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茜苑。
楚炎如往常一样静静地盘坐在“琴阁”上,凝神运气,参悟剑道总诀。在神意的一点一点波动,脑海中一些古老的文字隐约浮现出来。
他气行周天,剑由心生,以神意驱控“剑”,体内的剑气渐渐溢出,弥漫在整个琴阁中,宛如一丝丝利刃,隐约可现。
楚炎这一修又是十数日,对于剑道风格,他大致有了定格,他不同于小师姐那样,凝气幻势,注重剑式的运化,以攻为防守,以防守为攻。而是凝气幻势,以剑气意境的发挥,注重行气。
但在剑道总诀上,楚炎只能参悟到一些皮毛,这还是主要修为不足无法承载。
此日下午,楚炎修完课回到茜苑,望着幽静的院落,寂静萧条。这几日来修课,修得楚炎心浮气躁,而且所授之课多是一些偏门异术,法诀十分枯燥、难懂。站在一处阁楼上,一时觉得无聊,想起了小师姐琳曦,心想不如找她去过过招,看一下最近自己剑道修炼进步了多少,也好求她指点一番。如此楚炎不再思索,即向青鸢峰而去。
到了青鸢峰,已值傍晚时分,霞光映照在清灵湖上,湖畔四周别有一番景色。
此刻,琳曦一个人寂静的在湖心小亭中,喝着茶观赏着四周的景色,或许这个世上唯有她最清俗无尘了。
楚炎来到桥头,望着亭中的琳曦,喊道:“师姐!”
琳曦闻声一怔,偏过头来,淡然问道:“小炎?你怎么来了?”
青鸢峰乃琳曦清修之所,平时少有人敢来打扰,而且山外已有明言谢绝一切来客,即便是师尊熙宁都少有来打扰,也包括执剑院弟子一律拒之山外。到不知为何琳曦却给了楚炎一个特权,凡是楚炎有事可随时来找她。
走上亭中,楚炎道:“我是来向你请教剑道的,看看近来剑道长进如何,也好让你指点一番,你有时间吗?”
琳曦抿嘴一笑,看了看楚炎,道:“你都如此开口了,做师姐的又怎能拒绝你。也罢,我近来亦是闷得慌,与你过几招解解闷,我也想要看看你最近长进了多少。
楚炎甚喜道:“如此,多谢师姐了!请!”
琳曦常年独自一人隐于此青鸢峰,潜心修炼确实闷得慌,若不是师尊强制要求的意思,她才不会清修于此,断望尘世。
她站起娇躯,轻提裙摆,闪身跃向湖中,优雅的飘悬在湖面上。一袭雪白群沙,清丽脱俗的气质,右手持一柄灵气逼人的仙剑,整个人显得无比出尘圣洁。
楚炎沉了一口气,执起一柄长剑,不甘显弱,跃身而出,在湖面轻轻一踏,挥剑幻势,疾速向琳曦攻去。
琳曦见此一怔,楚炎一出手就全势为攻,还把剑势破绽都露了出来,在剑道决斗上可为是大忌,真搞不懂他是想干什么?但面对楚炎毫无章法的强势攻来,琳曦没显半点避让之意,长剑一舞,巧妙的将楚炎攻来的剑势,拆破得不成势。
楚炎急速运势施展剑式,再度强势逼向琳曦。
琳曦又岂会轻易让他攻破,长剑随意一挑,不动身形以独到的剑法技巧,轻易破开了楚炎幻化的剑势。
论剑式,楚炎根本没法与琳曦相比,她以剑式幻化巧妙而著称,绝非等闲,论内功修为,那两人更是相差甚远。
那么楚炎在琳曦面前真的就不堪一击了?如此想那就错了,这场拆招才刚开始,静修了一年多的楚炎实力又岂止这些?那他就不叫楚炎了!
楚炎见不得手,疾速撤开身子,倒悬一翻,剑指湖面一挑,借势跃空而起,长剑狂舞,爆洒出一道道剑影向琳曦袭去。
琳曦见势闪身避让,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得此空,她挥起剑势,湖面顿起一幕幕水浪。
“你说我是一剑送你上岸好呢?还是打你落水戏鱼?”
楚炎不服道:“师姐,你一招就想击败我,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只要你不用剑意凝势对付我,今日拆招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楚炎借着水面一踏,跃起身子,他的轻功飞行术实在太差了,根本不适合在这湖面上决斗,所以他必须借力而跃,施展轻功。
“哦!是吗?”琳曦一笑,道:“那我如你所愿,不用剑意凝势,也不用内功法诀来压你,只以剑式而论,我倒要看看,最近师尊都教了你什么,让你这般自信!”
