走得比较近,然后慢慢的就不经意间形成了一种习惯,每天在一块吃饭,我送她回去。知道大二的时候,李子的到来才结束了者这种局面。但是我跟李子在一起的时候还会抽时间去陪她吃饭。
我喜欢她,我喜欢她做着跟李子同样的装扮。像是的穿衣风格,李子早已经留出长发的短发。她也很高兴的愿意为我去改变。
我贪恋着她给我李子的感觉,那种李子在身边的感觉让我一次次的心安。
其实我是个卑鄙的人,即使李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依然忘不了荆藜给我的感觉。我一直自欺欺人的说我只是为了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李子的影子,但是我却始终放不开那个影子,终于导致了李子的离去。
我想,李子现在应该收到了我给她的信。
李子。
我只有在我离开的时候,才有勇气祈求你的原谅。我是个不值得你跟着的人,你选择离开是正确的。
我也终于弄清楚你离开我的原因。那天下午,你想给我一个惊喜的躲在我所在的那栋教学楼前。等了很久,你等来的却是我搂着另外一个女孩喜笑颜开的下来,你躲了起来。然后就是你的反常,我真傻,我自以为我的把戏不会被你识破,可是我低估了你的聪明。后来就是你的离开。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离开的真正原因。后来还是从我一个较好的哥们嘴里知道这些,你躲在楼下等我的经过,被他全部看在了眼里。我知道我们班很多人羡慕我有你这样一个大方漂亮的女朋友,他们无一类外的喜欢着你。我软磨硬泡才让他告诉了我事实。
我是个骗子,我对不起你。
就像你说过的,我们到此为止。你的选择是正确,我只是想说,我一直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当初就不跟我闹一场。直到昨天晚上,你义薄云天、十分豪爽的跟人家喝酒的时候,我才知道,哭闹根本是你不屑用的手段。
我知道我终究是要失去你的。你空灵的就像不是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你会在你的那片天地里活得更自由。
我会记住你的。无论何时何地。你也要记住我这个骗子。
我们到此为止。
武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