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挟制着侍女退至后院方撒手,“今夜子时,到我房间来。”
侍女哭着伏跪在地,“侯爷,求求你放过奴婢,奴婢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一个字都不会说?你知道了什么?”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福康安敛眉一笑,“那你在怕些什么,记住,今夜子时,否则……你应当知道违逆本侯的后果。”
小悦战战兢兢地服侍芸芸洗完澡,一时同掌事侍女告了假,神色慌张地躲回了厢房。
晚膳过后,褔康安命人呈出了在海宁时挑选的十二件汉装,讨好地哄着小妹,“芸芸,看看喜不喜欢,试试是否合身,哪里要改的,哥哥即刻命人送回海宁去改!”
“谢谢哥哥!”
芸芸捧着各式时新衣裳,小兔似的至后堂换装,却未留意到他眼中野狼般的星芒。不久前的香艳景致被惊扰,褔康安自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后堂屏风遮掩下,佳人偶露出的光洁玉臂,鲜藕般的柔嫩小腿皆令他想入非非。忽地搭上屏风的嫩粉色点缀着木棉花的里衣让他几欲癫狂,心往神驰。
直到里头侍女脚步声渐近,他方心虚回避。
芸芸穿着新衣出来,却不见兄长踪影,只以为他是公务缠身,又忙去了。
夜深人静之时,小悦迫于他的势力如约而至。褔康安取出一套小妹的家常衣裳命她换上,将她扔上床榻,细嗅着衣料上的馨香,轻抚她的脸颊。
“告诉我,芸芸平日里,喜欢穿何种颜色的小衣?擦什么香露,身子上,可有何印迹?”
姑娘身子不住颤抖,“小……小姐喜欢粉红,鹅黄……水蓝色清浅的小衣,在家时抹木兰香露,身上……身上,奴婢不敢说!”
他扯开榻上之人的中衣,露出水蓝色的小衣,重重捏下,“你也喜欢这种颜色,快说!”
“今天沐浴时,小姐的背后,胸前都……都有微红的印迹,遇温水更加明显,奴婢不知道是什么,从前都没有的……”
“红色印迹?”褔康安心头立时燃起了妒火,仿佛瞧见了陆茗与芸芸燕好时的场景,发泄般地重重吻向她的玉臂,留下斑驳红痕,“是不是这样?”
姑娘眼角噙泪点头,“是……侯爷,求求你放过我,奴婢已在乡下订亲了,求您!”
他双目通红,带着火芯,“连你也不愿伺候本侯,恩?乡下的情郎?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见面了!”
不管姑娘如何讨饶,他依旧癫狂地撕扯她的裙裾衣衫,揉捏着幼嫩肌肤,“说!芸芸的身子是不是同你一样暖,一样白皙,柔滑?”
“是……侯爷,不要……啊!”
来自少女初次的疼痛钻入她的肺腑,身上之人低沉地唤着,“芸儿,我终于得到你了!”他粗暴的行径简直就是个恶魔,为了自己的龌龊邪念,一片片撕碎了少女青梅竹马的梦。
发泄完事后,他将姑娘扔下床榻,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意。
“你若是个聪明人,明早就继续回云心阁,在芸芸身边做好你的本份,若是让她发现了一点端倪,不止是你乡下那位情郎,还有你家乡的亲人,都会因你而受难,滚!”
姑娘连滚带爬地逃离主卧,捂着心口,连哭都不敢出声。她今日的这一切苦果,都来自嘉勇候对亲妹的迷恋,换言之,在她一个乡下女子的心中,祸起萧墙的元凶便是傅芸芸。
随扈的李庸适时向她伸出了援手,“小悦姑娘,或许我可以帮你……”
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只要有人在背后适时地推手,哪怕是微茫的帮助,也会令黑暗中的人感受到生的曙光,而李庸,无疑在此时成为了小悦心中最大的依靠,与报复的媒介。
次日的苏州府衙,拥有江南最高官衔的两江总督褔康安,召集了江南大小官员,宣布了数月前当今圣上所下达的密令,全力海捕反清组织——红花会。而身为红花会总舵主亲叔的两江巡抚陈邦直,也由天子亲自下旨册为此次行动的副手,协同褔康安,共同对付红花会。
圣上此举,一来为彰显仁德清明,举贤不避亲,对海宁陈家所出不肖子之事不仅未加追究,还与以陈氏一族戴罪立功的机会,另一方面,实则是将陈氏一门牢牢控制在自己的君威下,令陈家洛不敢轻举妄动。
褔康安身为天子亲信,自然深黯此理,是以对剿灭反贼之事并未直击要害,而是从旁下手,意图掐住陈家洛周遭之人身家性命,以此逼这位总舵主主动现身和谈。
“本官以为,这首要当被收监的,就该是陆氏药庄庄主,闻名遐迩的怪医陆茗!”
褔康安说出这句话时,看向了位列其下首的陈邦直。
儒雅文生静默不语,只微微向他颔首,以示赞同。反是苏州知府,似对此事尚有疑惑,“大人,容下官直言,陆氏一族悬壶济世,造福苏州百姓近百年,到了陆茗这一辈更是享誉神医盛名,剿灭红花会余孽,为何要首当其冲,辑他入狱?”
“王大人,你有所不知,本官奉旨上海宁的这段时日,已暗中派人调查过他,之前他离开苏州府三年,实则是去往关外,此次收到红花会余孽潜回苏州的消息,他又正好在此时回了苏州,大人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现任知府王凤举乃江南第一大清官王之孝长子,承袭父志,判案铁面无私。
“依下官所见,现下无凭无据,仅凭猜测,尚不足以入罪。”
褔康安霍然起身,指着殿中正大光明牌匾道,“皇上命我等追剿叛匪,本官直辖江南官场,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等便不可放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三百!若因此错失时机,动摇国祚,王大人你是否承担的起!传本官令去,即刻收监陆茗!”
镶蓝旗步军将陆氏药庄团团围住,统领一路长驱直入捉拿陆茗。
萧针娘带着护院犯蛮,久未动蛊,见着这般愤恨场景,柔指已探出衣袖内。
“都给我住手!我陆茗行的端坐得正,既然府衙传唤,身为良民,又岂有不去之理。”
针娘知晓多年来他与红花会的交情,甚为不安,“师父!”
陆茗拍了拍小徒肩膀,示意她安心,“针娘,好好打理庄内生意,等为师回来。”
在此刻,她方感受到自己对师父的重要性,前阵子忽上忽下的一颗心亦终于尘埃落定,更下定决心要追随他,不离不弃。
对薄公堂,陆茗曾有功名在身,大清律例,秀才文士过堂免跪。衙差威武,喧喝升堂时,他方看清主审官正是福康安。
“好外甥,有什么便直问吧,舅舅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褔康安惊堂木一怕,声正辞严道,“公堂之上,不得闲话!陆茗,本官问你,你与海宁陈家洛是否故交?之前你离开苏州府数年,去了何地?”
陆茗不以为意,神情懒散地寻了堂中一张太师椅坐下,“海宁陈家三公子,我想整个江南的士绅没有几人不认识,苏州府人人皆知,陆某一向潇洒来去惯了,走南闯北,居无定所,不是陆某刚回家乡,便触犯了大清律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