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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雨回家

寅时初刻,眷烟阁,地下室。

“无双,我走了!今天,今天一定会给你带心来的!带她的心,或许……真的可以救醒你!”楚烟在无双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眼中尽是温柔。

可是,走出地下室的那一刹那,眼中的温柔尽失,只剩下一片冰冷和深邃,隐约中还透着几分杀意。

柳府,知画阁。

“喂,你醒啦?喂……喂!”

“娘,再让我多睡一会!就一会!”睡意朦胧的天雨感觉有人在叫他,以为是云姨,便翻了个身,继续睡。

“喂!萧天雨!起床啦!”声音大了很多,在天雨的耳边炸开!

“娘,你干嘛啊?娘……”天雨瞬间坐了起来,揉着耳朵,正怪着他娘,睁开眼睛一看,一个少女模样的人正睁大眼睛,气冲冲的看着自己。

“娘,你这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娘?还是,我在做梦?”天雨挪了一下身子,正对着柳翠,睡眼惺忪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萧天雨,乖儿子!哈哈……谁是你娘?!想当本姑娘的儿子,你还没有这个福气!哈哈……”柳翠见他管自己叫娘,不由得想趁机占占他的便宜。

“你是?……哦!你这个丑八怪,昨天害的我差点淹死,现在又吵我睡觉……哎,本大爷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你究竟对我做过什么?”天雨清醒了,知道她就是昨天害自己落水的柳翠。正想骂她,一看四周的家具摆设,心中感觉不对,再看了看自己身上只单单的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衣,更是感觉不妙!她该不会对自己……?他萧大爷可是个冰清玉洁之人,岂容这个丑八怪(尽管她现在挺美的!)糟蹋自己!想到这里,天雨不自觉地抱住了自己。

“哈哈……你想,我能对你做些什么呢?”柳翠装出一副好色的模样,挨近天雨坐下,一只手臂搭在了天雨的肩上,一脸欢笑。

“喂,你一个大姑娘,知不知道羞耻啊?唔……”天雨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嚷着。柳翠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小点声!要是被我爹听到我房间里有个男的,你就死定了!”柳翠捂住了他的嘴,又给云儿使了个颜色。云儿会意,到门前望了望,将门窗都关上了。

“哎……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啊?”天雨挣脱开柳翠的手,“昨晚,嗯?”天雨知道柳翠刚刚是骗自己,于是将计就计,眼睛色迷迷的上下盯着柳翠。

“喂,再看小心我叫人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昨晚我是看你衣服湿透了,才好心叫人帮你换衣服的!”柳翠被天雨盯得不自在,感觉脸开始发烧了。忙起身下了床,到桌边坐了下来。

“哎呦,柳大小姐竟然会脸红?哈哈哈……嗯,渴死我了!”天雨见柳翠脸红,也下床跟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你!……萧天雨,既然你醒了,就赶紧离开我柳府吧!免得一会被我爹看到!云儿,送客!”柳翠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想快点打发这个人离开。哎,真是讨厌,看到他就生气!

“哎哎哎!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呆啊?不过,把我的衣服拿来,我总不能穿成这样出去吧!否则,别的街坊看到,还真以为……嗯?哈哈!”萧天雨冲着柳翠挑了挑眉。

“云儿,把他的衣服拿来!”柳翠尽量让自己不要生气,可声音中还是充满了气愤!

“是!”云儿答应着下去了。

“哎,柳府就是不一样啊!……柳大小姐卧房的摆设就价格不菲啊!啧啧啧……”天雨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始打量起柳翠的房间。

“住手!不许动那个花瓶!”天雨正走到柳翠的书桌旁,看到上面有一个白玉小花瓶,花瓶很小,只比人的中指长出少许,瓶身上绘有图样。天雨正拿着小花瓶想看个究竟,柳翠突然叫了一声,天雨应声松手,“嘭”的一声,花瓶落地,碎了。

“你!”柳翠快步上前,扇了天雨一个耳光,然后缓缓的蹲了下去,用手轻轻的拾起碎片!

“哎,你太过分了吧!不就是一个花瓶吗?!再说了,是你叫我住手的……”天雨被这一巴掌激怒了,刚想冲柳翠发火,看到她滴落在地的泪水,语气变软了,也蹲了下来。

“喂……”天雨轻轻的叫了叫她。

“滚!”

“小姐,萧公子,衣服……”云儿拿着衣服进来了,看到两人蹲在地上,又见地上的碎片,顿时明白了,住口不语。

天雨待又要叫她,云儿忙冲他使了个眼色,天雨住口,起身,接过云儿手中的衣服,到内室换了,重又走了出来。

“哎,对……”

“滚!”天雨刚要道歉,柳翠一声怒吼,天雨住了口,和云儿走了出去。

“哎,我不就是打烂个花瓶吗?至于那么生气吗?云儿,那个花瓶多少钱?在哪里有卖的?我陪她一个就是了!”为了不惊动柳大人和府上的其他奴仆,云儿带他从知画阁旁的一个偏门走了出去。天雨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纠结,既然柳翠不肯解释给自己听,只有问云儿了。

“萧公子,也难怪小姐生那么大的气了!这个花瓶虽然珍贵,但更珍贵的是上面的图样。花瓶上的图样是大夫人在小姐十岁生日那天亲自画上去的,画的是小姐、夫人、老爷一家三口在花园中赏蓠花的情景,小姐珍惜的很!所以……”

“那就叫她娘再画一个好啦!难道她娘眼花,画不了了?”

