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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端木之死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一个世界的心脏又怎么可能被剥夺呢?难道我手里的这件东西不是一颗真正的心脏?”

“世界的心脏无法被摘除?”赵辰疑惑道。

“我不知道……”老头颓然的摇了摇头,“我甚至无法想象用什么手段能将一颗心脏从它的世界中摘除……心脏是世界的秩序,人类如果没有法律,那社会就会乱套,而世界没有秩序,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风雨雷电,星辰运转,可能都将陷于一片混乱……”

老头的影子随着他的情绪而剧烈波动起来,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赵辰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赶紧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我还有个朋友,女的,应该也在这个城堡里。”

他猜测之前见到的那个爆炸应该和端木一有关。

“你的那个朋友,”老人稍微顿了下,但是语气突然平静了起来,不带有任何遗憾以及同情,然后又缓缓开口,“她死了。”

赵辰身体一震,他感觉胸口有些发紧,他和端木一认识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而且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这个极度冷静的姑娘带给他的感觉却非常好,赵辰甚至觉得他们两人其实有很多的相同点,而且不论如何,这都是他在这个地方唯一的一个同伴,而现在,这个老人却说他的同伴已经死了。

从进入楼梯到现在,一路上虽然惊险诡谲,但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能够致命的危险,怪物首领再强,那也只是赵辰在观察思量后主动挑战的,如果他一心躲避,对方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要说唯一的威胁那就只有之前那个差点把他们困死的房间了,但事实上对他们两人来说,能依靠智力来解决的问题要远比需要依靠武力解决的问题来的简单的多。

“你亲眼看到她死了?”赵辰不太相信端木一会碰到无法对抗的危险。

“我没有必要骗你。”老人摇了摇头。

“也许有必要,”赵辰皱了皱眉头,缓缓道:“也许她碰到了什么危险,你不希望我去帮助她,所以在这里拖延时间?”

老人半透明的身影稍稍晃动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如果我想拖延时间,大可以告诉你她非常安全,没必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徒增你的怀疑。”

赵辰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太死心,问道:“你确定你亲眼看到她被杀死了吗?”

老人对这个问题有些疑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朋友唤醒了这里的最高守护者,不敌,被杀,”墙上的蜡烛已经快烧完了,烛光显得愈加昏暗,就连老人的身影仿佛也显得淡了不少,“当时的战斗非常混乱,我不敢保证看清楚了整个过程,不过我确实是看到你朋友死了,她的尸体还在中央走廊上,那是前往尖塔的必经之路,你一会儿过去也可以看到。”

赵辰低头沉吟着,他的影子在摇晃的烛光中微微晃动,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时间不容浪费,赵辰再次抬起头来,将脸上的那一丝情绪掩去,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烛焰突然熄灭,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最后的一滴蜡油也终于烧完了,老人的身体随着烛光一起消失在了空气中。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请保管好它……”

苍老的声音渐渐消失,那颗暗紫色的光点却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飘向了赵辰的心脏位置,缓缓没入其中,直到消失不见,这一过程中并没有任何让人感到不适的地方,赵辰细心体会,就能感受到那颗世界之心的存在,而且随时能够将其取出。

“一位稚嫩的巡视者,真是让人期待……”

一个空灵的女声在赵辰脑海中响起,不带有一丝情感。

“你是……那颗心脏?”赵辰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不自主的开口问道,同时心里疑惑,为什么那颗心脏会称呼自己为巡视者?。

不过说完那句话后,这颗心脏仿佛就此陷入了沉寂,无论赵辰是开口说话还是在脑海中试图跟它沟通,都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时间对老人进行感慨,赵辰不知道对方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不过总归是值得尝试的。

赵辰推开背后的木门,一步踏出,入眼的是一条走廊,走廊地面上到处都是碎石和高温灼烧的痕迹,靠窗一侧的墙体几乎完全被炸毁,而走廊的另一头,则站着一位身披重甲的人,一把宽度夸张的大剑被他懒洋洋的抗在肩上。

“又是一只老鼠吗?让我算算……这里好像已经有三百年没来过客人了呢,我可要好好招待,也许你已经等不及和你的朋友见面了呢。”重甲中的发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年轻,好像只不过是一个还未成年的男孩。

赵辰顺着重甲少年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走廊内侧的角落里静静的躺着一具女性尸体,尸体全身都几乎已被烧焦,半截尖锐的石柱从她后背插入,一直穿透前胸,死者生前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双手以一种极不自然的状态扭曲着,其中一只手上的银制铃铛也被熏成了焦黑色。

“一个死人,三个活人……真是一幅令人遐想的画面啊!”