说着,琳曦收回剑意凝势,正要凝起的巨浪,“哗啦!”的一声落下。她长剑一挥,展身幻势,拖起一幕剑影,在剑式的运作下直袭楚炎,瞬间之际就逼已近丈许开外。
楚炎一阵措手不及,只好撤身避势,另寻机会施展剑式。
但琳曦又岂会轻易就让他施展出绝招来,倩影早已逼近,楚炎被迫胡乱应了几招,却见琳曦剑势牢牢困住着他。
楚炎暗叫不妙,他很清楚一旦被师姐近身困住,想逃脱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琳曦剑法精深,毫无破绽,想要攻破绝不可能。
又过了数招,楚炎感觉非常憋屈,师姐的剑道明显在自己之上,却并没有直接将他击败,则是以巧妙的剑式困住着他,直到他施展出所有的招式,无力招架自己认输。
就在楚炎以为自己就要结束了,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师姐常年在此修炼,一定少有见识一些其它招式,不如利用一些奇特的招式,来个出奇制胜,既是万一击败不了师姐,倒可争取机会逃脱困境。
在琳曦幻起剑式,打算一招将楚炎击落水时,楚炎主动强势攻击,冒险逼近琳曦的防守范围。这一举动果然令琳曦十分惊骇,心想楚炎这不是在找死吗?
就算楚炎真想找死,琳曦你又岂会真下手伤他?故而让琳曦犹豫了片刻,也就在这一犹豫片刻间,楚炎得机,施展起一招奇怪的剑式直破琳曦剑势。
其实楚炎就是借着师姐不会轻易伤及到他,才大胆逼近琳曦的防御范围内,使她措手不及,好趁机施展剑式。反正被她困住迟早要输掉这场拆招,倒不如冒险一试。
琳曦凝剑幻势,主以攻为守,内线控制极为重要,为不伤及楚炎,这一点上她花了大量的精神力,出招捏拿得十分精准。未想,楚炎不求机会突围,反之铤而走险,攻入她防守内线。虽说能止住他,但近身防守极为霸道,一旦捏拿不好,以楚炎的身手虽伤及不到自己,但自己出手,剑式必定会伤及到楚炎。
无奈,防守已不可能,展开剑势又怕伤到楚炎,她唯有立即收势撤开距离,剑势带着剑影散开,袭向水面。
楚炎得此空,疾速撤身,向远处跃去拉开距离,这才是他真正目的。
琳曦一惊,楚炎并没有借此机来压制她,而是想到拉开距离,好施展剑式,看来楚炎倒也不傻,这一点上,让这场决斗变得有趣起来。
楚炎得此机会便全力施展早已想好的剑诀,长剑一舞,顿时空间一震,强大的剑气凝聚成势,发出惊骇的剑鸣声。
“凝剑幻式!”
剑势在剑指引下,宛如狂潮一般袭向琳曦,气势骇人,湖面掀起一阵巨浪,剑影飞错发出刺耳剑吟。
琳曦嘴角冷冷一笑,身影一晃,如鬼魅般迎了上去,只见她娇躯轻盈,不停的挥舞着长剑,破开楚炎袭来的强大剑势。
楚炎惊骇,原本还想借此招能压制一下师姐,好做连环发个几招,压压场面。不料,琳曦剑式轻易的将自己的剑势击破不成势,可见她的剑道已达到何等境界。
眼见琳曦逼近,楚炎不再多想疾速撤身逃离,以免再次被师姐近身困住,要是再次被困,估计连挣脱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破开剑势,琳曦并没有疾追楚炎,而是定身悬于空,道:“这一招倒还算像个样子,就是阵势差了些!”
“你是怎么知道此招的破解方法?”楚炎有些困惑,这一招从未在师姐面前施展过,她怎么轻易就破解了?
琳曦道:“你这招是偷学来的吧?我常与沧痕师叔拆招,自然了解他门下弟子们的招式路数。不过,难得的是你能凝意幻势将其使出来!怎么你就只学了这一招吗?”
“才不是!”楚炎有些气不过道。
琳曦道:“你全力挣脱困境拉开距离,无非不就是想远程凝势攻击,你觉得这有用吗?”
楚炎气道:“别小看人,真正的绝招还没使出来呢!接下来就请你帮忙指点一下!”
说着,楚炎凭空之中催动剑诀,顿时周身剑气四溢,周围空间为之一凝,凭空凝聚出了九柄隐约可见的光剑,气势骇然,在剑指引下,带着强烈的剑鸣,呼啸想琳曦袭去。
因不能施展凝意幻势与之相拼,琳曦只好凝式迎上去,长剑带着凌厉的剑芒,挥洒出一道道剑影,纷纷破开楚炎袭来的剑势,转眼间转势逼向楚炎,这等气势已是超凡脱俗之境。
但楚炎也不傻,早已有意展身撤离方位,借势连式向琳曦发出攻击,琳曦岂有不知这就是楚炎早已想好的连环攻击模式。
一时间,剑影交错,气势荡漾,楚炎剑势始终没能起到压制作用,但琳曦形势也不太乐观,被楚炎的连环招式攻击,压得也只能应接。
转眼之际,两人又交手了数招,就在楚炎招式使尽,不知该如何应付时,琳曦身影一转,长剑疾舞,剑影顿时暴涨,发出令人肃然的剑吟声“争争争……”。楚炎知道师姐是要出绝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