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面露不耐,斜睨了她一眼,见她还是保持下蹲的动作,耐着性子再说了一遍:
“戚木青你发什么呆,我让你进来!”
“蹲久了,脚麻……”她委屈把嘴巴一撇,伸出手,弱弱地回了句。
“麻烦!”他用力将她拉起来,不经意间瞥见她手背上的醒目的伤疤,那是一条蜈蚣大小的伤疤,看得出来刻意用红笔描红过,不咸不淡,“圆规尖刻的么?”
她迅速将手抽回,挤眉弄眼道:“上数学课时无聊随便画画……是不是觉得特别拉风,最近很流行用圆规尖在身上刻东西……”
戚木青显得特别亢奋,绕着他转来转去,他揉了揉眉心,大手一扬,揪住她高高束起的马尾辫,迫使她的头往后仰。
“你干什么!”她张牙舞爪,伸手去抓他的脸。
遗憾的是……身高不足!
“戚木青竖起耳朵听好了,在我家住的期间最好断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还有……自残的事也少做点!”语毕,就松开了她的马尾辫,转身走进屋里。
“真讨厌!”她忿忿不满地对着他的后背挥起拳头。
江濯他家的房子类似于年代久远的老房子,墙壁上都长满了新鲜的青苔,院子中央就放了一张水泥砌成的矮桌,不起眼的角落放了几盆仙人球。
“看够了没有,小短腿就不能走快点么?”江濯背对着她,虽然看不见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但从他的言语就能听出来有多不耐烦。
猛地,她惊讶地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小……小短腿?我净身高170!”
从小学到高中她一直都是班上女生最高,同学们私底下还给她取了个难听的绰号……长颈鹿,如今从他嘴里听到还是挺惊讶的。
江濯无视她反驳的话,径直走到门口,随意将书包丢在门槛,敲了敲脱漆的木制门,“老江……我回来了!”娴熟的动作可以看出是经常性做的动作。
正当她疑惑老江是何方神圣时,木制门开了,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着了件朴素的短袖衫,黑发中跳跃着几根白发,眉梢弯起,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仔细看还能发觉……他和江濯有几分相似,而江濯只遗传了他的脸廓而已,毫无疑问……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见到长辈连基本的礼貌都不会吗?你爸妈是怎么教育你的,你爸妈生你不是让你吃穷这个世界的!”江濯的话尖酸刻薄,完全不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
戚木青瞪了他一眼,摸摸后脑勺干笑几声,“老江你好,我叫戚木青,从今天开始要要入住这里,请多多关照!”
“老江也是你能叫的么,以后管他叫叔叔。” 江濯再次纠正了她的错误。
她摸不清头脑,自己究竟惹谁了?
老江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着摆摆手,“哈哈哈……阿青都长这么大了啊,我记得当年阿青经常穿着开裆裤还流着青鼻涕,还吵着要和阿濯玩呢!”
“呵呵……您老真爱开玩笑……”戚木青尴尬极了,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心里暗自腹诽,为什么他们父子这么相像?
都喜欢揭她老底,都喜欢拿她寻开心。
江濯闷笑几声,在外人看来憋屈极了,她不客气地大吼:“江濯你也太虚伪了吧,想笑就笑出来啊,干嘛藏着掖着,谁的童年没有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你们敢说没有吗?”
被她这么一吼,气氛寂静了几秒,挂在窗口的风铃轻轻摇曳着,清脆悦耳的声音撩拨内心那片柔软。
俩人面面相觑,正儿八经地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