空灵的声音又一次在赵辰脑海中响起,令他有些无语,这颗心脏话语中没有任何情感,偏偏又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怪异的吐槽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三百年。”赵辰有些突兀的对着那个重甲少年开口。

“嗯?”重甲少年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没有三百年。”赵辰非常认真的开口,“你所认知的这个世界,只不过存在了几个小时,这里的一切,包括你的记忆,都不过是不久之前才被创造出来的而已。”

“你……是不是被我吓傻了?”重甲少年面色凝重,比赵辰还要认真几分。

“那里,”赵辰指着尖塔方向,“有一颗心脏,这一切都是它创造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看看。”

重甲少年愣愣的打量了赵辰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就打算用这么幼稚的谎话来欺骗我?”

“你看看天空!”赵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看看墙外面!那里有什么?什么也没有!这只是一个被设计出来的场景!我们被困在这里,你也被困在这里!只要去那个尖塔,得到那颗心脏,我们都能出去,你又何必阻止我!”这里他撒了一个谎,如果老头说的是真的,他是可以出去,但是重甲少年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成啊,我把你打死,然后带着你的灵魂过去。”重甲少年戏谑道。

既然无法说服对方,赵辰也不愿多费口舌,他握了握手中的短刀,微微俯下身子,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摇晃了几下,随着墙外一股微风吹来,就此散落到空气中消失不见。

“就这点本事吗?”重甲少年嘲讽着,单手持剑往右侧挥去,快速舞动的长剑在空气中带出一丝涟漪,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中一闪而过,像条游鱼一般躲过长剑的挥砍,瞬间就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赵辰就像一只灵活的跳蚤一样,在狭小的走廊中快速的穿梭移动,地面、墙壁,甚至是天花板都成了他的活动范围,运动轨迹精准但没有规律可循,身形也飘忽不定,只有偶尔能够看到一个淡淡的虚影。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对重甲少年造成任何困扰,那把看起来就分量不轻的巨大宽剑在他手里犹如一根轻巧的柳枝,在轻松挥舞间一次又一次的阻挡着赵辰的进攻,在他身周,一道触之即死的剑影死死地挡住了一切突进的可能。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我可要还手了哦!”

重甲少年轻笑着,手上动作却是一变,进入战斗以来第一次开始双手持剑,然后横过剑身,往面前一个空无一物的位置狠狠一拍!

轻松写意的举动仿佛是在用球拍打羽毛球一样,但是造成的效果却是极为惊人,宽大的剑身在空气中穿过,静止的气流被剑身挤压,纷纷从上下两边划过,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响,甚至隐隐可以看到剑刃上和空气摩擦所发出的点点火花,不过这点阻力完全没有多宽剑的速度造成任何影响。

终于,在宽剑的逼迫之下,一个身影迅速从那片区域中现形,避无可避!

赵辰只觉得一股无法抵挡的压力迎面而来,强大的风压将他的四周全部都封锁了,并且随着剑身的靠近,这股压力越来越大,这片区域中的空气也因为受到瞬间的高压而变得滚烫起来。

就在这个几乎绝望的时刻,赵辰做出了一个极富创意的举动来。

真正的创意总是要在关键时刻才能显得那么难能可贵,不管是妙到巅毫的招式,还是灵光一闪的反应,一个恰当的应对总能够发挥出让人不禁赞叹的效果来。

而赵辰此时就做出了这么一个极妙的反应。

俗话说:只要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既然猪都能飞,那更何况是人。人之所以能游泳而不能飞,是因为水的密度要比空气大得多,而在此时,宽剑前方的空气因为被极速的压缩,已经开始变得滚烫而粘稠。

就像一个熟练翻墙跑去网吧的学生一样,赵辰双手在空中用力一扒,高度压缩的空气让他感觉仿佛爬上了一块巨大的硅胶墙一样,他快速的双手一撑,然后双脚使劲往侧面一蹬,只见他整个人犹如踩在了弹力床上,微微一个停顿,然后立马朝着巨剑挥动的方向弹射出去。

虽然动作惊险,但是实际上整个过程连一秒钟都不到,从另一个角度看,之间巨剑一挥,然后一个人影就像皮球一样被击飞出去,高速飞行中的人影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迅速的再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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