“不是夫人眼花,是……是夫人在五年前就去世了!这是夫人留给小姐唯一的有夫人画像的遗物,如今……哎,难怪小姐那么生气了!”

天雨听了微微沉思了一阵,为自己的“失手”而感到内疚。其实,他刚刚就是故意的,既然她柳翠不想他碰,那么他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本来以为她堂堂柳府,碎一个花瓶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就当给昨天自己损失的精神陪葬了,没想到……哎,还真是巧!

“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应该经常画像才是啊,怎么只有这一幅呢?”天雨还是不解。

“大夫人生前便不喜欢画像,只画过两幅,挂在自己的寝室中。可是,因为当时大夫人死于火灾,待火被扑灭之时,房中一切能烧之物都已化为灰烬……”云儿语气中有些伤感。

“哦,是这样!那我……”天雨感觉到很内疚。

“虽然这次确实是公子做错了,但公子你也不必过分自责。小姐她一向很开朗的,说不定过些时候就能释怀了呢!……公子,云儿就不多送您了,小姐那边……”云儿见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便躬身告辞。

“嗯,你回吧!”云儿走后,天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步的朝家走去。

蓠芯吃了一块枣泥酥,便摇头不吃了。莲儿劝了她几次,也没有用,只好将点心放在了桌子上,走回床边陪蓠芯聊天。

“主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呵呵,莫姑娘,你先等等。蕊儿,去吩咐厨房,快点准备早餐,莫姑娘用了饭再走!”莲儿听她说要等主人回来,很是高兴。便自顾自的让厨房为蓠芯准备早餐。

“莲儿,早餐就不必了。我先歇一歇,你家主人回来了,记得叫我。”蓠芯有些累了,躺了下去。

“是。”莲儿服侍蓠芯躺下了,仍然沉浸在兴奋中,也不理蓠芯要不要吃饭,擅自吩咐厨房做了来。

“娘!娘!”天雨没去药材铺上工,一路直接走回了家。推开门发现云姨不在大厅,也不在卧室,便屋里屋外的四处找了找。

“娘这么早应该不会起床啊,干什么去了呢?”天雨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还是没见到云姨,自言自语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娘?娘!……娘,你怎么趴在这里睡觉啊?”推开房门,看到云姨正趴在自己卧室的桌子上。那动作让天雨一时之间以为云姨遇到什么不测了,连忙跑过去推了推云姨,这才知道,云姨只不过是在睡觉而已。

“啊?儿子!天雨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担心死娘了!”云姨被天雨这么一摇,睡意全无。看到站在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心中很是高兴,也顾不得手中拿着的针线,一把抱住了天雨,左看右看。

“啊!娘,你掐我干什么?哎呦……”天雨正为他娘的表现感到莫名其妙,突然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酸痛感,不禁捂住手臂,推开云姨。

“天雨,疼吧?疼就好,呵呵,不是做梦!天雨啊,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怎么没有回家呢?担心死我了!”云姨见天雨喊疼,立即拍手叫好。这不是做梦,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天雨!

“娘,你干嘛趴在这里睡啊?我还以为……哎,呸呸呸!你一晚上都在做这个?”天雨挪了一张椅子,在桌边做了下来,拿过云姨手中的针线看了看,把它们放在了桌子上。

“我担心你嘛!睡不着,就拿出来做做!说说,说说,昨晚,干什么去了?”云姨也坐了下来,拿起那堆东西,边整理着边阴阳怪气的问天雨昨晚做了些什么。

“昨晚?!哼,那个柳大小姐真是太过分了,你儿子我差点没命回来!”天雨气愤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将杯子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放。

“哎呦,儿子,别弄碎了!昨晚怎么了?难怪我心神不宁的,还做那样的梦!”云姨被他这么一摔,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来护杯子。虽然他们家的茶具很普通,不值什么钱,但弄碎了还是要花钱置办的!

“哎,算了!就是昨天她把我推下水,不过,现在你儿子不是活生生的在这里吗?呵呵……”听到云姨说“碎”字,就想到自己今天打碎了柳翠的珍惜之物,心中一阵内疚。不过昨天她害他差点丧命,这就算扯平了吧!

“推下水?儿子,快让我看看!那你们昨晚……”云姨知道天雨从小怕水,不懂水性,听他这样说,立即拉他起来,左看右看。其实,她最失望的是昨晚竟然没有成就什么美事!

“哎呀娘!她是推我下水,又没有打我,你能看出什么呢?乖啦,乖啦,去做饭吧,我饿死了!”天雨对云姨真的是无语了,只好以这个为借口,免得她又想到什么,问东问西的。

“嗯,好吧,我去做饭!……那你们昨晚,真的没有……?”云姨抱起针线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不死心的回头问了一句。

“娘,你儿子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做饭去吧,娘!”天雨将云姨推了出去,关上了门,躺回了床上。天色还早,先补一觉再说!

天雨刚闭眼睛,突然感觉少了什么。他向胸口内摸了摸,没有摸到那块血玉。又向枕下翻找了一遍,都没有见到血玉的踪影!虽然那块血玉和自己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他天雨是有原则的,劫财归劫财,对于这种定情信物这类的东西,他是不会贪图的。

难道是落在柳府了?一定是。天雨想着,自己从昨天到现在就只到过柳府的知画阁,肯定是落在那里了。先不管了,反正她正在生自己的气,晚点再去找她要回东西吧!

天雨想着,翻身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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