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因没有久留,临走前将厚厚一叠银票塞给年青人,年青人推辞几句就收下了,虽然自己的妹妹已经没有了,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况且要是不收的话,卿因心里会更难过。
走了大半天,天色渐渐暗下,灰蒙中偷着初春的冷月,溶溶寒光照亮田野径,卿因一声冷笑“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忽的一阵杀气从背后逼来,卿因一个旋身避开,一掌击到那人后颈,顿时软了脖颈,瘫倒在地。
卿因冷冷扫视周围,装有石灰粉的纸球被卿因一把握住,轻蔑的洒了一地。
只是握石灰粉之间,就有几名杀手提着刀扑了上来,卿因单手握剑,忽的从马背上飞跃到杀手身后,一道幽暗的光芒一闪而过,周围一死寂,独留鲜红色的
液体缓缓流出,黑色的暗纹爬了满身,最后一点一点变淡,直至不见。
翻腕收剑时,剑锋在空中划了个圆弧,顺势一扫而过,不差毫厘划过咽喉,溅了卿因满身。
卿因嫌弃的低头看身上的血,这一动作,又有三两名杀手赶了上来,将卿因围在中间。
卿因仗着绝魂锋利,剑过之处,明晃晃的大刀就被削掉一截,锋刃过处,齐整如切。
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闪过,不知什么时候,卿因将切下的刀的三个碎片夹在指缝,一挥手扬了出去,几声闷叫声后普通一声倒地。
最初的目的就不是杀卿因,而是跟着她找到毁了景安郡主容貌的宫女住处,景王猜的没错,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宫女,宫里对她的记载空白一片,而是卿因的贴身侍女。
虽然杀不了卿因,但绝不能放过给予景王府最大伤害的小丫头,她已经死了,可是她的家人还活着。
剩余的杀手见情况不妙,目的也不是和卿因硬拼,已经知道了小丫头家人的住处,赶紧回去禀报才是,纷纷逃窜。
卿因单脚轻点作物摇曳的田野,以卓然的轻功飘到他们身后或身前,一剑封喉,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这里离小丫头家人的住处已经很远,府里关于她的一切都被烧掉,唯独剩下几个年迈的老人,知道她的家在哪,也已经派人暗处盯紧,一有异样马上汇报。
卿因无心停留一夜,也没有感觉到疲劳,内心和表情一样,波澜不惊。
次日晨时回府,刻意走了后门,没有惊动任何人,隐约听见后院下人居住的房子里有细微陌生男子的声音。
卿因轻手轻脚躲在窗外听,里面的人全然忘了隔墙有耳,不多时卿因便心知肚明。浑身气的发抖,想推开门一剑杀了两人,但还是没有任何声张,默默地离开。
来人实现了目的,满面春风跟在管家身后小心挪着脚步,管家四处打量,确定四下无人后招手让他从后门快走。
卿因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眼底有着熊熊的怒火,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虚伪欺诈。
卿因一路尾随,那男人刚到景王府的大门前,忽然一人影飘过,似一阵风般带动起飞扬的衣角,男人正疑惑,低头看见胸口缓缓流出血来,还保持着走路的动作,从台阶上后仰,滚落到一片宽广的地面。
侍卫这才发觉,立刻跑下去伸手探鼻息,不死心又探了探脖子上的动脉,摇头抚上他的眼睛。
恐怕他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就是要这样告诉景王,我有本事在你府前杀人,你又能奈我何,你可以试试再前进一步,会发生什么。
管家此时正抱着一盒银两,想要找个隐蔽的地方来放。
吱呀一声推门声,将他吓了一跳,急忙将手里的盒子塞到柜子底,可是他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他,以满面笑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背后早已经冷汗一片。
“你在做什么?”
管家笑了笑“没什么,有东西掉到柜子下了,我去找一找。”
“是什么东西,你老了眼力不好,不如我帮你找?”卿因阴冷一张脸,就要往柜子去,管家顿时慌张的拦在卿因身前“不劳小姐,我自己就好。”
卿因冷笑“是什么好东西不让我看啊,我还真像看看。”
管家拦不住她,被卿因一把推开,从柜子底下拿出木盒,卿因的脸霎时被银白的光亮照亮。
“怪不得不让我看,原来是这么好的东西啊,不过我记得,以你的辛劳是达不到这些的吧,别说你了,连蒙将军月俸有没有这么多吧。”卿因一把盖上木盒,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有什么遗言吗?”
管家大惊,已是面色青白,有冷汗顺着发鬓不停流下,顿时跪在地上,不住叩头道:“冤枉啊,冤枉啊。”
“我亲耳听见你说出小丫头的住址,看见你收了钱,看见你带他出去,你有什么冤可喊?”
管家又是一个叩首“是景王府的人威胁我,如果不答应,就要杀了我的娘子孩子。”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觉得我会不管不顾吗,你觉得蒙将军会坐视不管吗,你今年四十有五,我才不信你会听任别人指挥,别找借口,你就是利益熏心。”
管家哭喊:“小姐,你有所不知啊,我上有七十老母卧床,下有儿媳刚刚生产,全家都指望着我和我儿子了啊,我也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小姐绕我一条性命吧,求你了,小姐。”
管家哭喊的可谓动情,连听到声音赶来看热闹的下人都为他求情,有人小声劝卿因:“小姐消消气吧,这管家也可怜呢,在蒙将军府里这么多年,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他在打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懂什么,就为他求情,你知道他做了什么龌龊的事,你为他求情,指不定他还出卖你。”卿因转而大骂为他求情的人,吓的那人一哆嗦。
“既然有人为你求情,我就网开一面,用这些银两给你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也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管家大吃一惊,头都磕出血来,哭道:“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不会有下次的,绝不会有下次。”
“其他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这件事不行,你既然背叛了蒙将军府,就要做出相应的准备,付出应有的代价!他们在前线奋战,你却在这里勾心斗角,小丫头泉下有知,你还能不能睡得着。”
卿因俯下身,一字一句都寒冷至极“你自行了断,留你全尸。”
管家瞳孔睁大,跪在原地看卿因出去,呆呆的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